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禁林
“等等!等等!你这要是抡下来,我可就真要死了!”
勉强提起点力气的帕西法尔靠在树上,冲着脸色极为难看的马人贝恩摆着手。
虽然他和贝恩怎么也算得上熟人了,但马人对于玩笑的接受能力实在有些低。
十来个马人分开行动,两三一组,抓出还有着微弱呼吸的狼人在脖颈或是心口补上一刀。他们的动作非常利索,没有半分同情。
“我们在将狼人赶出部落后就循着亮光找了过来,但被大火拦住了脚步。西边的狼人营地有勇士去查看,里面已经全空了。”
贝恩递过一只手来,将帕西法尔扶起,搀在身旁。
“独角兽虽然受伤很重,但至少还活着。威廉姆斯,你好,今晚的火星燃烧的很明亮。”
费伦泽提着弓箭走过来,对他打了个招呼。相较于喜欢长矛的贝恩,他和罗南更喜欢弓箭一些,而且属于马人中比较开放的一派。他的长相算得上俊美,腰部以下则是奶油色的马身。
“总是无辜者最先受害。我们必须提高警惕,火星燃烧的太过旺盛,这绝不是好的预兆。”
罗南也跺着步子过来,他长着红色的头发和胡子,在腰部以下则是棕红色的发亮的马身,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红尾巴。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忧郁,但在路过已经化作焦炭的巨怪时气愤的踢了它一下。
“能不能麻烦帮忙解释一下,火星燃烧到底是什么意思?”
帕西法尔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魔杖,它虽然没有断裂,但却遍布裂纹,像是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被折断的样子。魔杖与他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的联系虽然还存留着,却变得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战争,威廉姆斯,那是战争。那个人...”
费伦泽低下身子看着他,眼睛蓝的像是宝石一般。但他的话被贝恩有些粗暴的打断了。
——贝恩右臂抓着他的脖颈,将他扼住。
“费伦泽!我们是发过誓的!不能违抗星辰,这是绝对的!”
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咆哮一般,贝恩喘着粗气。
“我相信费伦泽认为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意。”
罗南用他那忧伤的声音说。
“而且你已经忘记了吗?我们已经被卷入进来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巫师的战争了!”
费伦泽用后腿站了起来,他大喊着,声音大的吵醒了数只原本安然睡着的飞鸟,更让许多马人看了过来。
“但我们发过誓的!”
贝恩的额头蹙起,他同样站了起来。
“那个,费伦泽,能帮忙把独角兽带过来吗?我想吵架不会帮助它的伤势改善,而且它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需要把它带回城堡去。”
帕西法尔将魔杖仔细的收回在腰际的包中,拍了拍手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哼!”
费伦泽冷哼一声,转身向独角兽走去,罗南则耸了耸肩,加入了费伦泽的行列。
“火星明亮意味着战争的到来,它的光晕逐渐增强,说明那来自过去。刚才那个人...”
贝恩低下头看着帕西法尔,斟酌着语言,但欲言又止,嘴唇蠕动着。
“这些已经足够了,谢谢你,贝恩。”
帕西法尔摸出了那枚粉色的小瓷杯,小心的托在手上,因为贝恩实在太高了,他只能拍了拍贝恩的腿。
“在森林里小心些,好吗?别死,但如果一定要死,起码先告诉我一声,让我能痛快的揍你一顿报仇。嘶,感觉我最少断了一根肋骨。”
帕西法尔有些艰难的站起来说,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贝恩的帮助下他站到独角兽的身边,一手贴住独角兽,另一手抓着小瓷杯。
“在你的头顶,凯龙星已经升起。”
贝恩松开扶住他的手,极严肃的说。
“希望门钥匙的落点足够大,或者邓布利多的精神足够强壮吧。”
帕西法尔点了点头,左手指探到门钥匙的底部,静静等待了约莫一秒的样子。
下一瞬间,他的眼前便一阵扭曲,在经历了那种已经有些熟悉的挤压感后,一盏明亮的吊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吊灯并不陌生,来自城堡八楼的拱形校长办公室。
但同样并不陌生的还有三张惊讶而焦急的脸庞,他们分别来自米勒娃·麦格,西弗勒斯·斯内普,斯普劳特·波莫纳。
“Wingardium Leviosa!(漂浮咒)”
一个有些尖细的嗓音突兀的从帕西法尔的身子底下响起,接着他就发现自己飘在了半空。
——菲利乌斯·弗利维从之前他所在的地方爬了出来。
“教授,都在呐?吃夜宵吗?”
漂浮在半空中,帕西法尔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向麦格教授招了招手。
“看在梅林的份上,帕西法尔,你回来了!禁林到底发生了什么?”
麦格教授的眼圈有些红,头发显得很凌乱。
“米勒娃,我想他现在需要的是治疗和休息,请你先去通知学生们今天晚上的警戒取消,让他们回各自学院的休息室去休息。波莫纳,能麻烦你去请波比来到这里吗?”
邓布利多沉稳的声音响起,他这次没有了半点笑意,表情严肃。
“如果这是您的决定。”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点头,分别离开办公室。
“西弗勒斯,我想这头可怜的独角兽需要你的一点点帮助,当它状态稳定下来后,再交给海格来照料好吗?”
邓布利多接着看向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犹豫的点了点头,黑色的瞳孔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帕西法尔后取出魔杖将独角兽用漂浮咒升起,转身离开。
“菲利乌斯,请你对霍格沃茨的保卫魔法进行加固,尤其是来自禁林方向的。我想,在这段格外艰难的时间,霍格沃茨不得不暂时进入封闭状态。”
他最后看向还留在办公室中的弗利维教授,个子矮小的他魔杖一挥,将漂浮着的帕西法尔落到高脚的椅子上,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唇,走出办公室。
“现在,帕西法尔,虽然这可能是很任性,很过分的一个要求,但我希望你能暂时忍住疼痛和疲惫,帮助我回忆一下今天晚上禁林里发生的事情。”
白巫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蓝色的双眼望着帕西法尔。那双眼睛不如费伦泽那般像天空一般的澄澈,但其中蕴含的智慧却更加深邃。
一个熟悉的托盘出现在桌上,与它一同的还有几个粉色的小瓷杯,与一碟橙黄色的糖果。
就像他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夜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