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箫捂着脸,脸颊上像敷了一层辣椒油一样火辣辣的疼。
那一巴掌沈寒玉是用尽了气力的,她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不,扇死她都不足以泄愤。
面对沈寒玉的愤怒,梁箫没有为自己狡辩半句。
沈寒玉不足以泄愤,还想扇她几巴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冷厉,“住手。”
方梓隽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粱箫脸上通红的五个巴掌印,心疼极了,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对沈寒玉怒道:“妈,你刚才说什么?五年前是你逼箫箫离开东城的?”
事到如今,沈寒玉也不隐瞒,看到儿子这么护着她,愤恨的道,“是我逼走她的又怎么样?五年前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留在你身边只会祸害你,现在被我猜中了吧,她害你不够,还连累方家,梓隽,你清醒一点,她根本就是你的克星。”
方梓隽什么都听不进去。
脑子里一直想着五年前,得知她不告而别,那段时间他像个疯子一样满世界寻找,而逼走箫箫的人就在他面前,那个人竟然是他妈。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妈不仅逼走箫箫,还假装胃癌欺骗他订婚。
他无法想象他最亲的亲人,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
“妈,你太过分了!”方梓隽气得青筋暴起。
沈寒玉一点被撞破的心虚都没有,反问,“我过分?五年前要不是我逼走这个女人,你能相安无事到现在?这个女人才回来多久,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方家。还有?家,哪一个不是被她深受其害?”
“妈,你这是欲加之罪,昨天的事是我自愿的,和箫箫无关。”
“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心智,明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承认?”即使她向媒体解释很多遍,家门口的记者还是穷追不舍,他们要的是更劲爆的新闻,而不是事实。
“那您呢,明知道我不喜欢?若兮,为什么要逼我订婚?”方梓隽反问。
“我那是为你好!”
“为我好?”方梓隽失望的苦笑一声。怒吼:“为我好就可以瞒着我逼走箫箫,为我好装病威胁我订婚,如果你是这么为我好的,我宁愿你不要对我好。”
沈寒玉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他一向孝顺,何曾对自己这么大声说过话,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
她和儿子吵架,她倒好,相安无事的躲到后面避难,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将矛头对着粱箫,挑唆道:“粱箫,你看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觉得内疚吗?”
“妈,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箫箫无关。”方梓隽护着她。
粱箫紧紧咬着下唇,从方梓隽身后站出来,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除了道歉,梁箫不知道说什么来平息她的愤怒。“对不起,伯母,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说对不起就能让这件事当没发生过吗?梁箫。你真不要脸,明知道孩子不是梓隽的还纠缠梓隽,破坏他的订婚,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心?昨天在订婚宴上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故意让大家误会?你说啊……”
昨天的突发状况让她措手不及,她根本来不及阻止,更何况悄悄当时哭闹,她真的没想过后果这么严重。
沈寒玉憎恨的说:“我看你昨天分明就是故意让大家误会,现在目的达到了,方家要完了,你开心了,满意了?”
“我没有,伯母。真的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伯母,梓隽,求你们不要再吵了。”
粱箫被自责感深深占据整颗心,痛苦快要将她压垮,她突然朝外面跑去,想躲开这些无休止的争吵。
方梓隽连忙追出去,“箫箫。”
“梓隽,你给我站住!”沈寒玉气急败坏的在后面直跺脚,可惜方梓隽已经跑远了。
粱箫冲出公司,方梓隽很快就追上来,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入怀里。
“放开我,梓隽,求你放手。”粱箫奋力挣扎,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我不放!”方梓隽坚硬的说道。
手臂圈紧,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又消失五年。
他已经等不起下一个五年了。
“梓隽,你放开我吧,算我求你了,别再对我这么好。”她哭着祈求。
方梓隽坚定不移,“箫箫,如果不是我妈从中阻扰,我不会错过你五年,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梓隽,别说了,我不想连累你,连累方家,我去向记者澄清,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孩子不是你的,你去找?小姐解释,这都是误会,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不行,如果你去澄清,悄悄怎么办?你想过她的感受吗?”方梓隽大声说道,想唤醒她的理智。
悄悄……
想到女儿,粱箫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点。
冷静下来,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为了这个误会,她背负了太多不堪承受的压力,外界的恶语相向让她深陷其中。
她不是没有感觉,她听到那些谩骂她也会心痛会难受。
她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深深的泥潭里,越是挣扎想逃越陷越深。
到最后,她根本无力去改变现在的局面。
见她冷静。方梓隽悲哀的说道,“箫箫,就算全世界都唾弃我,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粱箫什么都听不进去,眼泪挂在眼尾,滑落。
无论粱箫怎么反抗,方梓隽的手臂始终圈得紧紧的,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世界仿佛安静了。
马路边,?色的车窗缓缓落下。
霍锦笙的眼眸落在对面相拥的男女身上。
昨天订婚宴上发生的一幕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方梓隽为了她们母女顶住所有的压力与全世界为敌。
他嫉妒,却无法漠视方梓隽过人的勇气和担当。
即使他们被全世界唾弃,他们彼此的心依然紧紧靠在一起。
他永远也没有机会靠近她的心。
车窗缓缓向上。霍锦笙将视线收回,毫无波澜的语气对陈炼说,“去老宅!”
