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猫如是出声。大概意思是在提醒,已接通,你可以讲话啦。
这个世界上有种美妙的女孩,举手投足,她总是有办法勾住你的魂,但这些必须是不经意间自然流露。若一个女孩发现自己是美的,并有意的加以利用,加以表现,那这种美丽便要大打折扣。
妍儿是心不在焉的,她肯定在干什么别的事——但那慵懒悠闲满不在乎的声音一传到耳膜,我心腹间就莫名其妙的燃起一团火,流窜作案——年轻的生命里有个能让你荷尔蒙迅速飙升的姑娘,那感觉真好,就像一个老流氓曾经教导过我们的:
“你现在还小,不懂。但是这个很重要,非常重要。你想,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没准也会问自己,从小到大,这辈子,有没有遇见过那样一个姑娘,那脸蛋儿,那身段儿,那股劲儿,让你一定要硬,一定要上,一定要干了她?之后,哪怕小二儿被人剁了,镟成片儿,哪怕进局子,哪怕蹲号子。之前,一定要硬,一定要上,一定要干了她。这样的姑娘,才是你的绝代尤物。这街面上,一千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千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一个有肯定的答案,一千个有肯定答案的人只有一个最后干成了。这一个最后干成了人,干完之后忽然觉得真他妈的没劲儿,真是操蛋。但是你一定要努力去找,去干,这就是志气,就是理想,这就是牛逼。”
шωш•тт κan•CΟ 当时懵懵懂懂,现在不消说,从开始到现在,妍儿一直就是那个我认定要上的姑娘,我的绝代尤物。
“干甚么呢……妞……”隐约听到了纸张摩擦的声音:“看书呐?”
“嗯呢。”小妞说。鼻息浅浅,然后,翻了一页,又不理我了。
“真爱学习……”我对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说。没得到回应,又过了一会儿:“妞?”
“嗯。”她表示她还在。
“我很苦闷……”真的委屈:“都不理我……”
小猫这才嗤笑出了声,顿了一下,好像要全身心打电话了:“你呀……哎,宝儿,发现没,谈着谈着恋爱,你在往女生发展,越来越会撒娇,而我变的更男生啦!”
“没有吧……”妍儿这句话说的我心虚,挤眉弄眼的回答,连仔细去想想的勇气都没有。
小猫也不计较:“其实我也在织围巾……趁还没停电……快好了哦……就是花纹有点简单……我不会太复杂的……”
“啊,真的?一边看书一边织围巾!?”我很是惊诧,妍儿一直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不过重点在于……
在我上面,还有她的父母大人,还有姐妹儿,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真纠结:“那个……宝,给谁的啊……”
“给你的呗!”小猫直白的嚷了一声,随即,好像有点漫不经心的,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来:“嗯……围围试试……很长的啊……宝儿,哈哈!”
“妞……”某人心花最大程度怒放中……按理说,应该还好吧,妍儿怎么说是我女朋友啊,猎人斯道怎么会这么缺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许久之后,在家,老妈见到这条挂在衣架上的浅蓝色的围巾时,立刻被吸引了,摘下来摩挲了几下:“好小子,终于知道用好东西了啊……这种线料,上次降价处理……都没舍得给你爸买……”
仔细想想,妍儿给过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大小,都是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能给出的最好的,恩,最好的。也许有些东西还不止这样,比如……爱,比如回忆。
虽然已经熄灯了,来楼道里打电话的人有增无减,在这个圣诞节前的躁动夜晚,不知不觉,我已经陷入了小猫的温柔乡里。丫头则好像还在摆弄围巾,半晌没有说话。
“妞?那个,排练的怎么样了……累不累?”
“嗯……还好……挺简单的……就怕到时候一紧张忘了……”顿了一下,小猫又补充道:“我得快点织,早点织完,元旦就能给你了……嘿嘿宝……”
真像一个小妻子啊,拿着手机,我忍不住傻笑了,一阵接着一阵儿。“不急啊,早呢,别把我的妞累着了。”
小猫嘿嘿了两声,没了下文,半晌,好像做错了什么,愤愤地说:“你去睡觉吧!别打扰我了……还想好好织一会儿呢!烦人!”
