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她只感觉一路上,自己的脑中都是乱七八糟的各种事情,搅弄得她很是混乱。
睒于鸿轩冷着的那张脸不停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他说的那些恶毒的话,也是不停地灌进自己的耳中,叫她挥之不去。
夏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满脸怯意。她是始作俑者,真怕睒于鸿轩突然一掌把她拍死了。另一边,又是夏津黑如锅底的脸,她又在担心着,她回去会不会被他吊着打?
睒于鸿凯看着他们众人离开了,脸上慢慢浮上了一层寒霜,与今夜的那番温婉的翩翩公子窘然相异,与睒于鸿轩脸上的寒意相比,反而还寒彻了几分。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具都尽数摔落,碎了一地。
放在桌角边上的那块令牌,也甩到了几米开外。
周围的人一下子都尽数跪倒在地,每个人都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敢抬眼看睒于鸿凯。
跟了他这般久,只有他们知道,自家主子平日里不大发怒,但是一发怒,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处置下人的手段,也是格外吓人。
今夜之事,尽是出于他的手笔。
为倪清羽精心准备了这些表演,好生布置了一番这个雅座,这些精致的茶具,最上好的茶,还有自己要说的话,也都是在心里过了无数遍。
最最重要的,透露给睒于鸿轩的消息,也是自己派人去办的。他为的,不过是要瞧见睒于鸿轩恼怒的模样,他要把他们两人的关系彻底挑僵,他要让睒于鸿轩再也没有可能把倪清羽留住!
虽然今夜的种种,都是睒于鸿凯自己筹划算计的结果,事情也的确朝着他谋算的方向发展着,但是,他看到倪清羽被睒于鸿轩恶语相向的样子,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刺痛!
他发誓,他一定要把倪清羽抢过来!
睒于鸿凯脸色阴沉,一语不发,最后,他慢慢走到那块令牌旁,俯身把它捡了起来,在手上摩挲了片刻,然后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块令牌,一直都在她的手里。
睒于鸿凯收好令牌,语气低沉地下令,“回府!”
轩王府中,良锦良纱和夏宸三人正在院中扎着马步,天上雪花纷飞,旁边,是拿着一根鞭子守着的费振祁,她们只要稍稍动作不标准,费振祁便毫不客气地给上一鞭。
费振祁本就还有些孩子气,眼下自己担当起了监督惩罚的人,整个人便是一副青天老爷的模样,格外神气。
这一个春节,似乎是她们的劫难。
元宵那天,倪清羽和夏宸溜出去被抓包,睒于鸿轩便是动了大怒,她们三个,胆敢与倪清羽串通一气,联合欺骗于他,已然是挑战了他的忍耐力。他不打算把她们打个半死,这样,倪清羽就没人照看。
所以他就想了一系列损招。其中一招,就是每天连续扎一个时辰马步,必须动作标准,不能有半分偷懒。
其他招数,就是点笑穴,让她们狠狠地笑,直到笑到肚子抽搐。
再有就是罚抄家规,每日都要上交。
各种手段并施,不论是心灵上,还是肉体上,她们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三个花儿一样的妙龄少女,短短数日,就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夏津和张惰瞧着都是一脸心疼,但是,做错了事就要受到责罚,睒于鸿轩又正在气头上,他们就算想求情,也是开不了口。
另一个受责罚的,便是穆旭端。
他是个精壮男子,睒于鸿轩对他可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他二话不说,便是给了他两掌,更是让他做起了打扫内外院的活计。
因为夏宸的一时贪玩,所有人都受到了牵连,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惨重,她也已经在内心深刻反省。
夏宸终究是担心穆旭端,要是他被睒于鸿轩那两掌打坏了可怎么办?她偷偷找了羊七,软磨硬泡终于是叫羊七答允暗中为穆旭端疗伤,夏宸这才是放下心来。
轩王府中正在这般鸡飞狗跳之时,朝局也并不安宁,反而,比轩王府
更鸡飞狗跳了起来。
因为,陈秦边界,突然爆发了动乱,事态以极具快速的速度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
这个消息传来之时,把陈国皇上惊得七魂掉了六魄。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一件可大可小之事。
原是陈秦两国的商人在边界贸易之时发生了贸易纠葛,两方都不做退让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动手,陈国商人误杀了秦国商人,这一举动立马引起了秦国商人的极大不满,然后秦国边界的商人便是快速集结,对陈国发动了袭击,事态发展得越来越快。
陈国人比秦国更为善战,他们直接捣入秦国边界的居民区,竟然是把那一个村的人都屠杀了解气。
秦国朝廷得知这件事,当下恼怒,任何和平谈判都省去了,已然派军前来准备大干一场。
陈国皇上大为恼怒,当场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真是岂有此理!我国商人,竟然如此暴戾!做出屠村这样的事!”
睒于鸿轩听了整件事情,也着实一阵惊诧。
殿下的大臣都议论开了,“皇上,为今之计,商量对策才是紧要之事,要和谈的话,也应该要快。”说话的是太后阵营的赵家之人。
“秦国的军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向我们陈国而来,他们要打这一仗,我们便迎战就是,和谈的话倒显得我们怕了他们。”皇后阵营之人满不在乎地反驳,而说话之人,正是董丞相。
“这话就说得有失偏颇了,我们两国原本就是一派和气,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两国也是派了和亲郡主,眼下横生枝节,若是因为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就让两国都陷入战争之中,岂不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赵家之人又是反驳。
皇上已经习惯了赵董两国阵营的官员互相撕咬,他便是静静地听着,有时候这些事情,让他们多争吵一番,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反而能从他们的争吵中得到一些启发。
眼下这桩事情,的确格外棘手,究竟要不要出兵?皇上心里亦是没有决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