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琴踏出沧澜的寝房之后,抬眼便看到了一身落寞站在那里的水冥含,再看看身边的云棋,心中便明了了几分。
公子无痕,人说“行如风,出手如电,面如霜雪,冷如冰”,本该是一个拥有无限骄傲的天之骄子,武林豪杰,可是偏偏却遇上了他们主子,无奈,再多的骄傲,再出色的豪杰,爱上他们主子,也只能痛并快乐着,只是他压根就不会想到,居然有一天,公子无痕放下身为男人的自尊,去请求情敌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样的牺牲?这无疑跟卑微的拿着自己的头让别人踩在脚下没有区别,可是,他却真的做到了。
恍然发现,其实,水冥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生气了,毕竟他是真的爱主子。
房内,陆陆续续的传出一阵阵的shenyin,云琴云棋是终于放下心了,可站在房外的水冥含,却心如刀割。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他曾好几次站在门外,听着沧澜跟天颜公子你侬我侬,那时候云琴云棋还那他当作笑柄,可是如今,他们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看着他站在那里一身凄寒悲戚的模样,他们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主子啊,你这是做的啥孽啊。
云雨之后,沧澜恢复了清明,轻喘气息,将头枕在了泪天颜的胸前,感受着一颗为她而跳动的心,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慢慢蔓延。
泪天颜宠溺的看着她,邪肆之中带着几许笑意,“云儿也会害羞吗?”
沧澜确实害羞了,她没想到他不但真的来了,还将他们的误会冰释,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可是,她坚决不承认是害羞。
想她云沧澜三岁偷看男子沐浴,抢亲调戏哪件没干过,她的脸皮毫不夸张的说,可以拿去研究防弹衣,害羞?见鬼去吧。
“我脸红就是害羞,那你全身都红叫什么?”
泪天颜立刻委屈万分,风情万种又邪魅蛊惑的看着沧澜,“这叫什么该问你啊,这些可都是你的杰作”。
“咳咳…”自掘坟墓,当她没说。
泪天颜一敛玩世不恭,突然将沧澜抱的更紧了,眼底带着无比的认真,“云儿,能这样抱着你,真好”。这样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一切,他怀念又贪恋,他果真是中了她的毒了,上瘾了。
沧澜也一改嬉笑,认真了起来,“对不起,天颜,之前我一直在逃避,对不起…”
泪天颜食指更快的触上红唇,“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若是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心,能让你不再逃避,一切都是值得的”。
沧澜笑了,很安心的笑了,心底好似有万丈光芒照入一般,将她封锁了几十年的黑暗,全部照亮,从此,再也没有彷徨,没有迷茫,更没有不信任。
“天颜,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泪天颜没有说好,没有说不好,因为他从沧澜的语中听出了淡淡的忧伤,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的聆听。
沧澜阖上眸子,再睁开时,多了几分坚定。
“有那么一个世界中,男人和女人的地位是平等的,男人可以在外面包养情人,女人也可以找小三,这个世界花红酒绿,充满了诱,惑,而最大的诱,惑,就是金钱,有一个女孩儿,她出生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中,父亲是一个集团的总裁,母亲是典型
的贤妻良母,她的父母恩爱异常,对她更是宠爱有佳。二十岁的时候,这个女孩儿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一个很开朗很阳光的男孩子,他总是笑着对她说,你真漂亮,你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应该被保护着,所以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女孩儿终于禁不住他的追求,他们交往了。”
沧澜深吸一口气,将随着记忆而来的悲恸掩去,继续说道:“在一起的三年里,男孩儿对女孩儿关怀备至,男孩儿的父亲也喜欢他,想要让他到公司上班,将他培养成接班人,可是那男孩儿却说,他不在乎什么接班人不接班人,他只要能跟女孩儿在一起就好,就这样,他们度过了最美好的三年。有一天,男孩儿说要带女孩儿去雪山滑雪,他们也真的去了,可是却遇上了雪崩,女孩儿伤到了腿,男孩儿将她背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山洞里很冷,他们也没有太多的食物,除了一块巧克力。女孩儿害怕极了,她问男孩儿,‘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男孩儿笑着安慰她说:‘不会,会有人来救我们’,女孩儿又问,‘我腿没有知觉了,会不会残废?’男孩儿还是笑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温柔的盖在她的腿上,说‘不会,我们出去后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就算你残废了,以后我做你的双腿’。第一天,他们饿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男孩儿将巧克力拿了出来,让给女孩儿吃,女孩儿问他怎么办,他笑着说,他不饿…”
泪天颜突然感觉自己怀里的身子发抖起来,不是冷,而是害怕,他不发一言,只是将沧澜抱的更紧了,他用行动告诉她,有他在,不怕。
