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入夜,墨淳月正准备休息,却迟迟不见药神来访,她有些诧异,抬头一看,药神书房的灯还亮着,便信步而去。
“师傅今天还不休息?”
“你看,这就是解开你的宠兽怨咒的办法。”药神将一本远古秘籍上面的一段文字拿给墨淳月。
泛黄的纸张上写到:“焚身之苦以洗刷罪恶,以火吞噬冤魂之怒,以火洗涤血腥之罪……”
墨淳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按照这古籍之中的记载,想要洗刷掉龙儿身上的怨咒,就必须以
天火焚身,而且要经历天雷的刑法。
“这……”墨淳月难以想象,龙儿娇小的身躯如何承受这样的酷刑。
她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只不过是前主人的怨气太大,所以致使她酿成了屠城的惨剧,为此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已经亡魂祭奠血咒了,却再次被林子瑜和那个练剑长老逼到如此境地!
想到这里,墨淳月就气不打一处来。
药神将这一张纸放回到古籍之中,见墨淳月神色忧伤,他出口安慰道:“虽然难,但是必须做,经历这一劫,对于她也未必全是坏处……”
墨淳月知道,只要经历这一次的天罚,龙儿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过往,但是……这天罚的内容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
“如果……”墨淳月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如果它的主人和它一起接受天罚呢……”
刚才墨淳月在古籍之中还依稀看到这这样的记载,若是有契约共同承受,可以平分伤害。
药神皱眉:“古籍中有记载,但是并未有人尝试,何况,锦羽龙的主人,不是早就已经……”
药神以为墨淳月所说的是锦羽龙原本的主人,但是,墨淳月的眼神让药神的话忽然一滞……
“我是说,我和它一起承受……”墨淳月定定的看着药神,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坚定,为了救赎锦羽龙,她曾经收集亡魂,血祭怨灵,如今,龙儿被怨咒激怒,既然龙儿是她的本命宠兽,那就让她和龙儿一起承受!
“不可!”药神冷声说道。
“有何不可,古籍也有记载不是吗?”墨淳月坚持。
“古籍荒诞之言,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墨淳月认真的看着药神:“师傅,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的伤已经痊愈,我相信,我可以和龙儿一同承受,请你帮我……”
“不可以!”药神冷然看着墨淳月:“你连本尊的话也不愿意听了吗!”
“为了龙儿……我别无选择!”墨淳月认真的看着药神,一字一句,就像是定下了难以拔出的钉子。
药神看着墨淳月,她眼眸之中的坚定的光芒闪烁,似乎无可阻挡。
“好。”药神开口,金口玉言。
墨淳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了药神的应允,在救龙儿的路上就相当于前进了一大步。
第二天,药神便带着墨淳月到了天山之上,这天山虽然高耸入云,而且偏僻静谧,但是天山之巅居然满是横尸和白骨。
“小心。”药神抬手扶住墨淳月,两个人绕过这些白骨和尸首,到达天罚的祭坛之上。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墨淳月蹙眉。
药神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然后转身对墨淳月说道:“有些是救赎无门的冤魂,有的……是邪功利用……”
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人,尝试过天罚……
这个时候,墨淳月一步一步的走到祭坛之上,走了两步,她又忽然转身折回来。
“师傅……天山的风大,可以把你的斗篷给我吗?”
她的声音清冷,其中的悲凉之感难以掩饰。
虽然古籍有所记载,她愿意和龙儿一起接受天罚,但是却不知结果究竟如何,在这个时候,她想要师傅的东西在身边,作为陪伴。
药神看了墨淳月一眼,似乎要把墨淳月彻底的看透,然而,他却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墨淳月,然后默默的解开了自己的斗篷,给墨淳月系上。
长风之中,他的声音冰冷:“本尊的斗篷,要还回来……”
“好……”
墨淳月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否可以承受天罚之后,再回来……或许,一面,就是永别……
墨淳月身后抱住了药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师傅……”
“我等你。”药神淡淡的说道。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弄着墨淳月的头发,她墨色的长发在他的指尖轻轻的拨动,白皙的面容紧紧熨帖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此时是她最后的安慰。
万千的不舍,墨淳月还是克制的缓缓松开了药神,或许再抱一秒,她就会舍不得松开,或许再抱一秒,她心里的小兽就要把她的秘密脱口而出,或许再抱一秒,她就会不顾一切……
墨淳月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头转身上了祭坛的台阶,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如此沉重,好似一场生死离别。
墨淳月站在了祭坛的正中心,周围一阵长风凭空而起,墨淳月的头顶风云变换,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慢慢的变得灰暗起来,越来越黑,越来越冷……
“吼吼……”
长风漫卷落叶,一阵接着一阵,风声越来越大,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墨淳月身着药神的斗篷,狂风卷起,她的斗篷和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黑色的斗篷,肃穆无比,一场天罚,好似一场肃穆的天葬。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天坛周围陡然出现一个圆形的沟壑,这沟壑之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刚才还阴冷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时机已到,墨淳月将龙儿从灵兽空间释放出来,锦羽龙一跃而出,双目猩红的叫嚣着,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嘶吼。
锦羽龙猛然朝着这祭坛之外飞出,只是祭坛已经被封锁,天罚已经启动,毫无逆转的可能。
锦羽龙飞到了祭坛的边缘就像是被什么屏障给挡住了一般,立刻被弹了回去,重重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