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问:【我还有一件事没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忘记你?】
【你套我话?】手机另一端,霍景湛蓦地恍然大悟。
她根本没回忆起来,他竟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确实已经想起。】
只不过,还缺了一小块记忆拼图。
她猜想,当初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她才会被刺激得彻底遗忘掉他。
【小芊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黠?我大哥教你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了替你报仇,存心要让我残废。】
苏芊墨看出他语气中的嘲讽,轻轻咬唇,回道:【那是你罪有应得。】
那端的霍景湛沉默了几秒,才回道:【好,我受了。】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蕴含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苏芊墨删掉对话记录,收起手机,不再多说。
她每次都会删掉与他的聊天记录,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一种习惯,似乎这样才干净。
……
入夜,下起了冬日第一场雪。
棉絮般的细雪静静飘扬,路上行人渐少,苏芊墨坐在车内,手指摸着玻璃车窗,一层之隔,雪花似乎触手可及。
“锐。”她转眸,望着身边的男人,绽唇一笑,“这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雪。”
车内暖气充足,霍景锐的外套随手搁在一边,倾身靠过去,抱住她:“我们还会一起看日出日落,无数次。”
“嗯。”她应了一声,半转过来,靠入他胸膛,身子娇软。
“墨儿,你最近胖了点。”霍景锐摸摸她,勾唇低笑,“应该不止D了。”
“你嫌我胖?” 苏芊墨抬眸,嗔他一眼。
还不是为了调理身体,让自己以后能顺利怀孕。
还不到一个月,她就已经胖了五六斤。
“50KG都不到,我单手就能抱你,还达不到我嫌弃的标准。”霍景锐的手探进她衣内,“嗯,再胖点的手感更好。”
“放手!”她急忙捉住他的手,“你说话就说话,别耍流氓。”
“墨儿,说真心话,你不必急着想要怀孕。”霍景锐抬起她柔嫩的下巴,看着她潋滟的眼眸,“我们可以过一段二人世界的时光。至于孩子,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我知道。我不是强迫自己去做什么,只是想让自己身体更好一些,算是未雨绸缪吧。”
“这就对了。”
他低头吻吻她的粉唇,替她拉好略有些凌乱的衣服,帮她穿好羽绒服,“快到了。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跟着我,什么都不用管,知道吗?”
苏芊墨点头:“我不会听你爷爷挑拨,更不会听霍景湛的。我只听你的。”
霍景锐捏捏她比从前有点肉的脸颊:“乖墨儿。”
……
今夜的霍宅,灯火通明。
霍老爷子一直在大屋里走来走去,拄着拐杖踱步,眉头紧皱,脸上神情凝重。
霍景锐携着苏芊墨进来,他都没有多看一眼。
“墨儿,我们坐。”霍景锐揽着苏芊墨,顾自在大屋一楼客厅沙发上坐下,随手拿了个苹果,替她削皮,“让你看看削皮不断的神技。”
他态度很轻松,旁若无人的秀恩爱,霍老爷子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把聂丫头赶走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现在把人带回来算什么意思?”
霍景锐懒懒抬头瞥他:“你想要曾孙子而已,又不是真喜欢姓聂的。”
霍老爷子被他一语戳穿,哼了哼,没再说什么。
既然苏丫头已经做了复通手术,现在看起来气色红润,以后应该能替他们霍家延绵子嗣,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不过拉不下脸来和颜悦色罢了。
“爷爷,阿湛和你通电话,都说了些什么?”霍景锐把一个削得完美的苹果递给苏芊墨,边问道。
“他说他有人证物证,证明当年的事,他无辜。”霍老爷子心中其实很复杂。
他这一辈子,争强好胜,打下霍氏半壁江山。
如果说缺点,就是顽固激进,死要面子,从不认错。
当年事发时,他恨透了孽障孙子,一心要拿他的命祭奠枉死的爱妻。
但时隔七年多,每当午夜梦
回,他总忍不住自问,他亲眼看着足足二十年的孙子真有那么丧心病狂吗?
“当年的事……”霍景锐顿了顿,站起身,客观的说,“你我都没有亲眼目睹,唯一的目击证人只有阿鹰母亲。后来她也离奇死亡了,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凶手是阿湛,但从证据上说,并不够充分。”
他把目光投向站在角落里的阿鹰。
阿鹰很早就过来了,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角。他粗犷的面容显得格外冷硬,眼中隐有血丝,压抑着深沉的恨意。
此时见霍景锐看他,他才沉沉的开口:“我母亲是个淳朴的乡下人,她绝不会无故指认别人是杀人凶手,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无利益纠葛。当年,霍景湛亲口说,他要杀了我母亲。而没过了几天,我母亲就死在了去菜市场的路上。”
霍景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阿鹰,我明白你的心情。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偏袒庇护谁。如果霍景湛真的找到证据证明清白,我们不妨看一看,再做定论。”
阿鹰肌肉紧绷,点了点头,闭嘴沉默。
他在霍家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他十四岁和母亲被接到霍家,那时候父亲已逝,他们孤儿寡母就像寄人篱下般,过着看似富贵但却孤独的生活。
霍宅共有十二栋别墅,他们住在单独的一栋里,母亲还是像从前一样,每天自己去买菜,亲手做饭给他吃。
他不喜欢霍景湛,从最初就不喜欢。
那样张扬肆意的少年,骄阳般耀目,仿佛是全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围绕着他转。
他和霍景湛相比,就犹如地上一颗沙粒,不够份量入目。
他们从来都玩不到一块。
而作为兄长的霍景锐,却很不相同。他话不多,看似冷酷,但内心却极有情义。
他和母亲到霍家的第一年,没有人记得叫他们吃年夜饭。是霍景锐亲自过来邀请,让他们名正言顺上了桌。
第二年,霍家几人去郊野踏青,他不小心脚下踩滑,滚下山坡,是霍景锐第一时间来救他。
他这个人没什么学识,但什么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分得很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