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雎的离开,让覃兮有点揪心,倒也不知为何。
“嘶——”正欲下床看看万俟邃,可浑身的酸痛之感,却阻止了她的这一行动。这一次施展力量,确实太鲁莽了,丝毫没有想过后果。不过在那个危机关头,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地?
扶着那床沿上的檀木有扶手,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酸痛,挪动着赤足,寻找着万俟邃。
幽静的小屋内,除了自己,别无他人。尉迟雎到底把万俟邃藏到哪里去了?还是,万俟邃早已经……不可能!身体里,还隐隐传来那种牵引,若是万俟邃死了,这种牵引,又怎的还会存在?
“万俟邃……”身体中的力量,越加稀薄,但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种坚持。像一个倔强的孩子般,就算再累,也依然不肯低头。
其实,万俟邃就在这栋小屋里,可是,却被尉迟雎用能量隔绝了。因为虽然这栋小屋很大很大,可都是尉迟雎造出来的幻术。所以,只有幻术的主人,才能控制一切。
“万俟邃,你离开她。”淡淡的声音,那么的优雅,淡漠。离开,才是第一步。
“你觉得,该离开的是本王?”从容而淡定,不带任何感情,不留任何情面。
“我以血皇的身份命令你,离开她!”一向淡漠无争的尉迟雎,今日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宁可拿出这个平日里自己最讨厌的身份?
“你还要用这个身份来压我?”
这两个男人,就像两匹猛兽,争夺着一只如玉般的温顺宠物。
充斥着血的眸子,那么的相像,只是,两种不同的方法,争夺着一个完全一样的东西。
“本尊说了,你必须离开。”恶狠狠地道,那眸子之中,有着一种深深的仇恨。
“当年,你也是这样威胁本王离开芴儿的。”不顾身上的伤痛,猛地站了起来。原来,他们两个人,早就有着一番争夺。
那个女孩,叫做芴儿。与尉迟雎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极好。芴儿在很小的时候,就生得极美,可许多爱慕她的男子,都碍于尉迟雎的身份,无法与其靠近。后来,女孩儿长大了,更是长得倾国倾城。与尉迟雎也是有了一点特别的感情。就在尉迟雎要成为新一代血皇,取其为皇后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万俟邃,与尉迟雎一样的完美,并且有着赫赫战功。当时的他,是个年少气盛的王爷,就像一只骄傲不驯的狮子,他无所畏惧,就连那个人人敬畏的血皇的女人,都敢抢。不过当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做法很可笑时,那个女孩,却对其萌生了一些复杂情感。她喜欢他的那种冷傲,那种难以接近的气质。当然,更爱他那种唯独对自己的温柔。
“万俟邃,我喜欢你。”甜美的笑颜,玲珑的身段,和那有些妖异的眸子。和覃兮,到有着几分相像。
那个拥有绝美容颜的女孩,也是个绝对敢爱敢恨的人儿,她不爱那种束缚的生活,她要离开,哪怕,那里有着她曾经最爱的人——尉
迟雎。
“芴儿。”将女子揽入怀中,突然横抱而起。
“啊~你干什么?”有些被男子的举动惹恼了,不过,心里却还有着一种特殊的甜蜜。
“我们去看海。”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紧紧的将女子抱在怀中。
一路上,没有一句话,可是,女孩却一直看着那张冷峻的脸颊,仿佛,那就是无尽的甜蜜。
“哪里有海?”望着那一片片花丛,女孩俏脸之上,露出了一丝被骗的恼怒。
“这里,不美吗?”
“可是,你明明说是看海的。”那本来恼怒的脸颊,突然充满了淡淡忧伤。这种时候的小女人,最可爱。
纤纤玉指,竟然滑到了那冷峻男子的下巴上,这个女孩,竟然还敢挑逗这凶名赫赫的王爷!
男子被这举动弄得有些愣住,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猛地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那雪白皓腕。可能是用了些力气,那人儿竟然还挣扎了一下。
“嘭——”两人倒在了那花海之中。
“啊,万俟邃,别乱来。”女子推了推差点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娇羞得道。
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些傻了,难道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引起男人的欲望吗?
