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女人,你看我今天不把你往死里打。”李娟怒了,她的痛楚无论是谁说都可以,只有艾米不能,只有这个女人,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就不能忍受!
又一耳光……艾米的另一个嘴角出血了。
只是艾米应该值得庆幸,那个女人还算有一点良心没有顺着刚才的方向把她煽下床,而是把她打回了床中间!
好,很好……
这个帐,她一定会算回来的,李娟,你等着!
“够了!”突然传来一声大吼,艾国强冲了进来,阻止了李娟想要继续的手。
艾米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在乎的男人,当初那张帅气的脸已经被岁月磨的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的苍老无比,一身陈旧的衣服,艾米隐约能看到最里层的衣服是坏的。原本有点啤酒肚的他,现在却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肥胖的感觉。艾米知道,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说好的,她是冷血的女人,她不会再在意他这个父亲,可是当他一脸苍老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的心还是会痛,这是为什么?哪怕他曾经为了他的后老婆,别人的女儿那么狠心的对待她,如今再见,她的心依然会痛!
为什么?
艾国强一脸愧疚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艾米,看着她肿起来的脸,第一次觉得自己禽兽不如,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放开我,你抓痛我了,疯子。”李娟不耐的想要甩开自己的手,无奈被艾米国抓的太紧。“糟老头,你快放开我,怎么,看到你女儿有那么激动吗?还是你也看上她了,她是不是很漂亮啊?”李娟愤怒的大叫着,她就是看不惯艾国强那么心痛的看着艾米。
她一直不想承认,从某个方面来说,也还是希望艾国强能注意到他,虽然他们之间豪无血缘关系。可是从小到大,面前这个男人除了赌博他的心里只有艾米。
她会有今天都是因为他,艾国强!因为他的不在乎,才会很小就把她带去赌场,让她从小就开始习惯那种地方,而艾米虽然会天天出去打工,可是接触的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她恨这个男人,恨这个男人的偏心。
“你给我住口,她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妹妹,你说的是人话吗?”艾国强一张老脸胀的通红,对着李娟大吼着。
“你打啊?你打,你有本事就给我打下来,她是你女儿,你就知道她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你打吧,有本事你就给我打下来,明天我就找人废了你。”
“艾国强,你这个废物赶紧把你的手给我拿下来,你要是赶打娟娟我跟你没完。”刚才还在一旁因为李娟打艾米而偷笑的李晓华,现在一脸怒容的看着艾国强。配合着女儿威胁着艾米国,他把举上去的手放下来。
“你看着你女儿回来了就在那里装关心。早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看到娟娟打她你心疼了?早心痛她是你女儿的话,六年前你还会卖掉她吗?现在她还会像心前那样恨你。在她面前装好人还可以,少在我们面前这样装,赶紧把你的手给你拿下来,没那种偏要做那样。”
李晓华断定他不会打下去,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话总是很的很满,真的叫他打的时候,他还不敢打了,因为李晓华知道,至少现在的他是不可能离的开她的。
果然,艾国强脾气一下子就下去了,原本举的老高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艾米无声的看着这一切,好像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这样的结局不是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可是心还是会痛,在他们出现在她家的那一刻起,她在那个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位置,为了别人的女儿可以让她做一切的父亲。
为了后母,可是不让她吃饭的父亲。
她还在奢望什么?
可能是感受到来自艾米的目光,艾国强一脸带着一脸愧疚的心理转过头去看艾米,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是自己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母亲。
六年不见了,她真的变的成熟了,也变的很漂亮了,更像她妈了,印象中那个永远温柔恬静的女子,只是现在,在她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崇拜与仰望了。
她比她妈更坚强!
她变了,也恨透了自己吧!
