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门儿清,可是福宝还是又哆嗦上了,因为他知道史进的结果,可他不知道自己的结果,所以他就又剩下哆嗦了。
小翠莫名其妙地又哆嗦上了,史大郎觉得挺可笑。其实,不光是史大郎觉得可笑,就是谁见了,都要笑。道理很简单,擂人芙蓉姐姐要是莫名其妙的哆嗦开来,人们绝对想不到是她是害怕,都会以为她要做妖法擂人。
这日史大郎心情挺好,见小翠又在哆嗦,便笑问原由。
福宝想得挺多,他知道史大郎这回可是要开杀戒了,官府要来抓史大郎了,他们就该真的闯江湖了,可是福宝不敢说,他怕自己说出来,史进也害了怕。福宝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史大郎也害了怕,那可就麻烦了,我命休矣。可是那史进又不停地问。无奈之下,福宝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大郎哥哥小心,大郎哥哥小心。大郎哥哥不怕,大郎哥哥不怕。”
史大郎直觉得小翠现在是越来越好玩了。史大郎戏谑地把小翠抱到了怀里。
“大郎哥哥真讨厌!”福宝忘了害怕,骚情地打了史大郎一下,跑开了。
看着小翠扭着身子,骚情的样子,史大郎哈哈地笑着走了。
福宝也才算躲过了史大郎的盘问。
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强人,如约来到史家庄,到得了史大郎的庄上。三位强人真是信得过史大郎,甲胄没着,自己的家伙什未带,就连马都没骑,散着步的来了。
唉,那年月,治安可是真好呵,真是没有黑吃黑的事儿。
华阴县虽也是个名县,可还是比不上个东京城,还是比较的土,所以,虽然史大郎学着附庸风雅,弄了个八月十五共赏月,可是,宴请三个强人,除了酒肉果子,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如果这是在东京,史大郎怎么也得学着找个粉头来唱上一唱,请朋友喝上一出花酒,弄出几分情调。
这会儿的东京,可是一个花花世界,特别是夜晚,满街的灯火通明,最亮处,最热闹处,定然是歌妓院。离着十里,就能听到姐儿和客人的笑声。可是,那时节,这里最见风头的,可不是有钱的人,而是那有学问的风流雅士。
那时节,最兴的就是雅士们借兴填词,填好姐儿们就能给唱出来。谁家的词儿能流传,谁就是周杰伦那样的大腕儿。谁能成大腕,谁就能成大官儿。写下个好词儿,就有姐儿投怀送抱,就能当大官治理天下,那时节的文人,真是爽歪歪。
人说,楚王好细腰楚人面带饥色。咱这会儿的大宋皇帝好**,臣民自然爱风流。所以,这一时节,最饿不着的是歌妓,最得意的是文人。
天子的喜好,可是天下人的喜好。这不,就连咱的练家子史大郎也学着赏月,占山头的强盗也一起风雅赏月。乡下娃福宝,这回可是知道事儿了,长了大见识。
虽然中秋赏月有点那个,用现代的话说,是很小资的,可是,几个豪强,就着兄弟情义,也喝得也挺美。当一轮明月升高挂天空时,哥儿几个对着月亮也不禁有了感觉,说下凡句今夜的月亮最好,像块大银饼,可就是摘不到。
来了。就在哥们儿几个喝美的时候,扫兴的来了。华阴县的都尉带着他的属下,包围了史大郎的家。
要说当公差,可是真辛苦,就在这举国陶醉的好日子里。也不能跟家人团聚,也不能跟相好的小聚,还得出公干,真是不容易。所以呵,借着当公差,弄下点小勒索,发点黑心财,好像也可以理解呵。
来的真了!官家的灯笼火把,把个史大郎家的院外四周照如白昼一般。不仅如此,更有那喊话的人,高声叫喊,让里面的人出来,束手就擒。
史进听了,不明是何缘由,为了谨慎起见,他便了拿把梯子上墙。待史进抬眼观瞧,喝!只见院子外,火光映照下,到处是人,钢叉、朴刀、五股叉、留客住,举得根麻林似的。真是,不像是树林,因为他们举着的家伙什没树那么粗大,只是像片麻杆林。
这可怎么生了得。三位强人也明了了外面的情况。
又是朱武带头,知道外面情况后,三扑通跪在了史大郎面前。朱武开口说道:“哥哥,你是干净的人,休为我等连累了。大郎可把索来绑缚我三个出去请赏,免得负累了你不好看。”
大郎这厢还在琢磨,这厢三个强人又是一跪,大郎惊得一跳。
“你们是我请来的,我却把你们绑了见官,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下我史进?捉你们见官请赏?枉惹天下人笑!”明白了三个人的意思,史进不快地说道。
“就是,你们别藏那么多的心眼,我史哥哥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福宝也在边上插嘴说。
“若是死时,我与你们同死,活时同活。你等起来,放心,别作圆便。且等我问个来历情由。”史大郎又豪情地说。
史大郎说罢,又上了梯子,冲着外边领头的县尉没好气地喊道:“你们何故半夜三更来劫我庄上?”
