在宾馆折腾了一上午,等我们把糖糖送到天狮洗浴,回到鬼城仓库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一进门,就看见阿振光着膀子,身上绷着纱布,在那盘腿坐着呢。
我扫视了一眼房间,其他人都不在,于是看着阿振:“怎么就你自己,东哥呢?”
“东哥带着边杰出去了,说是李云武要赎人,还有东哥那台霸道也卖出去了,有些手续啥的,也需要东哥去签字!”
“这么快?”
阿振听完我的话,惋惜的看着我:“能不快么,车况那么好的一台霸道,才跑了八万多公里,最后十几万块钱就卖了,还有李云武那边,一早就打电话过来了,说要花钱把边杰赎回去,听话里话外的意思,李云武从知道边杰被咱们抓住开始,应该就做好花钱的准备了,只是没打算出这么多,不过他和东哥吵了几句之后,最后好像是妥协了,但是具体给了多少钱,谁也不清楚!”
我点点头:“李云武心里明白,边杰多在咱们这边呆一天,就会多遭一天的罪,既然有机会能把人接走,他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
史一刚看着我们两个,有点紧张:“现在二哥和大斌、国豪他们,都跟在那个老金身边,晋鹏在保护老舅,那东哥就自己一个人去李云武那边了?”
“怎么可能,东哥又不傻!”阿振咧嘴一笑:“双方交人的地方约在了城管大队,那里是沙哥的地盘,又是**机关,李云武他们不敢乱来!”
史一刚先是一愣,随后由衷的感叹道:“东哥是真牛B,绑架赎人都能去城管局交易!”
“不是绑架,东哥要的钱,不是以赎边杰的名义,而是他们砸咱们公司的赔偿款和豪庭酒店的赔偿金,我那天听东哥和老舅聊天说,弘文祭日那天的事,双方都没有主动报警,所以这笔钱拿了,就算是私了,公安局那边也不会过多的追究!”
听完阿振的话,我也跟着放心了,李云武的胆子就算再大,肯定也不敢在城管大队闹事,何况城管大队跟市局挨着,东哥那个当副局长的二叔,就在隔壁的市局大院里呢。
说完了正事之后,阿振好奇的看着史一刚身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哎!你身上怎么让人挠成这样啊?”
“在你眼里,这是伤痕,但是在我眼里,这是爱的信物,噢~糖糖,我的达令!”史一刚昂着高傲的头颅,十分诗意的说了一句。
阿振看看史一刚,又看看我:“他咋的了?”
我咧嘴一笑,坐在阿振边上,拿起了烟盒:“别提了,这傻逼昨天晚上给糖糖睡了!”
“啥?糖糖?就是上次咱们去天狮洗浴,挺漂亮的那个按摩师?”
“对!”
阿振听完,一下就急了:“不是,你们俩昨天不是跑路了吗,怎么着?合着我被砍了一刀,然后你带着史一刚泡妞去了?这么好的事,凭啥不叫我啊?”
面对阿振一连串的质问,我有点郁闷:“你也对糖糖有意思?”
“你这不废话吗,那么漂亮的小丫头,谁看着能不动心啊?”
我呲牙一笑:“我就不动心!”
“对!你是神仙!可我们有需求啊!”阿振翻了我一眼:“自从和高蕾分手之后,我看你都快得神经病了,怎么着,对女人失去信心了啊?”
我笑了笑:“我昨天晚上,就是跟高蕾住在一起的,估计李云武今天来赎边杰的事,也是高蕾联系他的!”
“我艹!”阿振听完我的话,对着我胸脯就是一拳:“小飞我告诉你,你可千万长点心,别再跟高蕾联系了,她已经伤害你一次了,上次他跟边杰的对话,你也都听见了,跟她纠缠下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你千万可别吃一百个豆子不嫌腥!”
“放心吧,我昨天只是喝醉了酒,我早都把她忘了!”
阿振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别自欺欺人了,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你既然能在醉酒的状态下把高蕾睡了,说明你心里根本就忘不掉她,可这种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劝你一句,以后少跟高蕾来往,大粑粑,你说呢?”
“噢~我的宝贝,送你一个么么哒!”史一刚根本没听见阿振的话,对着手机上面一张糖糖的照片,连着就亲了好几口,屏幕上都是口水,十分埋汰。
阿振看见糖糖的照片,也有点郁闷:“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史一刚听见阿振的话,一下就急了:“你他妈说谁是猪呢?!我告诉你,以后你再说糖糖的坏话,我就弄死你!让她拱了我愿意,你管的着么!”
