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歌之觉得沧澜如此的模样能见人了,才将他那好看的手拿了下来,“刚处理完一些事,就过来了”。如今他不能再住在雨府,想来看她,还得偷偷摸摸,真是麻烦。美人阁还住着个沁流人和汐之遥,个个虎视眈眈不是吃素的主,他若不来还真是不放心。
沧澜就纳闷了,阳歌之最近是咋了,吃错药了?总觉得怪怪的。
“这是什么?”阳歌之眉目一转,便看到了沧澜手里的丝巾,双眼一凛,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他是和其聪明啊。不等沧澜回答,修长的手指已经把丝巾挑了起来,还极其嫌恶的样子,“你拿着如厕的丝帕是要如厕去吗?”
如…如厕…的…丝帕?
沧澜怪异的看着阳歌之,感情这兄弟还是个人才啊。
云琴云棋毫不留情的哈哈笑了起来,心里对阳歌之佩服了个五体投地,他们实在没想到,原来温文儒雅,幽兰雅菊一样的公子阳,竟然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杀人都是一针见血的,瞧瞧央莲的脸色就知道了。
央莲脸上说不出是啥表情,由红转青,由青变紫,好像憋了好几天的大便一样,果真不愧大便脸之称,偏偏在清濯王爷面前,还发作不得。
恩瑛是唯一一样脸色正常的人,暗暗的垂下双眼,一只手抚上胸口的位置,那里装着的东西,看来已经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沧澜也没说什么,阳歌之挑着手里的丝巾便落了地上,沾了些尘土把上面的刺绣都脏了,可是,却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大小姐…大小姐…”雨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见阳歌之也是愣了一下,转而揉揉眼睛,得出一个结论,大小姐新抢的男人长得有点像清濯王。
“有事?”沧澜挑眉问道。
雨伯才想起跑来的目的,脸上还带着急切和受宠若惊,“大小姐,十四公主来府里了,说是要见大小姐”。
沧澜眸子微凛,身上突然迸发一股寒气,阳天心来了,她来不找沁流人,却要找她,看来目的很明显。
“把她引进我的院子来”,沧澜突然转身,身上浑然都是狂傲的气息和无与伦比的风华,“云琴云棋,把不相关的人送走,进来替我梳妆”。
阳天心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在她面前没必要伪装。
恩瑛自觉的转身,默默离去,背影无端的萧瑟了许多。
央莲还未从打击中缓过神来,直到沧澜走远,眼中才一闪而过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丽背影,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想要再看时,已被云琴云棋请走。
阳歌之站在那里,眼神突然有些黯淡,跟沁流人所有有关的人和事,都会让云儿变得不一样,他突然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是不相关的人还是相关的人。
云琴云棋奇怪的看看阳歌之,发现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俩人也没空搭理他便进了院子。
阳歌之看着顿时空荡荡的院落门口,哀叹一声,转身,凄凉而又悲冷
的一步步离去,又是一阵秋风,吹起地上落叶无数,缠绕在他衣角飞舞个不停,却没有了来时的清雅和优美。
快傍晚的时候,沧澜才从闺房到了她院子里专门接待宾客的厅堂里,阳天心坐在那里,茶水都换过了几次,早就不耐烦了起来,可是碍于这次来的目的,只好耐着性子一直坐,一直等。
沧澜打着哈欠进来,满身的慵懒让朝华月貌更多了几分美艳和性感,阳天心不禁更加嫉恨了几分。
“风姑娘姗姗来迟,这下终于舍得见本公主了?”虽然仍旧装的温婉,可阳天心眼里已经明显的有些挑衅和不耐烦。
沧澜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座,斜眼看她,“我很忙,你该知道的”,忙着打发男人。
“是啊,风姑娘管理如此大的‘风云商行’,忙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本公主也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便直说了”,阳天心一挺胸,好似那誓死如归的战士一样,可惜她没有那战士的英勇,充其量也就是一张了点胆子的妒妇。
“请姑娘将无烬哥哥的丝巾归还给本公主”。
沧澜掏掏耳朵,“你说什么?”耳朵不好使,没听清。
阳天心一眼就知道沧澜装傻,耐着性子又说了一次,“请姑娘将无烬哥哥的丝巾归还给本公主”。
“你无烬哥哥的丝巾,你去找他要,跑我这来干什么?”她来,沁流人知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势力,该是早就知道的吧,又或者,阳天心来,根本就是他授意的。
阳天心气结,愤愤的瞪着沧澜,深吸几口气之后终于保持住自己的良好模样,温婉而娴静,“姑娘,无烬哥哥已经告诉我了,无烬哥哥为我准备的姻缘会丝巾被姑娘强行抢了去,姑娘,你做的是否太过分了些”。
无聊的弹弹身上的尘土,沧澜都懒得抬眼看她,“明明是他送给我的,怎么成我抢了了呢”,睁眼说瞎话。
阳天心嗤笑,“姑娘难不成白日做梦?无烬哥哥早就说过了,他心里只有我一个,更要你别白费心机,无烬哥哥讨厌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丝巾送给你呢”。
女人吵架真无聊,又不能跟男人似的打一顿,烦,“人都是会变心的,说不定你的无烬哥哥此时已经成了我的流人呢?”
