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心有余悸,满脸谢意地对李臣鞠躬:“多谢提醒,若非你一言惊醒梦中人,说不准我还在妄想用他们来制造话题,吸引眼球和点击率呢。那样的话,就算老人家涵养极佳,他手下的那一群徒子徒孙也必然暴怒。”
“嘿嘿,白展雄那样的人物一根手指碾下来,我们就会碎尸万段。”李臣叹息,也有些感慨地说,“我有一同行,新闻传媒学院的学霸,一出来就光环加身,成为知名撰稿人,结果他不自量力,非得去挖掘大人物的新闻,结果……啧啧,真是凄惨。现在只能呆在圈子里,一瘸一拐地给人做助理维生,还总被嫌恶。”
“做咱们这行的,就得眼光准确,不该得罪的,千万得敬而远之。”李臣撇嘴,用前辈教育后辈的口吻说着,心中很是爽快。不得不说,好为人师的确是人的通病,因为那是种源于优越感的享受。
“可惜,如此多大人物群雄汇聚,一定有大新闻酝酿,我们却是没法告诉公众。”王蕊露出遗憾神色,“谁又能想到,在西海市的汹涌暗流中,有着一条条鲸鲨隐藏幕后,却无人察觉?”
“嘘,那又是一尊大人物。”
王蕊抱怨时,李臣压低嗓音,故意隐藏在车辆后,免得被人看到,一脸的小心翼翼。
循声望去,王蕊也是瞳孔紧缩:“费竹啊……执掌西海市黑道的新任教父,但根据高层圈子的传言,说他只是代言人,真正的人是个被誉为‘暗黑者’的老谋深算家伙。也有人说,那暗黑者相当年轻呢。”
“好中二病的叫法。”摄像师汪凯嘿笑。
李臣却是大怒,咬牙切齿道:“闭嘴!你敢当着一群黑道大枭说他的坏话?当晚,我可是在暗黑者露面的宴会上的,不可一世的费竹在他面前,就跟哈巴狗般摇尾献媚!他一旦发怒,小心你全家人间蒸发!”
汪凯赶紧闭嘴,嘟嘟囔囔道:“我就是说,暗黑者的名头听着挺搞笑的。像别人都叫啥‘教父’、‘枭狼’、‘血手人屠’,他叫啥外国范儿的暗黑者……”
李臣冷哼:“他隐藏在暗黑的幕后,推出费竹在官面上做代言人,若非叶雨馨被骚扰,根本没有暴露的可能。因此人们才那样叫的。”
正说着,大腹便便的费竹,也屁颠屁颠地跑到后面一辆帕萨特上,恭谨打开车门,鞠躬示意。
“卧槽,又有大人物闪耀登场!”汪凯被说得脸面有些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从后面的车中,钻出一名神态凝重的老者,身手敏捷,给人的印象赫然是百炼成钢的坚毅之感,那满脸的皱纹,好像一块任尔东西南北风吹刮千万年,被海潮疯狂冲刷,风刀水斧凿下的刻痕。
“那老者……一看就令人印象深刻,绝非泛泛之辈啊。”王蕊不禁惊叹,纯粹论观感的话,白展雄侍奉的那位老者,都未必有那老者神光奕奕,给人一种福运昌隆的长者观感。
“的确如此。”其余人赞同。
而紧接着,在老者身后,一名黑墨镜黑西装黑皮靴的年轻人,突然现身,而老者立刻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费竹更是笑容可掬,态度简直像是一只忠犬。
“那是谁啊?费竹对他简直像我家哈士奇对我一样,就差屁股后面长尾巴摇一摇了。”汪凯啧啧道。
李臣叹息:“那就是,只在极少人的圈子里流传的——暗黑者叶先生。”
然后传来清晰的两个吸气的声音,汪凯和王蕊都对叶泉的印象模糊,满脑子浑浑噩噩,但如今,当黑道巨枭费竹向对方毕恭毕敬鞠躬的一幕出现时,却是将暗黑者与面前骨骼高大的年轻人形象合二为一。
“好年轻啊……”王蕊的口中发出一声砸吧嘴,那是她看到金龟婿时的本能反应。
“他一定背景惊人。”汪凯羡慕嫉妒地叹道。
……
宝船酒店前。
一名东瀛剑客,佩戴着三十六大太刀之一的“雪走”,神情倨傲,对待来宾时,往往只是传统性地抱拳,好像懒得搭理人一样,无数人腹诽,说不准在那小子心中,眼前的华夏人依旧是东亚病夫的形象。
白展雄、白子清、刘德宏等一众人,跟随在老者身后,浩浩荡荡地往酒店中走时,老者忽然剑眉一凛,瞥向那名在门口接待的剑客,淡淡道:“山口组跟黑龙会,竟然掺和到一块,事情愈来愈有意思了。”
剑客眯眼,瞥向老者,淡淡一笑:“好久没有识货的华夏人看破我的身份,宁老别来无恙,春风依旧啊。”然后他压低嗓音,冰冷道:“小心点,等您腿一蹬去西天见马克思,您的徒子徒孙们可就要被清算,无人能保他们周全!”