陈炼心生疑惑,自从霍总成家之后,就自立门户出来单独住,即使离婚这五年也没有搬回去,只每月十五回家陪家人吃晚饭,今天不是回霍家老宅的日子,霍总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
不过这是霍总的家事,他只管听命就好,在下一个路口改变了方向。
霍家老宅位落于东城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坡上,是霍锦笙的曾祖父建造的,至今已有百年历史,曾祖父建造这座大宅子的时候请先生看过风水,所以霍家虽然日益壮大,这座老宅子依然沿用至今。
沿着公路一路环绕着开到老宅门口,一位花白老人前来开门,陈炼将车开到院子里,老人等车停稳后,惯性的上前将车门打开。
“少爷,您回来啦。”老人的胡须都白了,对霍锦笙却很尊敬。
“马爷爷。”霍锦笙礼貌的尊称。
马爷爷从小跟着爷爷,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不会把他当下人。
“少爷,老爷等您很久了,您快进去吧。”
“嗯。”
霍锦笙淡淡的应了一声,由马爷爷引路,穿过中式园林,向着深处的中式建筑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
“爸,昨天的新闻您看了吗,粱箫回来了,她走了五年,这次偷偷的回来也不低调点,昨日竟然当着全东城人的面抢婚,要不是当年她和锦笙的婚礼没有曝光,今日受连累的就不止是方?两家,咱们霍家肯定会受牵连。”
说话的是霍锦笙的母亲,邱晚珍。
“大嫂,箫箫和锦笙已经离婚了,就算她回来也和咱们霍家没有任何关系,人家好端端的没惹你,你干嘛背后戳人家脊梁骨?”孟廷芳没好气的说。
邱晚珍和孟廷芳是妯娌关系,一直都不和,每次开家庭大会,两个人势必水火不容。
邱晚珍不服气的说:“廷芳,这是我的家事,和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来给我添堵?”
“霍家的事我也有份。再说了,箫箫已经不是你的儿媳妇,还家事,呵,说出来也不怕笑死人,当初是谁死活不让锦笙娶箫箫的,婚后你又何曾把她当你的儿媳妇看待?”孟廷芳冷笑道。
“孟廷芳你!”
“好了,不要吵了。”坐在主位的霍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他这两个儿媳妇一直斗来斗去,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他早就心烦了。
“锦笙怎么还没有回来?”老爷子看向门口。
霍锦笙刚好走到,霍老爷子一看到他,心情一下子好转,“锦笙,快过来。”他招手。
霍锦笙大步走过去,一一称呼,“爷爷,爸,妈,二叔,二婶。”
邱晚珍激动的应了一声,对着孟廷芳耀武扬威的笑了一下,就算孟廷芳比自己会讨爸爸欢心又如何,她的儿子一点都不争气。每天混迹赌场,爸爸早已将挂在他名下的霍氏股份剔除,现在霍氏的当家人是她儿子,将来霍氏就是她们大房的。
孟廷芳不乐意的转过头去不理会她的炫耀。
“锦笙,今日我查看了你的工作报表,最近你的表现不错,不枉爷爷对你的一番栽培。”
“爷爷,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的信任。”他颔首说道。
邱晚珍趁机说:“锦笙,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管家庭,我刚才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我已经帮你物色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你若是有空……”
“妈,我工作很忙,您就别忙活了,免得耽误别人。”每次回家,母亲总是会提结婚的事。
他很反感。
“锦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拗,你都离婚五年了,你就打算这辈子就这么单下去?”
