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颖远程查到她小区,查到监控,见她皱眉,我也被带得有点紧张,就问:“怎么了?”
“我找着了监控,但是文件被毁了。”她的声音还是很冷静。
我再问:“那还有办法么。”
“我知道怎么修复它。”她严肃地回答。
我还没惊喜够就听到她蹦出两个字来:“但是,”
“但是什么?”
“需要时间。”她的声音带一点无奈。
我不说话了,可能真的比较棘手,幸运的是总不是毫无办法。
“关门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走吧。”我不想被人赶出去引起陈雅洁的人的注意。
潘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乖,我也急,还有明天啊。”我忍不住用出了哄小孩子的路数。
她终于站起身来跟我走了,憋着嘴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偷偷笑了声心情好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我很是轻松,只要能修复视频文件,我们就掌握了证据,能帮王玉翻盘的证据,重获自由和得到一定的补偿金,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而在我不知道的另一边,陈雅洁也有了动作。
我和潘颖刚回到寝室,就听到舍管拿扩音器喊我名字:“夏小竹,去狱长办公室一趟。”
我愣住,给潘颖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就熟门熟路地过去了。
“狱长找我什么事?”也不知道我这什么运气,一个月进两回狱长办公室。
“在这里输一下你的账户密码。”他颐指气使地说。
“凭什么。”我看向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凭什么?”狱警被我气笑了,“你别忘了犯人是没有人权的,在我这里就要听我的。”
我愣了愣,叹口气心平气和地问:“要我输密码做什么。”
隐约我猜到了跟潘颖帮我弄钱的事有关。
狱长似乎很闲,挑眉叼了根烟点着慢慢说:“有人告发你,说你账户来的钱来的不干净。”
我垂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说的,我有钱的是大家都知道,至于告发,除了陈雅洁还能有谁。
“这不是罪加一等么,我哪敢。”我淡笑着想蒙混过去。
“密码,输吧。”他吐着烟圈轻轻松松地说。
我瞪视:“如果我的钱没问题,您打算怎么办?”
狱长警惕看我一眼:“黄毛丫头还想告状么。”
我输好密码递给他,威胁说:“不敢。”
他好像很不爽,掐灭了烟头:“你先走吧,如果真的有问题,等着加刑吧。”
我轻蔑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没错我的钱是不干净,那是从卡里提取的,卡里的钱是潘颖挪用一家公司的钱,不过两三万而已,又没有痕迹,根本就不用担心。
我就不信凭着潘颖的技术,能叫他查出痕迹来?那才叫贻笑大方。
回到寝室,一夜的好梦。
第二天上午洗漱完的时候,我听到一些闲话。
——“嗳,你听说了吗,昨天那个肥婆老大被狱警揍了一顿。”
——
“是么?他们不是一向和平吗?”
——“是这样的,陈雅洁她提供假消息害狱警白忙活,心里不爽就拿她出气了。”
——“叽叽咕咕……”
后面我也没认真打听,只当耳边风了。陈雅洁她好或不好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不想关心。
下午,我还是叫着潘颖偷偷去了图书馆,胜利在望我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急急忙忙赶过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先摆着电脑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潘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咦,昨天不是还在这里么?”她傻傻的看着我。
我皱眉。
“这是我干的!”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我眉头皱成了“川”字。
我回头看陈雅洁一身横肉的身材,冷冰冰地笑了:“哦,电脑是你藏起来的。”
“对,是我,”她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潘颖是黑客。”
“那跟狱警打小报告的,也是你喽。”我笑得更加灿烂。
“哼!”说起这个,她十分不爽,“那个狱长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理睬我,我送他烟才答应查你,结果!”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结果你被修理了是不是。”我笑得如同春天里开得最美艳的花朵,看在陈雅洁的眼里就像一张想要撕碎的画。
“你这个贱人信不信我打死你!”陈雅洁怒吼,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
我笑得诡异:“姐妹们,都过来吧。”
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她身后的人都一个个走到了我的身边,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悠闲地抱起双臂:“在你通过暴力手段她们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不可能。”陈雅洁红着眼睛,还是有点不相信。
王玉非常真诚并且中肯地说:“过去的日子里,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但是在昨晚,你因为自己的原因搞砸了事情被打,回来却大发雷霆臭骂我们一顿。这理由,够吗?”