“芴儿,我想再听一遍,你刚刚说的话。”闭上眸子,贪婪的吸允着女孩身上的那股体香。
“不要。”倔强的撇了撇头,不敢正视那对眸子。
“说。”修长手指掐到了女孩的香腮上。强迫,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不要嘛。”使劲推了推拿单手撑地,整个人压在自己身子上的万俟邃。
“可是,本王喜欢。”
……
这片花海,是两个人,最美好的记忆。
想起那段回忆,万俟邃,不禁笑了笑。
“本尊能压你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尉迟雎的淡雅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冷意。
“不可能。”
“那好,本尊便与你公平交战。比什么?”收起那冷厉狰狞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丝诡笑。不过倒也是,尉迟雎不管比什么,都不会输。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轻蔑的瞥了一眼,不过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完全以万俟邃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战胜尉迟雎。
“算了吧,你打不过本尊的。何况,一会你死了,覃兮又该心疼了。”不屑的看了看万俟邃,但此话,倒也不假。为了覃兮,他同样是可以放下一切的。又怎的忍心伤她?
“那就试试吧。”缓缓的叹了一句,霎时那平息下来的眸子,变得血红。手中,再次出现了那柄血刃。虽然看似能量不如刚刚,可却有一种极为强硬的感觉。
见着万俟邃这样的举动,尉迟雎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手掌微微抬起,修长的手指间,猛地出现了一簇火焰,这种火焰,看似无形,却是血族的相传武器,只有历代血皇,才有资格使用。
这般重视,还真是有些过了,现在的万俟邃,根本没有什么气力了,恐怕就是刚刚把战士爆成血的那一招,就足以将万俟邃弄过的尸骨无存。
只见那万俟邃缓缓的闭上了眸子,修长浓密的睫毛,依旧那么的夺目。手中血刃,正在聚集着能量。可见,他是想真的玩一次了。
“唰——”长长的血刃,暴涌而来。那种速度,几乎难以用肉眼所视,不过以尉迟雎的本事,还不足畏惧。
“不要!”覃兮!是覃兮,她居然能够找到这里。看来,其身体内那股牵引的力量,还是很强横的。满脸的惊慌,害怕。却依旧冷艳。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冲了过来。
“覃兮,别过来!”异口同声,两个男子,都不能让她受伤。
来不及了,看着那血刃要刺向尉迟雎,她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这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尉迟雎并非无力闪避,为什么还要冲过去?是不想活了?那种速度与力量,要杀死覃兮,更本不在话下。
“啊。”血刃刺中了她的锁骨,那种痛,是她活了那么多年,最痛的一次。不过,在这种疼痛之中,还有这一点点欢悦。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觉得,自己也保护了那个男人一次吧。
被刺中的身影,缓缓倒下,始终坚持不住,不能在这个对她好的哥哥面前,做一回英雄。
“覃兮。”万俟邃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多余,又是那么的可恶,连自己最爱的女子,都忍心伤害。
“尉迟哥哥,覃兮……也保护了你一次哦。哪怕,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那绝美的脸庞之上,竟透出了点点笑意。那无瑕的面颊,本就很惨白了,这一刺,更是显得无色。不过那娇唇,确实显得格外妖艳。
“覃兮,为什么这么做?”说不清楚是该哭还是该笑,笑得自然是这个女孩,竟然为了自己这般如此。而哭的则是,这覃兮仅不过是和万俟邃在赌气吧。
“覃兮也不知道。尉迟哥哥,带覃兮离开好吗?”柔软而无力的声音,着实让尉迟雎很心疼。而此时,最心痛的,恐怕是哪一旁的万俟邃吧?
“好。”一把将倒在地上的覃兮横抱而起,欲出门。
“万俟邃,我替你收拾了今日惨剧,我们,两清了。”用那最后的力气,说了这么一句话。两清了?原来,是想推脱罢了。
“我们……两清了。”看着覃兮离去,许久,才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就这样留下万俟邃一人在屋中,不知该如何做了。
宁可受伤,也要和自己断绝关系?难道,自己就真的有这么么可恨吗?
“啪——”一滴泪水,悄然落地。这个冷若冰山,甚至有些傲气的王爷,竟也会哭泣?这还是万俟邃吗?还是那个,流了再多血,受了再重的伤,也绝不流泪的万俟邃吗?
还是当年那个,看着最爱女孩被别人带走,眼中无限悔恨流连,却仍然不掉一滴泪的——万俟邃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