霍锦笙没出声。
遇不到动心之人,他宁愿单着。
反正一个人也挺好。
孟廷芳酸道:“大嫂,你急什么,锦笙的追求者都能从东城头排到东城尾。你还怕锦笙找不到老婆?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要成为你儿媳妇还真的需要勇气,要不然怎么忍受你这个婆婆?”
“孟廷芳,你见不得别人好是吧?不过也是,你儿媳妇背着你儿子偷人,孩子都生了才知道不是亲生的,要不是你这个婆婆宽宏大度,你儿媳妇也未必有机会偷人。”
“你!”
“够了,再吵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霍老爷子一发火,谁也不敢出声。
倒是霍锦笙听到邱晚珍的话,心里似乎激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表情紧绷,脸色深沉。
霍老爷子不想听到两个儿媳妇吵架,站起来,“锦笙,到我书房来一下。”
“是,爷爷。”
老爷子转身走后,霍锦笙跟上去。
到了书房,霍锦笙轻轻的将门关上。
霍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八十高龄的他看上去依旧老态龙钟,精神抖擞,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沉稳。
“坐吧。”
“是。”霍家注重家教,霍锦笙时刻注意自己的礼仪。
坐好后,霍老爷子缓缓开口。问,“箫箫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不问他知不知道,直接问时间,看来是心知他全部知晓。
“上个月。”他诚然道。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老爷子皱着眉问。
“爷爷,粱箫已经不是霍家的媳妇,她的事,和霍家没有任何关系,我觉得没必要向您汇报。”
他有条不紊的回应,老爷子并不满意。
“锦笙,你明知道这五年我一直惦记着箫箫,她回来。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是铁了心不想和她复婚了是不是?”
“爷爷。”
“当初,你要离婚我坚决不同意,后来我也不知道你和箫箫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就失踪了,现在她回来,还带了一个四岁的孩子,那个孩子和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既然你看了新闻,就没必要来问我。”他始终面无表情,好像一座冰冷的雕塑一样。
霍老爷子睁了铮眼,“难道新闻里说的是真的?”
“是。”他不置可否。
老爷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初粱箫怀孕未满三个月,肚子不明显,老爷子也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实,所以听到霍锦笙这么说,他也有点相信那个孩子是粱箫离婚后生的。
也就是说,他一心盼望他们两个复婚是没有希望了。
老爷子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谈,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爷爷。”霍锦笙站起来,慢步走到门边开门出去。
邱晚珍早就覆在门口偷听,霍锦笙一出来就看到邱晚珍吓了一跳。
关上门,霍锦笙不悦的皱眉。他不喜欢被人听墙角。
邱晚珍急忙问道:“锦笙,刚才爸跟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松口让你结婚的事情?”
这五年,她提过无数次,奈何老爷子就是不松口。
霍老爷子观念传统,早已明文规定霍家子孙不许离婚,除非丧偶续弦,所以霍锦笙离婚五年,老爷子一心盼着他和粱箫复婚。
霍锦笙正好用这个当挡箭牌,一次次回绝邱晚珍的物色。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的脾气,怎么还在张罗这件事?我看你还是别忙活了。”
邱晚珍急了,“那怎么行?你还年轻。妈总不能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妈,我不想结婚。”霍锦笙不耐的说道。
“你不想结婚,是不是还想着粱箫那个贱人?”邱晚珍质问。
霍锦笙深深的皱眉,母亲对粱箫的态度让他很不悦。
“妈,粱箫好歹曾经是你的儿媳,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她?”他维护道,哪怕他总是这样讽刺她,他也不允许别人这么骂她,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邱晚珍面露阴险,“锦笙,你别忘了当初她和方梓隽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把肚子都搞大了。昨天的新闻不用我多说吧,方梓隽都亲口承认了孩子的身份,她也真够忍辱负重的,忍了五年,终于熬出头了,恐怕不久后方家又要办喜事了。”
霍锦笙心里狠狠的一痛。
不愿多谈,大步朝前走。
“锦笙,锦笙!”
