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卓愉快的准备基地规划,关木筹备粮食却愁白了头。
地主家确实没有太多余粮,王财主布施二次稀粥后,家里只剩半年口粮,还好有虎皮相伴,安慰那颗容易受伤的心。
面对嗷嗷待哺的流民,关木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大难降临,穿越者又能怎样?
“民以食为天,无食则乱人理。”
随着偷盗、抢夺事件越来越多,大卓每天奔波于安抚、调解,却无济于事。
关木有时也想发狠,严惩滋事者,可看见被村民打得浑身是血的父亲,只想为快饿死的孩子抢一块小小的地瓜时,所有规矩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里正家挤满告状的村民,看到关木进来,纷纷埋怨关木。
“都闭嘴,没有关木,吾等早已病死大半,还有精神在这雀喧鸠聚?”里正气得白胡子乱颤。
“里正,是吾考虑不周,对不起大家。可流民一旦成为暴民,马家村很难独善其身。”
村民沉默,面带愧色,陆续散去。
“知礼,受委屈了。”里正请关木正堂就坐,吩咐仆人上茶。关木的所做所为赢得里正的尊重,现在以同辈人看待。
“里正,没事,村民不理解正常。”关木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并道谢,弄得仆人一脸诧异。
“知礼,此来何事?尽可直说,不必拘礼。”
“吾想组织乡勇,一来可以维护秩序,二来也可防御外敌。”
“甚好,老夫赞同。”
“需要辛苦里正上县衙一趟,弄点器械回来,实在没有铁也行。”
“无妨,老夫明早出发。”
“如果能从县衙再弄点救济粮回来,那就更好了。”
“只能尽力而为之。”
“明天让大牛多带些青壮护送,现在兵荒马乱,大人要多多保重。”
“有心了。”
“还有可以组织村民和流民一起进行生产自救,缓解目前窘境。”
“这个好,一则增加体质,二则减少无事生非。”
“多谢里正支持,在下一定尽心做好。”
清晨蒙蒙亮,里正催着大牛他们把牛车套好,准备出发。
关木望着里正忙前忙后的身影,深感愧疚,让一个知命之年的老人这般奔波,真不该逞一时之爽,开罪田县令,弄得现在如此被动,以后真要多加留意,毕竟是官大于天的年代。
送走里正和大牛,关木来到临时安置点。
流民忐忑不安,害怕关木此行是清算这些日子的偷抢事件,进村那天关木的表现过于神武,给他们留下深刻的烙印。
“大伙都过来,想和大家唠唠家常。”关木春风般的笑容让流民放松不少,慢慢围着关木席地而坐。
“知道各位都是朴实之人,如果不是关乎生死,尔等也做不出肮脏勾当。
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把这个村毁了,哪还有管尔等死活的地方?
道长们日夜操劳,乡亲们竭尽所能,都是为了让你们能有一个庇护之地。”
关木环顾四周,很多人抱头抵膝,无颜以对。
“也知道大伙其实心里都很难受,但吾等有力气,有双手,一定能靠劳动吃饭。从明天开始,所有的青壮打猎、捕鱼;妇女们跟着道长上山,挖野菜,摘浆果;小孩子们也参加,可以拾拾柴火。马家村的村民一同参与,一起共度难关。”
“好,好,好。吾等一定参加,绝不偷笑。”流民们纷纷叫好。
傍晚时分,黛黑色的山恋敞开胸怀,将落日融入。
里正垂头丧气坐在牛车上,关木感觉不妙,强颜欢笑,“里正辛苦,早些休息去吧。”
“知礼来了,今日之行,粮无一粒,一堆破烂。惭愧!还好有一些铁。”里正还沉浸在伤感之中。
路途到处饿殍遍野,田县令更是焦头烂额的处理城门越涌越多的难民,根本无暇理会他们。
好说歹说拿回来一堆淘汰的器械,里正暗递银子后,才特批了一千斤铁,这些都是事后关木听大牛说的。
“里正说哪去了,这些器械和铁让大牛拉回去加工,没几天乡勇就能用上,放心吧。”说完跟里正道别,和大牛一起,拉着牛车往他家走去。
“张大叔,这些器械麻烦修一下,吾想组织一些乡勇,来保护马家村。”
“跟叔还客气啥,不麻烦,都是为村里的事,吾一定尽心。”
“明天叫一些青壮过来帮忙。”
“那感情好,这样速度能快些。”
月上树梢,饥肠辘辘,关木一身疲惫回到家中。
繁星点点,清锅冷灶,关木孤坐院子,往昔如电影回放,原来当混混才是最舒服的,现在承受着这么大的责任,太难了。
得知鼠疫后,关木怕娘有闪失,早早让道长送回道观,现在连一口热菜汤也喝不上一口。
“关木哥,回来了。”小婵牵着萌萌,端着一碗地瓜走进院子。
“又让尔送吃的,真不好意思。”一阵暖意涌上,关木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小马驹看见关木,甚是高兴,欢快走近,舔着关木的手,痒痒的。
关木抚摸着萌萌后背,“小婵辛苦了,萌萌长高不少。”
“关木哥才辛苦呢,娘说了,尔是全村最厉害的人,因为早有安排,吾等才没有得病。”小婵把地瓜放到石桌上,“快点吃吧,一会就凉了。”
关木也是饿急眼了,拿起地瓜猛啃,惹得小婵暗自偷笑。
吃到第三块时,关木看到碗底有几块薄薄的肉,“小婵,这......”
“关木哥,吾不喜欢吃肉。”
“那吾也不吃,除非咱俩一起吃。”关木早听到小婵咽口水的声音。
“那好吧,吾吃一块,尔吃二块,这样总行了吧?”小婵撅着嘴说,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