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原来是墨淳月,只见她一手扣着茶杯,一手握着一本古书,一动也不动,似乎坐了很久。
楚云殇嘿嘿一笑,刚想接话,眼光移到那古书时却骤然一变,表情严肃,“你,都知道了。”
似是询问,又似是笃定。
“楚云殇,你这是胡闹!”墨淳月眼中带着薄怒手中举着古书向楚云殇吼道。
“有什么关系,你之前不也用了。”楚云殇不在看墨淳月淡然的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练习上古禁术,本就容易怒触天神不说,它还会侵蚀你的身体的。”墨淳月见楚云殇不为所动,再次劝说道,“我相信思思也一定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你。”
“就是为了思思!”楚云殇脸色有些难看铁青,“淳月,你能明白我的无助吗,最爱的人被别人杀死,我连报仇,都无能为力。”
“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可是,你也见到了,练习禁术很伤身体的,要是哪天思思醒过来,你要我怎么和她交代。”墨淳月看着难受的楚云殇语气一时间软了下来,“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浩瀚的宇宙自己渺小而微茫,墨淳月望着这满月不禁思绪惆怅。
人各有命,她干涉不得任何人。
思思,要怎么样你才能活过来呢。
思思,我是不是也很没用,我知道这件事情子渠也有错,可是。
我,竟然还是下不去手。
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呢。
思思,你若是知道了可会怪我。
终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墨淳月决定不再逗留。
不久后,就有一道靓丽的身影趁着夜色飞出了明月照沟渠。
岚之谷。
墨淳月当真是飞行了半天才找到这里。
悠悠谷水四溢,脉之髓也,古树参天,花百味,实为灵也。
山河秀风,遂为岚。
“哈哈哈,小姐姐,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突然一道空灵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让墨淳月瞬间提高警惕,第一次来这里不得不妨,“你是谁,给我出来!”
墨淳月只见,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一道银白色的光频频闪过,待光晕消去,她才看清那刚刚冒出来的小人。
小小的个子,差不到才到墨淳月腰处,分明就是一个小女孩,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衣,简单的服饰,头上挂着一支冰碧银所制的小铃铛,一动就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甚是可爱,
“小姐姐。”
“你是谁?”墨淳月依旧不曾放松警惕。
“我?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小女孩见墨淳月依旧紧张的神情也不介意,“我可是这岚之谷的主人。”
小女孩眉眼一笑,似是颇为得意。
“你?才几岁啊,就这么点大。”墨淳月一脸不可置信。
“哼,无知小儿,你知道什么,汝已经活了万万年了,当真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祖宗呢。”那小女孩一撇嘴,脸色阴晴不定,“刚刚唤你一声姐姐,还是让你占了莫大的便宜。”
“哦,那我谢谢你。”墨淳月不禁嘴角一抽,“我还有事,先走了。”
墨淳月可没空和这小家伙在这闹着玩,正欲转身之间,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墨淳月心下一惊,却依旧面不改色。
怎么回事?这个小孩!
“小屁孩,快放开我!”
“啧啧啧,小姐姐,我是看你这么美才叫你小姐姐的哦。”
小女孩就像没有听到墨淳月说话一般,依旧自己在那自言自语道,“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没有几个能让我叫一声小姐姐的呢。”
这个小女孩的灵力果真强大,那种若有若无在周身散出的气,昭示这这个小女孩的强大实力,怕是到时候十个墨淳月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难道刚刚她说的是真的?
“你叫什么名字?”
“恩~”小女孩若有所思了好久才道,“茶茶。”
“茶茶?”好耳熟的名字。
“现在能把我放开了吗?你说的我都信了。”
虽然依旧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才十岁大的小女孩,竟然已经活了万万年。
茶茶见墨淳月这么新奇自己,一时到来了兴趣,“哎,小姐姐,你来这是寻自己姻缘吗?”
“不是。”墨淳月眼神骤然一暗,“我来斩断情缘姻缘的。”
“哎?”茶茶不解,“斩断情缘可是要受到三荒因火和缘三生的考验的。”
“嗯,随便。”墨淳月说的那么冷漠,全是淡然。
“无知小儿,你可知我说的是什么。”茶茶见此墨淳月心中不知怎么竟是生出些烦躁的情愫,脸色一变,“那三荒因火,可是会烧你凡体,焚你情意,到时的疼痛,可似万骨穿心。而那缘三生嘛,就更是少有人衡越,你,可当真想清楚了?”
墨淳月先是一愣,但凡有心之人,仔细点就能发现她那紧握的双手,终究还是道了一句,“我心意已决。”
唉,好吧。”茶茶见墨淳月这么决绝也不便再多说,“那你便随汝来。”
“可走着走着墨淳月发现就剩了她自己,无边无际的山原,一时竟没了方向。
轰——
一团大火莫名的自远处以圆圈的形式烧起,红色如浪的火焰,向自己奔腾而来,墨淳月心想这便大概就是茶茶所说的三荒因火吧。
墨淳月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那三荒因火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刻骨铭心的疼痛感,瞬间袭来。
可更多的亦不是身上的疼痛,是,心。
慢慢的,那种被万虫所食的灼伤感,仿佛有些最珍贵的东西,再从身体里溜走。
再然后,不仅是心,就是骨头里,血液里同样奔腾着这种感受。
很疼很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抽走的感觉。
什么东西呢,明明很重要的,可是又无论墨淳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只有疼痛,伴着大火……
“啊~”墨淳月惊呼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额间冒出许多些薄汗,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似乎还在为刚刚烈火焚身而感到伤痛。
“月儿!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从外回来的楚子渠见此,细心的拿出帕子,为墨淳月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
墨淳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楚子渠感到一些陌生,又感觉很熟悉。她觉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又好像没有见过,那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让她有些迷茫,“你是谁。”
楚子渠噗嗤一笑,“傻月儿,怎么,睡傻了?连相公我都不认识了。”
“相公?”墨淳月还是有些发怔,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怎么,还再因昨日之事生我气?”楚子渠见她不语,便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墨淳月。
“这是什么?”墨淳月倒是好奇。
“这是我给咱们孩子打的长生锁。”楚子渠说着便把盒子给打开了,一对烫银小锁,精巧无比。
等等,孩子!什么孩子!
墨淳月下意识的去看自己肚子,七月怀胎的迹象,她,什么时候怀孕了?怀的还是楚子渠的孩子!不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感觉好像自己忘了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楚子渠下意识的抱住震惊错愕的墨淳月,在耳旁轻语道,“月儿,你知道吗,今生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墨淳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似乎有什么滑过,暖暖的,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
倘若是梦,她想,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一生惊愿,时光冉冉,不记山河破碎,生离死别,只待多年后我们儿女承欢膝下,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