“嘿!我艹你大爷的!你他妈睡着姑娘,还敢气着我,我要不收拾你,真就天理难容了!”阿振骂了一句之后,从站起来一脚就踹了上去,史一刚猝不及防,噗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随后爬起来,对着阿振就要动手。
阿振看见史一刚冲上来,不急不恼的伸手指着他:“你他妈反了?”
“反了?我告诉你,从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就想揍你!”史一刚还要往前走。
阿振闻言一笑,很自觉的打开了双臂:“行!你来吧!反正我现在带着伤,也折腾不过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每动我一下,我就叫一个朋友去天狮洗浴,专门点34号按摩师做按摩,你要是把我打疼了,我就叫五个人去,见血了!我他妈叫十个!”
史一刚听见阿振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过了四五秒,他才呲牙一笑:“干啥呀振哥,你怎么闹闹就急眼呢,过分了昂!”
阿振抿嘴一笑:“知道错了?”
史一刚笃定的点点头:“瞧你这话说的,啥叫知道错了?本来就是我错了!”接着史一刚扶着阿振坐在床上,给他按着肩膀:“你受伤了,别总是乱动,得多注意休息!”
“咳咳!”阿振十分受用的清了清嗓子:“小刚啊,我床底下有四条内裤,还没洗呢!”
“……!”史一刚闻言呆愣。
“唉……”阿振叹了口气,伸手就要拿手机。
史一刚伸手就把阿振拦下了,跟着就站起了身:“哎!你看你!不就是个内裤么,我洗去!”
“用洗衣皂洗,别用洗衣粉昂,要不然烧篮子!”
“哎!”
我看见史一刚顺从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刚哥,我床底下有几双袜子,也该洗了!”
史一刚吸了吸鼻子,不屑的看着我:“我看你好像没挨过揍!”
“呦!”我一下就笑了:“小刚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安壤也没啥朋友啊?”
“别!别别别!”史一刚十分委屈的赔笑着:“我闹呢,闹呢!”
“哈哈!”
我和阿振看见史一刚有气没处撒的样子,都笑疯了,我们这边正闹着呢,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马达声,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我们三个短暂的对视了一下,随后都抄起手边的棍子和砍刀,就堵在了门口的位置。
我探头从透气窗想外看了一眼,随着马达声越来越近,一台破到无法形容的红色松花江面包车,顺着远处的土路,卷着一阵烟尘就开了过来,这个破车只要遇见个沟沟坎坎,稍微颠一下,就会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
阿振看见这台面包车之后,咽了下口水:“会不会是对伙的?”
史一刚点头:“那肯定是啊,鬼城这个破地方,怎么会平白无故来这么一台破车呢!”
‘吱嘎!’
我们话音刚落,那台破车已经驶进了仓库的院子,随后踩了一脚刹车,足足搓行了四五米才缓缓停下,倒不是因为车速多块,而是因为这个破车的刹车系统年久失修,早就失灵了。
面包车停下以后,正驾驶的玻璃被缓缓的摇了下来,随后一只手从车窗里面伸出来,在外面把车门给打开了。
‘咣当!’
车门打开了以后,一个中年胖子抬腿下车,捡起两块砖头子点在轮胎下面,防止溜车之后,才迈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粗略的打量了这个中年人一眼,他穿着一件崭新的军大衣,带着个尖顶的毛线帽子,总感觉有些眼熟,直到中年走进了,史一刚才一声惊呼:“我艹!这不是东哥吗!”
史一刚话音落,遥控的卷帘门也缓缓升起,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东哥,三观彻底崩溃,东哥这一身装束配上那个破面包车,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每天穿梭在各村镇的二流子,就算放到那个工厂里面去偷钢筋,简直毫无违和感。
我看见东哥之后,嘴角抽搐的问了一句:“大哥,你这是玩啥呢?”
东哥一笑:“嗯?咋的了?”
“你这身衣服……”
“呵呵,我这衣服怎么了,不挺好的么,暖和,实惠!”东哥一点都无所谓的走进了房间里,对我们挥了下手:“来!你们三个,过来!”
“啥事啊,东哥!”史一刚瞪着无知的小眼睛,往前凑了一步。
“好事!”东哥说着话,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摞还打着捆钞纸的百元钞票,放在了桌子上:“这钱你们拿着分了吧,小飞一万,你们俩一人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