“啊……”寂静。
病房突然从刚才喧哗的场景一下子变的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到。
艾米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家人,她无法忽视刚才李娟打自己时,李晓华的笑容,此刻艾国强的沉默只会让她觉得更反感而已。
“好奇怪的一家人,你们就算要搭台唱戏也不是这样,至少应该不止我一个观众,说吧,你们今天有什么目的,如果没有什么话说了就赶紧走吧,别让我把最后的脸都撕破。”艾米冷然说道。
她累了,也许六年前,不,或者说就在前一刻她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涟漪的,可是都被她的亲生父亲给抹灭了。有那么一刻她还是不能狠心的对着自己的父亲说着残忍的话,可是现在,心死了吧?是死了吧……
“你……”李晓华继续带着一脸怒容的看着艾米,从她一进来开始这个丫头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以前她还不敢这样对自己,六年过去了,她还真的变了。
“艾国强,你说说,你今天来找你女儿做什么,告诉她我们今天来还就有目的了。”李晓华转过头让艾国强自己去说。
“这……”艾国强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愣在那里。“这什么这,你要窝囊到什么时候,你要知道她是你女儿,你更恶毒的事情都做过了,这又不是要她的命有什么不好说的,快说啊。”李晓华不耐烦的催促到。
听到这里艾米突然间闭上了眼睛,她突然希望自己如果是失聪的多好,她讨厌看到艾国强的犹豫,每次的犹豫过后就是跟随那个两个女人的脚步,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那么多年,他还是没变,下一句,她真的不想再听了。
“小米,爸爸现在被高利贷的人催债,你借点钱给爸爸吧。等我把这劫过了,就算是做牛做马,爸也拿来还你。”
果然……
一滴泪从艾米的眼角流了出来。
这就是她的父亲。“艾国强。”艾米毫无温度的叫着自己父亲的名字。
闻声,艾国强想要走上前拉住艾米的手,只是还未接触到就被艾米无声的躲开了。只能一脸尴尬的把手放在她的床边,为她理着她身上的背子。
“要怎样,我才能不姓艾,要怎样,我才能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到底要怎样,我身上才不流你的血。”在这一刻,艾米想到了死!或者换者,她想要换掉身上所有关于他的血。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不!应该说,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了,有这个女人在,有这个家在,这辈子她都不能在摆脱他们了。
她想要换掉姓艾的所有一切!
“是我的错,爸爸对不起你。”艾国强心痛的回答着艾米,这次伸手死死的抓住艾米,他以为她要挣扎,结果她却纹丝不动。
“爸。你放了我吧!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六年前,你把我卖了还不够吗?现在我好不容易生活过来了,你真的忍心来打扰我吗?就算是可怜,你可怜可怜我,放了我吧,我想要平静的生活。”艾米的转过头,正对着艾国强的眼睛。
她躺着,他站着。
“你这死女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放过你,我告诉你,你是他的女儿,这辈子就是,不管你怎样都是,照顾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想怎样躲都是躲不掉的,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拿钱出来,我们跟你没完。”李晓华打断艾米的话,大声的吼着。
她不相信,现在的艾米真的会把艾国强这个父亲不当回事。
“从前那个天天叫着小米,天天带着小米出去玩,去逛街,给妈咪买好看的衣服,每个月拿好多的钱回家,那个别人羡慕的幸福家庭早就不在了,把我捧为手心里的宝的父亲也不见了,过去我过的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拿来帮你还的钱还不够吗?甚至我卖掉了自己的一生为你们还帐还不够吗?爸!我求你放过我吧,你难道想要看到我去死你才甘心吗!”艾米从无声变成愤怒,任由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艾米对着自己的父亲大吼着。
“爸对不起你。艾国强哭了,带着一张老泪纵横的脸给艾米跪了下去。“小米,求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真的会死的,我会被他们砍死的,爸求求你……”
对于艾国强的再次哀求,艾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艾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的晚上,告别是之前医院的白色系,周围那熟悉的全天蓝色场景,艾米知道,她被冷夏牧接回来了,接回到那个专属她的房间。
艾米想要抬起无比沉重的右手,无奈却怎样都动不了。
“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冷夏牧睁着一脸颓废的脸抬头惊喜的望着艾米。
“你是谁啊。”艾米疑惑的叫了声床边的人。
满脸的胡查,颓废的贴在脸上,血红的眼睛,臃肿的眼,像几百年没有睡过一样,特别是那一头凌的头发,简直就可以和鸡窝没差别。整个人给人一种脏的感觉,艾米不确信,她认识这个人吗?
“喂,你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身上好臭。”艾米没有等到他的回话,却又继续开口说道,并且夸张的用手捂住鼻子,赶情刚才她睡着了闻到的臭臭的感觉是来自身边这个人啊。
无语中。
她看到他脸慢慢的黑下去,摁,再绿起来,再变紫……额,最后是染缸。
冷夏牧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我是谁?我臭,你还有什么词语吗,一起用出来。”冷夏牧想要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在她身上什么样的话语他没有偿过,他现在应该很淡定的。
这个女人经常发疯,装疯!
“你到底是谁,你确实很臭嘛,而且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有汗臭味了,你也不说换一下,还有啊,你的头发,好乱,还那么油。看起来好恶心……”
“还有吗?”冷夏牧要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