“就是,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我们就不会愤怒吗?”李花忍不住反问,眼睛里是因为委屈和愤怒的泪光。
“投靠夏姐多好,脾气温和打人狠绝还有钱又知道关心人,比你强了一万倍。”还有人轻佻地笑着看陈雅洁的落魄。
“不过一个新手,你以后会知道,当老大,不容易。”她冷冷淡淡地说,听不清是嘲讽还是其他什么。
“上次你放了我,这次我也放了你,”我平静地笑,“我没兴趣打你,从此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因为,你已经没有跟我斗的资格了。我暗想。
“姐妹们,我们走。”重新领着人走在路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一点她说对了,当老大确实不容易,所以我给她应得的尊敬。
人心最是不可揣测,谁知道如果我打了她,大家会怎么看我?只是报仇那么简单吗。
走了一段路,我看见李莉带着人朝图书馆走去。
从阳光明媚处,走向黑暗笼罩的地方。我知道,真正的报复才
刚刚开始。我也知道,对我来说,这一切早已结束。
陈雅洁结过不少愁,横行霸道,一朝落魄,就像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毛毛虫,肉肉的一团,被人厌恶,任人欺辱。
“这地方是我透露给她们的。”我突然跟潘颖说。或许吧,我心里有很多黑暗的心思,自己不愿意面对,就借刀杀人。
然后安慰自己,都是她自己的因果。有多怕背上良心的重负,可能只有我自己才清楚。就让她,陈雅洁,让她恨我吧。
“我知道。”潘颖淡淡地答应。
“不是你的错。”她又坚定的说。
“谢谢你,颖儿。”我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但是心里边,轻松了许多。
那一晚我没有睡着,我满脑子都是陈雅洁。但是还是睡着了,睡得很浅,清晨我出去的时候,看见有人把浑身不成样子的陈雅洁抬进来。
看来被打得很惨,我猜,她一定是反抗了。不一会请来了医生,医生诊断说脑部受到了损伤,痴呆了。
我心内一阵唏嘘。还好,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她还留下了尊严。
下午我和我的一群手下远远的看着她被送走。灰白的衣服像是死亡的颜色,沉寂安详。她就把那么厚实的背留给我们,没有任何负担地走了,身子在两个狱警的映衬下,有点小小的。
有人难受得哭了。而我,从始至终,都冷静得可怕。
陈雅洁走了,我也算成了一方老大。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可能不会有人欺负了,管的事多了,受的待遇不同了。
陈雅洁我不恨她,甚至还羡慕她,痴呆,然后就不用关在这里,可能还是要关押,但是去一个有人照顾她的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想,也没什么不好吧。
一个人,一个老大,一场挥霍,一份张狂,终归是,惹了一身伤。任他表面是多强大多风光,各种酸楚,也不是好承当的。
“小夏。”正走在去工作的路上,我被叫住。
“嗯?”我奇怪,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狱警一眼,并不认识。
“那个,你是这一片的老大吧。”他倒是干脆,上来就问估计有事。
今天我身后并没有跟着人,比较起来更喜欢独来独往,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可不敢自恋到认为自己有气场。不过转念一想,一打听也就知道了,这也不是用来瞒的事。
我对着面前这个一身好看的警服,严肃的脸的大叔,认真打了招呼:“狱警大叔好,有事么。”
他先是面目祥和,后来看我问得直白,尴尬了一下。
“咳,”他挂上笑意,“最近监狱里要推行新的制度,需要大家配合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嗯,知道了。”
他吃不准我的意思,讪讪地问:“管理这一方面?”
我淡漠地看他一眼:“至少,我会跟自己的手下说,不要跟长官作对。”
他更加尴尬了:“看这孩子这话说的……好吧。”
“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我礼貌地道别。然后说完就目不斜视地走了,他一脸纠结地不知道该不该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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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