县尉还带着两个都头,有他们护着,县尉在马上回道:“大郎,你兀自赖哩。见有原告人李吉在这里。”
虽有两个都头护着,可县尉还是怕史大郎,赶紧把自己摘干净。
“李吉,你如何诬告平人?”史大郎又怒喝道。
有官家老爷撑腰,还有下这多刀枪,李吉还真不怕史大郎了,于是也理直气壮的回道:“问你家王四去!你与贼人书信都在县大老爷手里了,是我交的!告诉你,你的事,发了!”
这个大瘪吃的,想装好人没装成,现眼现大了。
史进这叫一个气呵。史进不再说话,回转。
下了梯子,史进就叫过王四,喝问道:“你说无回书,如何却又有书?”
福宝在边上看着,直赞大郎,真是讲理。我是换了我,这会儿还问?一刀下去割了这个跟主子耍心眼儿的奴才,先解了气再说!
到了这会儿,王四也害了怕,只好说实话:“小人一时醉了,丢了回书。”
“畜牲!这可怎么办!”史大郎一时没了主意。
见史大郎不再露头,外面的华阴县的都头及土兵可来了劲儿,一起喊了起来。可是,喊归喊,从骨子里,他们是真怕史大郎,所以,他们只敢虚张声势,并不敢冲进来拿人。
强人就是强人,再怎么跪也是强人。史大郎这边拿不出主意,那边强人却说:“先答应了外面。”
史大郎不愧是能学会十八般兵哭的主儿,也够聪明,他一下就明白了朱武他们的意思,这叫缓兵之计。
“你两个都头都不必闹动,权退一步,我自绑缚出来解官请赏!”史大郎三一回爬上了梯子,冲外边喊道。
这爬来爬去的,快把俺爬成猴儿了。史大郎真烦。
县尉一听,这是最好的,这个史大郎,还是满是同情达理的,这样大家都开心,正合心意。于是便说:“我们都是没事的,等你绑出来,同去请赏。”
福宝这回又长了见识了,敢情在这世上,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一样。有了事儿,大家都是不想动手,只想捡现成的便宜。想得是真美呵,抓贼的活儿,让史大郎干,领赏的事儿,大家一起来。这叫什么事儿!
福宝想着就生气。
行了,外面不闹了,主意拿定了,史进也该动手了!
史进揪着王四,就去了后院儿,到了后院,就是一刀。
福宝原以为,杀人得多难呢,可没想到,杀个人,比个杀鸡还容易,只就那么一刀,就玩完了。
福宝以为,杀人得多吓人呢,自己看杀人一定会害怕。可是,但见史大郎手起刀落之间,王四就倒下,血滋的老高,福宝不但没害怕,反而到兴奋起来了,他也想杀人了。
原来,杀人是这样一件过瘾的事!福宝明白了。
福宝虽没亲手杀人,却也从此开了戒,他不仅不再害怕,还有了杀人的欲望。
福宝走过去,踹了踹王四的尸体,又看了一回。
死了王四,也不过像一个死鸡,一个死狗。
看着小翠这样胆大,史进也乐了。
乐了的史进,心情大好,于是便从容布置。
收好银两,带好细软,史进准备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