我是真的,还有很多温暖的情话想跟妍儿说说——刚才没第一时间跟你打电话的原因啊,秦皇岛冷不冷啊,晚上吃了什么,手脚有没有冰凉啊,刚看了咱们那个的视频啊之类的——但又不想让这个宝贝感觉有一点不顺心:“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妞!”
“嗯。晚安,么!”小猫迫不及待的亲了一下,真是的,这么开心,可算摆脱我了……
不管怎么说,在通话中被心爱的丫头么了一下,顿时一身轻松啊。晃回宿舍,有吃有喝有侃,孩儿们正闹的厉害,黑暗中,我一边微笑着听大家扯淡一边开始剥橘子,掰了几瓣,正要往嘴里送,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听声音楚少还没走,猴哥已经回来了:“小东北那货呢?”
“跟你一样,打电话去了吧……好像……”楚少灌了口啤酒,打了个嗝:“这孩子心里有事儿……来来回回几趟了……”
“嗨!能有什么好事,那妞晚上跟人出去!”黑暗中冬瓜的眼睛是亮的,吃了颗花生,嘎吱嘎吱响:“要我说……那样儿的女生,一开始啊,就不该……”
“行了啊!别说过了。”
我打断了他的批判。现在当事人怕都理不清,我们就别跟着搅混水了,静观其变吧。
黑暗中橘子刚吃完,楚少嚷嚷着要回自己宿舍了,一起身,瓜子皮、花生皮哗啦作响。
啤酒喝完,大家好像已经没精力说话了,有干脆睡过去的,有拿着手机上上网的。这个小东北,还不回来,一会还得给他开门,我收起桌子,半跪着清扫铺上的杂物,再转过身,发现手机已经亮了起来。
短信一条。小狐狸的:
圣诞节快乐!明天要来要来啊……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一想你……天就要下雪……
好像只听说过——如果有灵性的狐狸伤心了,那么天上会下有太阳的小雨……可没听说过下雪的版本……难道是随着季节变迁的?
圣诞节下点雪,其实听起来还是蛮不错的啊……不过可不敢这么说——黑暗中,我迅速按回了一条:恩去,圣诞快乐。
黄色小信封源源不断的传了出去,还没发送利索,嗡嗡震动着,又来了一条短信,是妍儿发来的,那个小信封就显得格外秀丽撩人了——非汝之为美,美人之贻:
宝儿,洗漱完毕,钻被窝了,抱抱……恋爱多一点……到时候跳给你看=)
“抱抱……到时候可要看你跳只穿内裤版本的恋爱多一点儿……晚安。”我奸笑着给妍儿发了过去。
盯着屏幕,果不其然,被挑拨了的妍儿立即给我打了过来,黑暗中我连忙蹬上拖鞋,往门外走:“嘿嘿……妞……”
“你这个坏东西……”小猫声音闷闷的,估计又缩进被子里了,一阵窸窸窣窣:“咱们那个视频……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啦!”
出了宿舍,楼道里几乎没人了,我带好门,一边走一边轻声说:“怎么会……加了密的……就我自己看……”
“恩。”小妹子顿了一下,羞羞地说:“宝儿,我可想你咧……睡不着……”
“想哪啊都……”
“哪都……”
聪敏小猫立刻意识到不对,清脆娇媚的嗓音一收,改口冷冷道:“除了那儿!”
嘿嘿,我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傻笑,暮然忆起这个丫头温热的额头随着小翘臀的挺动蹭来蹭去的亲热情节,全身顿时暖暖酥酥的,像在过电。
“妞……我想把你,整个搂在怀里……”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唔。”小猫轻哼了一声。
眯起眼就能想起视频里的每一个细节,把丫头内衣脱光,我血脉喷张,一边走一边想,声音软软地说:“你的眼睛……要给我亲亲……”
“恩。”
“小鼻子也要……”
“恩~”
“么。”
“么……”
“啊……耳朵……差点忘了……”我转着眼睛:“撩起头发……小耳朵一定要咬咬的……”
那边的小人儿终于不吱声了,安静下来的电波中,隐约有鼻息浅浅。
“小猫……”神探着小声叫了一下。
丫头没反应……终于哄过去了,搞定!