沧澜微顿,感觉到那安全的体温,她不着痕迹的笑了,心中突然没有了那么害怕。
“第三天,他们一点食物都没有了,女孩儿开始饿得发昏,可是男孩儿却同往常一样,脸色红润,第四天,女孩儿饿得已经昏昏欲睡,男孩儿依旧在她耳边笑着鼓励她,第五天,在女孩儿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头顶上飞机盘旋的声音,她突然来了精神,大笑的对着男孩儿说,‘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男孩儿却笑着对她说,‘是我有救了’,然后,他便狠狠的将一把水果刀刺进了她的腹部,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女孩儿伤心欲绝,死之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男孩儿盖在她腿上的外套掀了起来,那里,只剩下两只森森白骨…”
泪天颜抱着沧澜的身子也不禁一怔,满眼现出惊讶和心疼,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受过这样的痛,难怪,她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因为她曾经被狠狠的欺骗和背叛过。
沧澜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死了,却不知为何,我带着前世的记忆转生了,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火流云,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却也是一个让我重生的世界,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他将我的肉吃了,我死了,他却还好好的活着,我出生那一刻就发誓,一定要回去,回去找他报仇。我从换天无极那里得知,若是想要回去,就要将天下一统,还要找到七个拥有红色羽翎的男子,所以,我便开始了”。
泪天颜将沧澜抱的更紧了,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要说什么,从来没想过,她这样强势骄傲的女子,竟然曾经也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儿,她曾经一颗心错付,不但被人骗去了身心,连自己的死,都那么的悲惨。
一个女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只剩下
白骨的双腿,想着自己最亲密的男人竟然将它们一口一口啃食,那该是一种何其悲凉的场景,难怪,十多年过去了,她坚持着心底要报仇的想法,甚至为了这想法,逼迫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她该是一个放任世事逐流,不理天下,傲剑江湖或者游弋山野的人,可是为了心中的那股仇怨,她精心算计尔虞我诈,立在风口浪尖之上,做一个天下评说纷纭的人。
泪天颜将下颚抵在沧澜的头上,嗅着她身上传来的丝丝香气,眼中充满了怜惜和心疼。
他说:“云儿,以后让我跟你一起承担这一切,好不好?”
你被火流云算计,被水冥寒抛弃,被凤归背叛,被沁流人拒绝,被阳歌之利用,一切都过去了,我泪天颜,绝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埋在泪天颜怀里的沧澜轻轻的笑了,唇角扯起来的时候,一滴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臂膀流进了他的心窝。十多年来,从未有像这一刻一般的安心过,其实,有个依靠,也很好。
“天颜,我信你”。
她对沁流人说过“信你”,对阳歌之说过“信你”,可那不是她将自己全全的交付,而这一声“我信你”,让她将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交给了泪天颜,她信他,信他不会欺骗不会背叛,也不会伤害他。
等等…
沧澜突然离开泪天颜的怀中,半坐起身子,危险的看着泪天颜。
“怜星说,你喝醉了,把她给睡了?”
泪天颜一怔,脸色顿时微僵,慢慢的点头,“是”。
沧澜眸子危险的眯起,“她还说你喝醉了嘴里都叫着她的名字?”
泪天颜再次点点头,“没错”。
沧澜怒了,“泪天颜,你都是有家室有老婆有妻子有孩子有未婚妻有身份的人了,怎么能跟别的女人乱搞,你对的起我嘛你,啊?你说,你说啊,你不说清楚,今天小爷就强了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泪天颜眉眼忽然弯起,本就邪魅的脸上带着轻佻而youhuo的邪笑,双手一摊,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沧澜面前,丝毫都没有羞涩的意思,还无耻的说道:“任君品尝,欢迎”。
“靠,风骚!”沧澜无力的重新躺回去,发泄的在天颜雪白的身子上使劲拧,一颗又一颗暧昧又诡异的红痕种了上去。
泪天颜也不恼,依旧风情万种的看着沧澜,双手紧紧抱着她,任她发泄。
许久,当沧澜觉得这一片草莓地很丰盛的时候,才终于住了手,泪天颜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很高兴因为吃醋而发泄个不停的这个小老虎是为了他。
“我喝醉了没错,当时我叫着云儿的名字,怜星是‘溪云’的替身,她这么说应该也没错”,泪天颜邪肆的笑不停,“我睡了她也是真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我的床上,我把她衣服当成痰盂了,使劲抱着吐了一晚上”,其实,她早就信了,解释,只是给自己一个安心而已。
沧澜不说话,往他怀里钻去。
“天快亮了,你该回去倾颜殿了,今日是你大婚”。
天颜一怔,继而莞尔一笑,“知道了,女人真是小心眼”
倾颜殿,早期的怜星喜滋滋的穿上嫁衣,脸上带着得意而幸福的笑,安静的坐在床沿,等待着那大婚的一刻快快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