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扶开云清清,看着她清丽的面容,那有神明亮的大眼睛,却一下愣住了。“清清??你怎么了??”
那嘴角,缓缓地流下了血来,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其实,姐姐。一想到父皇没有了,哥哥们没有了......我就好怕啊!”
“你吃什么了??怎么会流血??”霍水一边给她擦着嘴角的血,哽咽的声音问道。“是不是他们给你喂的啊??”
“姐姐忘记了么?清清很懂医术的,他们,能够给我下毒呢!”说完,凄然一笑。当日要来这里,便知道:自己的命,便要走到尽头了......“清清...弄这么一点毒,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霍水眼中泪水肆意。“为什么?我不是说了要你等一等的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中什么毒了,告诉我!我给你去找解药。”
云清清摇头。吃力地睁着眼睛看着霍水。“姐姐,我...一直都在...等你,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说完,便腿软了下来。
霍水一下扶不住,只好坐在了地上,扶起云清清,胸口闷得异常,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清清!你不可以这样离开姐姐的!不可以啊!”
“姐姐...是...好人,姐姐...一直都...那么...真心的...待我......”那嘴角,嘴角血流不止,抓着霍水的手臂,想要去触一触她那如水的容颜.....“是清清,辜负...姐姐...了。”
霍水张着嘴大口地呼吸着,眼中迷雾,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子,她才十七岁的芳华啊!“清清......”
“只求...姐姐,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送到....云水...好...吗?”眼角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那林间的相遇,那街头的绑架,那院中的嬉戏,那谷府的那么多个日子......都有你,那慵懒的笑容......
骨灰?!霍水伸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涟涟。“好!姐姐答应你!姐姐什么都答应你!”伸手,抚着那清丽的容颜。“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姐姐啊!姐姐,
怕会,太想你!”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了了一般,云清清手,悄然地滑落.......
“不要,不要啊!”霍水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抱着云清清。“清清,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你与姐姐讲的话啊?还记不记得你背着我走了那么长时间啊?还记不记得,你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唤我姐姐啊......你记不记得啊!你回答我啊!”那泪水,滴滴滴落在那失了生机的容颜上,落在那血上,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那灿烂芳华,原只不过一瞬......
握着从清清那里拿来的瓶子,看着监牢里,那个魅世的四王爷,即使是呆在这种地方,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风华,那一身玄色的装扮,依旧最适合于他。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抬眸,狭长的眼睛,带着一股玩味的笑。
“四王爷。”霍水轻声地唤了一句。
云沐风走了过来。“你于我,干干净净。”嘴角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监牢里的阴暗也有丝毫的黯淡,依旧是风华绝代,恣意而为。
霍水懂他的意思,他只不过告诉自己:我们之间,没有交易。“那些在你府上的日子,你待我,很好。”我可以随便称呼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可以摔掉他那么多昂贵的瓷器,可以在镜子前对他百般的怒骂——也许,在这里,算是自己很好的去处了。只当日如果他没有上这里,自己未尝不会因为楼卿澜的事情,而上了他那里......
“是吗?何以见得?”云沐风打量了一下监牢的四周。却不知她来这里是何意。那幽暗的监牢,看不清楚她如水的容颜。
霍水抿了抿嘴。“楼卿澜,不日将登基......”
他的动作果真快!这些年,他做足了功课了!云沐风看着那清亮的眸子。“你呢?皇后?”
霍水未答,递过去手上的瓶子。“这个,是毒药。会很快。”说完,又想起清清那日离去的模样,想起她就那样香消玉殒在自己的怀中......
云沐风一怔,随即会意;接了过去,邪魅一笑。“多谢。”
眼中泪落。多谢?何来的多谢?只希望
,不要被楼卿澜折磨你太久,他,有太多的仇恨忘不了,也不可能忘得了。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敢伸手拍我的背,第一次有女子没有来由地为自己写药方,煎药;第一次,有女子敢胡乱地给自己取名字......”那是一种隔世的温暖。抬眸看着站在咫尺的女子,却相隔在天涯。“如果,你先遇上的是我,也许,我会不在乎这个捞子的皇位......”只人活下去,要一个理由,如若也有楼卿澜这样的机会,认得这样的女子,也许,就不会如他,再为了这些,而枉费了心机.....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莫哭,你应该高兴,我可以解脱了,不用被病魔缠身了......”
霍水狠狠地咬住下唇,原那个阴险狡诈的四王爷,不过是一个寂寞孤独玩弄心机的男子罢了。假若可以有如果,自己便不会去那茶楼相亲,便不会等那人等那么久,便不会到屋檐下躲雨,便不会听那老头的话,便不会掉进下水道.....便不会在这里......只是一切,由不得假若,由不得当初。
泪眼朦胧中,却见那男子一笑,风华无比,灿若星辰。扬着手上的瓶子道:“你走罢,我怕到时会比较难看,影响了我的形象,是不是?云沐风在丫头的眼里,一定是惊艳无比的。”
这一句玩笑话,让站着的霍水最后只好蹲在了那牢前,喉咙堵得带来一阵窒息的感觉;死命地点头。“我走,我会走的。”多想说一声:你保重;多想说一句:有缘再见;多想说一句:你要好好的......然而,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缓缓地站起来,转身,向外走了去......
有很多的人,因为相遇的时机不对,注定无法相知;有很多的人,因为相遇的地方不对,注定无缘相顾;有很多的人,因为相遇的时空不对,注定无望长久......
刚进府门,便被楼卿澜叫住了。“去哪里了?”那神色,似乎并不怎么好。
霍水红着眼睛,这些天,谁都知道她在伤心什么。颔首。“出去了。”边说着,便向前走了去。
后面的楼卿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出去?去探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