邱晚珍怎么喊,霍锦笙都不理会,直接走了。
坐在车上,霍锦笙一直在想着母亲的话,她和方梓隽终于熬出头了。昨日不过是对外公布,等熬过这点时间,估计方家真的要开始张罗婚事了。
他更加心烦。
陈炼没有收到命令,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问道:“霍总,接下来去哪?”
“几点了?”
“四点,幼儿园还有半小时放学。”他故意暗示。
霍锦笙突然想到悄悄。
本想去看看她,想到粱箫和方梓隽待会肯定会到,心里一沉,冷声说道:“去公司。”
“是。”
……
幼儿园门口。
粱箫等了半天,悄悄都没有从幼儿园出来。
周围的家长带着孩子经过她和方梓隽身边时,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昨晚的事情今日在各大网站还占据热搜,她和方梓隽站在一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她已经听到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传来。
“哎,你看,那两个人好像就是新闻里看到的方少爷和粱箫吧。”
“你一说还真像,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是来接孩子放学的?”
“不是吧,那个孩子真的是方少爷的女儿?”
“哼,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搞大别人的肚子,还和?小姐订婚,始乱终弃的渣男。”
“我们赶紧拿手机出来,把他们两个人的恶心嘴脸发到网上。”
……
几个家长纷纷掏出手机,对着两个人光明正大的拍,一点都不避讳。
粱箫觉得自己就像小丑一样被人围观,下意识的用手挡。
方梓隽拉着她的手护在背后,他一向与人和善,这些人不敬在先,方梓隽也没必要和她们讲道理,冲那些人发火,“你们拍够了吗?拍够了赶紧滚。”
几个家长连成一气,有队友撑场面也不怕。
“方少爷,你神气什么?有私生女就了不起呀,有本事生怎么没本事认啊?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把他们母女娶进门,说不定我们还会敬佩你。”
“就是,有了私生女还和别人订婚,豪门了不起啊?有钱就能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我看你对粱箫也未必真心吧,人家给你生了女儿养这么大,你白捡个便宜爹当还挺神气是吧?”
这些家长都是母亲,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几乎都是一边倒的骂方梓隽。
方梓隽被骂,却如梦初醒。
如果他和箫箫结了婚,或许还能堵住悠悠之口。
那些家长见方梓隽没有继续发怒,照片也拍了,又不是自己的事,看看热闹就好了,都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不一会儿就散了。
“爸爸,妈妈。”
悄悄突然出现,看着粱箫和方梓隽,高兴的跑过来。
方梓隽蹲下来一把将她抱住,悄悄欢喜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爸爸。”
方梓隽以前经常听悄悄喊爸爸,却没有向此时此刻一样听到这两个字这么心花怒放。
“妈妈。”
悄悄又喊粱箫。
粱箫看过去,见悄悄坐在方梓隽的肩膀上,一双手抱着他的头特别高兴,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回家吧。”
“哦也,回家喽。”悄悄张开一双手,坐在方梓隽的肩膀上挥舞小手臂。
不远处。
一辆迈巴赫悄无声息的离去……
……
买了菜回家,悄悄先下车,粱箫趁悄悄不注意,对方梓隽说:“梓隽,你回去吧。”
想到上次沈寒玉让人暗中偷拍,她不想再制造更多的误会。
方梓隽坐在驾驶室,悄悄的收起眼底的一抹失落。“好。”
粱箫正准备下车,方梓隽不知怎么突然说了一句,“箫箫,我们结婚吧!”
粱箫心里一凛,动作继续,装作没听到。
方梓隽的眼眸就像无底洞一样越来越深。
关了车门,粱箫深深呼吸,刚才要不是憋着一口气,她真怕自己会被他突然的提议吓到。
悄悄看到方梓隽没下车,准备过去,粱箫拉住她。
“妈妈?”
“爸爸有事,我们先回去。”
悄悄不愿走,眼睁睁看着方梓隽把车开走,又伤心又着急,直到回到家,她都闷闷不乐的,即使粱箫做了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悄悄也不想吃。
粱箫放下筷子,外界的压力和曲解让她无法再继续把这个误会隐瞒下去,而且她也不想让悄悄越陷越深。
“悄悄,妈妈有事想和你说。”
难得这么认真的谈话,悄悄也变得认真起来,“正好,妈妈,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粱箫惊异的看着她,也想听听她的想法,“你先说。”
“妈妈,你和爸爸结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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