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够爱你了,万俟邃……”清冷的女声,带着些许柔弱。以前的她,是那么执着,可如今怎的变得这样害怕,怎么也无法勇敢迈出一步?纤纤玉指微微挪了挪桌上的笔墨,把那被压住的宣纸扯了出来。
‘我们相处了这样久,心里却暗藏着其他人,无法坦诚面对。我觉得,这样使我们都很不悦。今日,你终是离去,虽然我痛恨你那背影之决绝,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一手促成的。或许这只是一场游戏,玩累了,也该休息了。可我却介入这其中做了一回第三者,让的所有人不得安宁。今日我放飞这只白鸽,不奢求你能见到它,只愿当我我化骨之时,你能悄然聆听到我悲泣之声……虽然我知道,这个可能太小了。’
这是覃兮用墨溶着血书写成的,倒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真情,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万俟邃见到了这封信,能辨别出自己的气息。虽然这样的设想真的很傻。覃兮那俊逸的小楷是自己还在21世纪的时候爸妈报的一个书法班里学的。记得那是老师经常夸她‘字写得好看,人也长得漂亮,倒真是个秀外慧中的’。那时的她,听了此话便得意洋洋的笑着,那洋溢着幸福与快乐的面靥,更是显得极为迷人。可看看如今的自己,虽然面容无暇,却丝毫不见那青春少女的美好情怀。当时还在A大就读,她与枝枝经常被老师称之为“活宝儿”,可今日所见,却根本见不到一点活泼的样子,那里还是什么活宝儿之类的人物。
“咕咕。”那瞧着极为可爱的小鸽子不满地叫了叫。覃兮微微一愣,连忙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笑笑递了过去,却没有什么心情去逗弄一下。刚刚想起了枝枝,本就有些闹心了,更不要说此刻心中怎样悲凉,就是那点让她乱情的思绪,就已经让她很想赶走这只可爱的小白鸽了。
“乖,快去吧。”
鸽子迷茫的望着覃兮,她想自己去那儿?又要把这血泪书寄给谁?当真是有些为难自己了。
“你不知道去哪儿对吗?唔,只要别让我再看到这封信就好了。”冷淡到极点的声音让小鸽子不由得颤了颤,扇扇翅膀,“嗖”的飞走了。
良久,门外的尉迟雎缓缓走向这栋阁
楼,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脚步依旧轻盈,只是那妖异的桃花双眸中,却带了几分沉重。“吱——”阁楼的门被轻轻推开,可因为已经有了很久的历史,所以还是发出了一些声响。可覃兮却没有回头,只是将那凌乱的秀发理了理,依旧静静地坐着。
一只大手搭在了覃兮的香肩上,淡然的问了句:“覃兮可准备好启程了?”
因在征牢临汾折磨,覃兮心中总归是有点芥蒂,可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变留了一个心眼。“唔,要走了?”玉手缓缓抬起,吊在了尉迟雎的颈上,一副天真的小样子,又仿佛不舍的离开,不舍得放弃和尉迟聚在一起的浪漫。
“不想走吗?我看覃兮可是想念他得紧啊。”一贯的云淡风轻,虽然是醋话,却也没什么太大的酸意。不过这样随口一句,却让得刚刚有些小得意的覃兮脸红一阵。
“我只是想见见那个让你们两个都朝思暮想的女子罢了。”先是瞪了尉迟雎一眼,便立马反应过来,配合那只在尉迟雎脸上轻轻划过的玉指,朱唇轻启。一语便让尉迟雎语塞了,自己当真是好生厉害啊。
“我的小覃兮怎么变得这样伶牙俐齿?连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满脸坏笑的道了一句,覃兮则脸红到了耳根子,倒也不是光为了“小覃兮”这个称谓,只是觉得这样暧昧的语气,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冷场了许久,覃兮终是开口。
“尉迟哥哥怎么这样称呼覃兮?覃兮可不喜欢哦。”虽然用着嗲嗲的腔调,却狠狠地强调了“哥哥”二字。这个覃兮,当真有些小法子。
“好了,不与你贫嘴,可得快些走了。”顿时心中一阵不悦,再想想刚刚从自己头顶飞过的那只白鸽,心里就是一阵隐痛。
“唔。”
这次尉迟雎没有带她在天空上驰骋,而使用了一种更加高深的秘法,直接将二人传送到了古墓前。
“想好要进去了?一会见的他们两搂搂抱抱,可别哭哭啼啼吵着要走啊。”别了别拿薄唇,虽然知道此事的劝告没有一点用处,可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的小覃兮是这样没有承受能力的人吗?嗯哼。”调皮的冲着尉迟
雎笑了笑,快步走向了那古墓之门。而此刻的尉迟雎,则是沉溺在了这笑容之中。此刻的她,真的像极了当年的芴儿。
看着自己与覃兮拉开了距离,也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虽然他也不想进这里,可已经来了,也不好打退堂鼓。
“尉迟哥哥,若我真的受不了,你就将我拖走,好不好?”眼睛盯着自己那双秀气的绣鞋,打破了那片沉静。
“嗯?好啊,不过我一定不会把你拖走。”
“什么意思?”
“扛走。”接着就是一阵笑声,也不管覃兮怎样尴尬,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万俟哥哥,谢谢你来看我。”女子轻灵的嗓音,几乎和覃兮一模一样,怪不得两人都会这样说。
“不必,我只当是路过来看看你。”一如既往的冰冷。却没有让女子有任何生气的感觉,这样的包容,才算是真真的爱情吗?
“哼,来都来了,还这样倔强,你很在乎我对不对?我知道的啦。”甜甜的笑颜,深深地刺进了万俟邃的心中。因为他依稀能见到的这个少女,身体早就成了虚幻。
“芴儿……”狠狠的搂住了她,女孩先是愣了愣,旋即在一次展露笑颜。今日能再见到这个男人,已是自己等待多年的期望,又何必要闷闷不乐的数着自己还有多少时日?
“唔,邃邃。”额,邃邃,这是什么称呼?不过不管怎样,这样的亲昵,已经让覃兮很是伤痛。也就差那晶莹泪珠洒下来了。
“覃兮,你见也见过了,我们走了吧?”不忍心看着覃兮这样迷离的望着眼前男女,并也不想再看到万俟邃的存在,只好推了推覃兮,淡淡的到了一句。
“怎么看得够呢?这样的美好,我几时拥有过?”极度的讽刺,狠狠的刺进了覃兮那碎裂的心脏。
万俟邃,你从没有对我这样好过,你从不允许我这样叫你,你从没有用这样温柔的眼神望过我,你从没有……
心中一遍遍怨念着,不管心头血滴滴留下,只期望不要沾染了自己刚换上的白纱裙……
因为她曾记得,这条白纱裙,是在她梦中婚礼时,他亲自为她穿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