宝贝晚安,挂掉,开始往回走。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冷不防瞧见小东北一人儿窝在楼道的窗口那儿,也没打电话,膝盖上支着胳膊,手里夹着根烟,就那么蹲着。
“干啥呢你搁这儿……”事情估计没往好处发展,这样想着,我晃悠悠踱了过去:“不早了,回宿舍睡觉吧先!”
“没四儿……”小东北抬起头,勉强一笑:“等电话呢,你先回去……好像遇见流氓了……”
“谁?不是说老乡吗……”我知道不宜多问,但突然扯个遇见流氓了,还是搭了一下腔。
“不是君君,一个妹妹……真他妈烦人儿!”
小东北脸色不太自然,我感觉他没说实话,这小子蹲在那儿,我的存在,好像让他很不安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准备走了:“有事你就说话……哥几个都在呢,那我回了,给你留着门儿。”
“没四儿,睡你的……”
丫仓促的笑起来,摆了摆手。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记得门是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的,伴随着一个燃烧着红点儿,悄悄打开的。夜越深,周围越静,听力越好,第二天早上起来,不少人说昨晚隐约听到楼道里有人在吵,在嚎,在哭,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圣诞就这样到来了。还有三门。
大鹏跟琪琪一起上自习,小六冬瓜跟着猴哥去混了,东北蒙在被子里睡觉,当所有人都出去找自习室的时候,宿舍就是最好的自习室。
基本上在宿舍复习了一天的知识点,中午去食堂吃饭,顺便给小东北打了一份,这家伙爬起来吃,一副要死的样子,之后拿着手机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吆喝着玩游戏,我说你找人吧,够人了我就玩,这孩子在各个宿舍窜来窜去,却始终凑不够人,干脆自己玩起了单机。
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家纷纷回了宿舍,我记着和小妖的约定,问待会都谁去瞧晚会的,一起去啊。
大鹏表示还要陪琪上自习,余下的都表示打算去,免费又与漂亮MM表演节目有关的东西,可真不算多。
换衣服的换衣服,洗头的洗头,眯会的眯会,在宿舍稍作休整,一行人下了楼。天还未完全黑透,这个时候校园里已经亮起了彩灯,把人的笑脸映出一种亦真亦幻的朦胧感,步子轻飘飘,三五成群的行人中,似乎每个人都是美的,每个人都那么相似,又那么与众不同。
天气极冷,还刮着风,去晚会的路上,不少人冻得嘴唇干颤,感觉好像真的要下雪的样子。我插着兜,缩起脖子,走在前面,这哥几个竟然互相扯着衣服紧跟在了我后面躲风,大鹏不在的日子啊……
进了举行晚会的那栋楼,一下子暖了过来,哥几个正在激烈的讨论到底是哪个会场,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额,不会是小妖担心我不来吧……
摸出手机,这个丫头……稍稍怔了一下,我走了几步,躲开这几个瞎吵吵不停却没个定论的大爷:“喂……晴?”
“某哥哥,你在哪呢?”
“学校哇,还能在哪……”
女孩的声音让我有点猝不及防的感觉,仿佛自己一下老了几岁——从小到大,雨晴的声音是怎样悄悄变化的呢,竟然有点分不清楚了,或者,有过变化么,这究竟,是几岁时的她了——是那个槐花树下独自静坐的幼女?是那个雪夜一起睡在沙发上的小女孩?是那个风中踮起脚尖的高中生小妹?小荷花,小荷花,正在长大的小荷花,未成年的小荷花:“……圣诞快乐哈,小破丫头!上海冷不冷,这边可冷了……”
“嗯,可冷了……”
小兔子顿了一顿,吸吸鼻子,吐纳不安,胸腹间好像在运气:“……司机叔叔刚问我,到X院西门还是南门儿……不一样的吗……哪个门你离着近,我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