阳天心气结,一双眼眸愤恨而又嫉妒,却仍旧很好的保持着自己的淑女风范,“不会的,我是无烬哥哥的救命恩人,他说过一辈子心里只有我一个”。
还是救命恩人?这女人长这样哪像救命恩人了。
阳天心看沧澜根本就不打算归还丝巾,干脆变幻策略,“风姑娘,不,该叫你云姑娘才对,既然你不愿归还无烬哥哥的丝巾,那我拿一件物什跟你换,可好?”
沧澜眼眸微眯,沁流人竟将她的真实身份也告诉她了。
“不用”,什么东西也换不了。
“云姑娘不看看怎么就知道不换呢”,说完,阳天心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来,眼神看着沧澜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得意和嚣张。
而沧澜,在看到她手里的那件东西时,竟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从未有过的惊骇,死死的盯着阳天心手里的东西。
“怎么会在你手里?”
阳天心看着手里古朴无实,却精致不俗的木簪,一朵兰花跃然而上,栩栩如生般好似春日刚刚绽放。阳天心眉眼一挑,很高兴能看到沧澜的失控,“这个啊,这个当然是无烬哥哥给我的了,无烬哥哥说,虽然不配我,可给我拿着把玩倒是还可以的,就扔给我了”。
沧澜冷冷的看着阳天心将那兰花簪当玩具一样的把玩,胸口急剧的起伏了几下。
好,很好,沁流人,你很好。
黯然伤痛的眉眼被冰冷所充斥,本来一次次的被沁流人伤,她也一次次的忍了,可是当看到这兰花簪,她终于死了一半心了。
这是她奶奶亲手雕刻的兰花簪啊,为爷爷雕刻的,奶奶死后,爷爷日日对着兰花簪思念,直到她六岁的时候,爷爷竟然游玩将兰花簪作为信物留给了沣国的十皇子,说是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如今,这兰花簪却让沁流人当作玩具送给了阳天心,好,好一个沁流人,好一个阳天心。
沧澜浑身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寒气和杀伐,吓得阳天心一怔,可是如今她胜券在握,当然不把沧澜看在眼里,而沧澜,臻首再抬起时,脸上竟然带了一丝笑,笑的纯净而无害,那强大的寒气也突然消失不见,恍若错觉一样。
“十四公主以为一支小小的兰花簪就能换回那丝巾?”
阳天心得意的脸僵住,“云沧澜,这兰花簪你不认识吗?”
“当然认识”,而且很认识。
“既然认识,你该知道,这是你爷爷的东西”,阳天心突然摸不准沧澜的意思,看她一见兰花簪失控的样子,心里一定是极为重视这簪子的,可为何如今又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沧澜笑涔涔的,宛若临家女孩儿一样无害,“当然知道啊,不过,既然是我爷爷的东西,就该我爷爷过问才是,你给我干吗?”沁流人,你侮辱之仇,我定当报还。
阳天心急忙出口,“可这不是你爷爷给了无烬哥哥,说是你们的信…”阳天心倏然住口。
沧澜淡淡的看她,算你还聪明,“信什么,十四公主?”有本事你就说出来。
“你…”阳天心算是看出来了,沧澜根本就是滴水不进,“到底如何,你才能还我无烬哥哥的丝巾?”
沧澜搓着下巴,一幅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我要什么你都给?”
阳天心咬咬牙,“只要不是无烬哥哥,我就给”。
“那好,我要那块沁流人拿走的那块玉佩”。
“什么玉佩?”阳天心问道。
“你的无烬哥哥,拿走了我的一块玉佩,上刻‘落随’二字,若是十四公主能拿玉佩来换,我就给你丝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