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送来的粮食堆满马家村粮仓,为了官运亨通,田县令这次是下了血本,不但送了粮食,还带来很多生铁。
真是春风十里,里正见人就眉开眼笑,一扫鼠疫带来的阴霾。
田大人更是如此。看到顾老大的尸首,那心里的花开得是无比灿烂,“为民除此大害,老夫深感欣慰,关木,又立一大功。”
“这都是田大人的英明决策,吾等只是听从指挥行事。功肯定是大人的,小的只能算有一点苦劳罢了,不值一提。”关木看在粮食的面子上,谄媚奉承算是回礼。
“哈,哈,哈。好,好,好。少年老成,深明大义,前途无量。”田大人抚了抚下巴的几根鼠须,仰天长笑。
田县令谢绝了里正的宴请,亲自押运着山寨俘虏和赃物,急不可待地往回赶,心里盘算着如何下好这盘棋。
送走田县令,里正拉着关木,“知礼,这些粮食如何处置?”
“除了要对死伤的乡勇有所交待,其它大人看着办。吾一会想回山寨看看。”关木心里惦记着山寨,想早些和里正告退。
“那骑咱家的马去吧。”
“多谢里正。”
跨上马背,关木心里有些发怵,生怕从马上摔下来,以前只在游乐场玩过几次骑马。
小心翼翼慢走一段路后,感觉越发从容。
挺着身上,一手甩鞭,一手挽缰,“驾、驾、驾......”越骑越快,越骑越得心应手,对着青山绿水高歌,“......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里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此时的山寨已清理完毕,已无任何战斗的痕迹。
乡勇们各其所职,站岗、放哨、暗桩、巡视、训练等井井有条。
关木想着青云道长真是一个人才啊,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宝贝从王道长那里挖过来。
见到关木,小王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昨日县衙门的师爷带人挖地三尺,好在事先交代,吾把大部份物资藏于溶洞深处。”
“有什么好玩意没?”
“都是粮食和一些腊肉之类的,还有一些刀、枪、箭啥的,没啥太特别的。”
“不应该啊,黑山头属通衢之地,顾老大盘踞在此多年,总能捞点好货啊。小王,带人再仔细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暗室啥的。”
“好像没有,这些天一直在审问俘虏,没有太多发现。”
“喔,那以后多加留意。这些日子忙上忙下的,大伙辛苦,早些休息吧。”
“好的,骑马也挺累,吾让人把顾老大卧室收拾一新,尔就在那休息吧。”
月如银钩挂树梢,朦胧夜色如薄纱,轻柔的披在山寨上,时深时浅,若有若无,娴静而安详,只有虫鸣及乡勇们打鼾声悠扬不绝。
关木想着顾老大的宝贝,无法安睡,下床在屋里瞎溜达,走到衣橱时,这才想起那个衣冠禽兽来。
找开橱门,摸到暗角处木梢,使劲拧开,一个暗门徐徐打开。关木拿着桌上的油灯,延土台阶而下。
台阶尽头是一扇木门,硕大的铜锁反射着冰冷金属光泽,光亮如新。
“看来顾老大没少盘玩这铜锁啊!”关木一边调侃一边抬脚把门踹开。
门应声而碎,光芒四溢。
真是别有洞天,半个篮球场大小,墙壁四周挂着长明灯,灯下整齐摆放着一排排大木箱,关木随意打开几个,里面金银财宝无数。
墙角处放置着一张雕龙画凤的木质大床,床上堆着大红丝绸棉被,散发着浓浓的富贵气质。
“咦”这丝绸棉被会动?
看到这情景,关木吓得手心全是汗,顾老大转世了?没这么快吧?
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关木把手中的灯放到床前,原来是一位全身绑着,口中塞布的年青姑娘。
“又是一个被顾大老祸害的苦命女子。”关木赶忙把姑娘的绳子解开,拿下嘴上的布条。
女子无力的挣扎着,胆战心惊的蜷缩在床角,嘴唇干裂,双目无神,气息若有若无,蚊子般的说:“别过来,过来吾就咬舌自尽。”
“姑娘别怕,吾乃马家村乡勇团的,顾老大前几天被吾等灭了。”
关木轻声的说,然后上卧室拿了一些茶水和点心。
“真的?顾老大真的被尔等消灭了?”女子极度怀疑的看着关木。
“先吃点东西吧,好些天没人送吃的,饿坏了吧?”关木把茶水、点心放到床上,转身坐到碎门处的台阶上。
不一会,女子上前喝了点水和几块小点心,慢慢恢复了一些气力。
“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让乡勇护送姑娘回家,”关木看着女人逐渐恢复精神,便起身想回卧室休息。
“吾怕。”
“拿着灯,跟吾来吧。”关木说完摸黑往台阶走去。
好半天女子才从木橱柜出来,头发梳妆整齐,面容已无污垢,肤润如温玉,小嘴不点但赤,娇艳若滴,气如幽兰。
“姑娘请坐。”关木打开房门,坐在门槛上对着女子道。
“多谢壮士搭救。”女子双腿微屈,俯首,双手叠放胸前,鞠躬道谢。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关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前去制止,只能摆摆手。
女子一直在观望关木的一举一动,感觉关木没有一丝冒犯之心,渐渐得放下戒备。
“吾乃府州千户之女,爹爹备战,因此让亲兵护送吾回祖屋,路经黑山头,未成想顾匪胆大妄为,杀尽亲卫,将吾抢掳。”
“失敬,失敬。原来是千户家眷,定当竭尽全力护送小姐安全到家。”
“面见爹爹后,定报壮士大恩大德。”
“不必放在心上,灭黑山头是因为顾老大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
“喔,喔,喔。”院子里的大公鸡,披着一件五彩锦衣,昂首对着东方打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