白展雄勃然暴怒:“你是哪来的杂碎?你们东瀛自吹自擂是礼仪之国,就是靠这一副嘴脸吗?”
东瀛剑客却是轻蔑瞥他一眼:“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你大概不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念你初犯,我懒得杀你,下回再有冒犯,小心我剥掉你全家的人皮!”
白展雄心中警惕,但脸上依旧姿态强硬,而在他身后的白子清,却是心中惴惴,他很清楚此番前来参加的是什么宴会,
“老喽,但是,松本小次郎,当年我捏爆你爷爷颅骨时的威风,我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宁毅然淡淡说着,“你们东瀛人,全都是大话精,只懂得靠一副倨傲嘴脸来吓人,其实统统都是软骨头。”
松本小次郎顿时怒火熊熊,狠狠瞪着宁毅然,但很快却展颜微笑:“那又如何?谁都曾经一败涂地,但重要的是下次赢回来。今年的国术峰会,你们又将输得一塌糊涂,哈哈,连续13年被虐杀的华夏国术界,不知你们准备如何跟上面汇报呢?再抄袭一份去年的检讨书吗?一份检讨连抄12年,有意思吗?”
白展雄登时顿时满脸发烫,羞愤欲绝,国术峰会连年战败,令所有高层蒙羞,每一回老首长都会郁闷数日,去年险些心脏病再犯,暴毙当场,幸好已
经有国医圣手在等着,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传出去更会令东瀛人肆无忌惮。
宁毅然胸中也很是抑郁,但无论如何,不能令小鬼子嚣张,于是他只是冷淡地一砸吧嘴:“今年,你们未必就能稳操胜券。”
“哦?”松本小次郎捧腹狂笑,“据我所知,你们官方报上来的名单,也就往届屡战屡败的那些废物,民间来的,也都是阿猫阿狗,妄想着来国术峰会上行骗的蠢材居多。谁能撼动家父的剑道,谁能跟伊藤烈先生比?”
宁毅然也知晓,今日99%的概率依旧会上演惨败,但他终究是心有不甘,甚至亲临演武场,哪怕是见证一场屠杀,他也要亲来。
“让我们拭目以待就是。”宁毅然冷淡道,“何况,高手来自民间,说不准谁就会突然出现,然后狠狠地打你们东瀛人的脸。”
“哦,让我们翘首企盼奇迹吧。”松本小次郎猖獗大笑,可他的笑容未曾持续很久,突然就凝固下来,转变为秃鹫般,恶狠狠地对视,嗓音冷酷,“今年,你们的确多出一张王牌呢。”
宁毅然惊愕万分。
白展雄也满头雾水。
他们最清楚今年国术峰会的内情,华夏派来的人,全都是被伊藤烈、松本寿人、山下智博等强者揍怕的,已经根本没有新人出现,毕竟国内的国术传承很是破碎,偏偏各家敝帚自珍,都不肯将秘籍彼此传阅。
但为何,松本小次郎会如临大敌?
顺着他的目光,宁毅然一众人看到一名器宇轩昂,哪怕在万人中也必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男人,身后跟着名步履矫健的老者,正气势汹汹地走来,完全没有其余国术高手来到宝船酒店时的惭愧,而是浑身带着一股慵懒意味,好像在花园中闲庭信步一般。
“你终于来了。”
松本小次郎却是不再理会宁毅然和白展雄等人,反倒目光灼热,战意激昂地瞥向叶泉,神情冷酷:“我本来以为你会怯战,不会来呢?”
叶泉耸耸肩膀:“你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
松本小次郎的话语登时噎住,目眦欲裂。
在他身后,那一众华夏的高层都是呆若木鸡,他们万万没想到松本小次郎那样的国术大高手,更是松木财阀的未来掌舵者,如今竟然被那样鄙视,可松本小次郎却是没有半点冷嘲热讽的意思。
“我是松本家剑道传人!”松本小次郎剑眉微扬,双眸中有着神鬼般的光泽。
叶泉撇嘴:“哦,抱歉,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你。倒是出来迎接我的,本该是东瀛之鬼——松本寿人吧?”
“家父何等身份,你也配跟他相提并论?”松本小次郎狂怒,好像受到莫大侮辱一般。
叶泉翻翻白眼:“被我轻易击败的大木圭吾,是跟你父亲齐名的剑豪,如果松本寿人态度太嚣张的话,我不介意在比斗中‘不慎失手’,送他去见历代的天皇殿下,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