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雍良越说越气愤,最后骂道:“都是一帮畜生!他们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看赵村长的儿子长得一副老实忠厚模样,也不像是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秦阮坐在床边,手指微张,梳理着还有些潮的头发。
她语气淡漠道:“有些人的恶是骨子里天生的,并不是从外表能看得出来。”
蔡雍良如何不知道,只是看到那些姑娘的惨状心有不忍。
他轻叹一声:“唉,就是可惜了那些姑娘,大多是桃花小镇在外务工回家探望,还有一些放假回家的学生,她们的一辈子都毁了。
当地警方已经把那些村民都控制起来了,希望早点判刑让他们赎罪吧。”
秦阮轻嗤一声,语气十分微妙道:“作孽太多,阎王要他们的命,谁也挡不住的。”
蔡雍良那边久久无言,反复琢磨秦阮这番话。
他怎么听,都感觉秦阮是在说他们要死了。
秦阮看到床头柜的文件,眸光微暗:“因果循环,万事皆有轮回,蔡处与其可惜那些女孩,不如担心问世山峰的命案。
我看了问世山峰案件的详细报告,按照上面记录的信息,这个月还会再发生一起命案。”
听到世山峰的灵异命案,蔡雍良的语气都变得肃穆:“什么意思?!”
秦阮清澈眸子闪过如寒冰般阴冷的光芒,沉声道:“从三年前开始,问世山峰每个月都会发生三起命案,这个月只发生两起,距离月底没几天了。”
蔡雍良有些头大:“这是什么规律?可靠吗?”
秦阮优美红唇勾起浅淡冰冷弧度:“不确定,根据我看到的内容,这三年多来问世山峰每个月都会发生三起命案,从未打破过定律?”
“我先问问下面的人!”
蔡雍良身为天行队的管理者,他很少接触下面的案子,一般都是在发生重大事故时才会出手。
像问世山峰这样的命案,可能是因为死者都是背景不干净,生前做过恶的人,这件事由天行队的一支小队负责。
如果这些年他们没有发现,问世山峰一个月内发生三起命案的规律,蔡雍良就要考虑是否还要留着他们了。
秦阮看着手中被挂断的通话,随手把手机扔到床边,起身往门外走。
走廊内,霍云艽穿戴整齐,跟霍羌一前一后急匆匆走来。
见秦阮身穿宽松休闲服从门内走出来,那青春洋溢的少女气质,丝毫看不出来已经为人生母。
霍云艽加快脚步走来,薄唇轻启:“阮阮,阿遥跟安祈在学校闯祸了,我要去学校一趟,你是在家等我的消息,还是一同前往?”
秦阮面露诧异,不可思议道:“他们能闯什么祸?”
阿遥跟安祈自从上学后,每天都在学校跟其他小朋友友好玩耍,他们有时放学回家,还会跟她说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在秦阮看来,两个孩子再乖巧不过。
有次她亲自去接霍遥跟霍安祈下学,老师都夸他们听话懂事,会自己吃饭,就连解决生理方便问题都非常自觉,不会像有些小朋友常常发生尴尬的换衣服事件。
霍云艽揉着眉心,声音无奈道:“他们说有个小朋友家里有傀,要去帮他们抓傀,那个孩子不明白什么是傀。
阿遥跟安祈非常善解人意,专门给他解释了傀是什么,把那孩子吓得浑身抽搐,现在对方的家长正在学校闹呢。”
听到霍遥跟霍安祈闯下的祸事,秦阮脑瓜仁有些疼。
这俩孩子本就跟正常小朋友不一样,不止身体发育快,就连心智也比较早熟。
现如今又多了一项神神叨叨的技能,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小朋友跟他们玩。
秦阮摘下手腕上的皮筋,双手举起,聚拢还有些潮湿的头发,嘴上道:“我也去,不知道被阿遥跟安祈吓到的孩子有没有心理阴影。”
霍云艽见她梳头发,伸手阻拦:“头发还没干,小心出去吹风生病。”
他夺过秦阮手上的皮筋,戴到自己的腕上,双手按在秦阮的肩上,推着她往卧室内走去:“孩子们不急这一时半刻,你先把头发吹干。”
听到三爷不慌不忙的语气,秦阮气笑了:“三爷,你儿子在学校闯了祸,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受害者的家长欺负,伱就这么放心?”
霍云艽推着她走进房间,翻找出电风吹,语气十分淡定:“他们如果真被人欺负,就当是长教训了。
当然,以我对阿遥跟安祈的性子了解,他们不欺负人就是最大的安分守己了。”
秦阮眉梢微扬,红唇缓缓勾起:“你就这么相信阿遥跟安祈?要知道他们可还不满周岁。”
心智再成熟的孩子,真要被大人欺负,秦阮担忧他们没有多少反抗能力。
霍云艽给风筒插上电源,开始给秦阮吹头发,拒绝再解释。
他的孩子,自然不能是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
安祈继承了他的血脉跟神格,阿遥则继承了阿阮的九尾狐神族血脉与神格,他们生来就有灵识。
如果他们真的被人欺负,霍云艽就要考虑是否把他们丢进三千小世界,接受日复一日的轮回,直到他们的心理与战斗力都更上一层再重新召回。
秦阮不知道三爷这可怕的想法,她头发吹干后,两人立即前往晟世学府。
他们是在学校办公室看到的霍遥跟霍安祈,以及满脸惊悚的老师,跟受到惊吓的孩子,还有对方的家长。
霍遥跟霍安祈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个小家伙翘着二郎腿,姿态悠哉悠哉的,一副天大地大都不如老子大的拽样。
秦阮一进屋就看到他们那副拽酷拽酷姿态,气得恨不得撸起袖子,去打他们的屁股。
她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外面竟然如此高调。
看他们盛气凌人的样子,丝毫没有往日在她面前的半分乖巧。
见父亲跟母亲的到来,霍遥跟霍安祈瞬间变身乖宝宝,端正坐姿。
他们两双漆黑眸子,眼巴巴地看着秦阮跟霍云艽。
秦阮瞪了他们一眼,再看坐在对面穿着得体的一家三口,他们正目光惊恐地看着阿遥跟安祈。
看到这三人以及飘在他们身后,身穿红衣面目狰狞的女傀,秦阮知道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这一家三口被浓郁煞气笼罩着,大人孩子都印堂发暗,周身萦绕着死亡气息。
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见秦阮跟霍云艽在霍家暗卫的拥护下走进来,不惧他们肃穆威严气场,张嘴就质问:“你们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吧?”
她的手怒指霍遥跟霍安祈,满脸气愤。
搂着三爷胳膊的秦阮,对女人客气地颔首,声音温和道:“我是他们的妈妈。”
年轻女人有些诧异地看着秦阮,她怎么看这个身穿宽松休闲衣的少女,也不像是做妈妈的人。
她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一样,倒是身边身穿西装革履,模样长得不错的男人更像是孩子的家长。
迎上她打量目光,霍云艽疏离颔首,语气冷漠道:“我是孩子们的父亲。”
年轻女人目光狐疑地打量着霍三爷跟秦阮,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夫妻,从年龄跟外在气质来看更像是兄妹。
她再次确认地问秦阮:“你真是他们的妈妈?”
秦阮唇角含笑道:“如假包换。”
女人闻言脸色有些扭曲,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地盯着秦阮。
她把怀中的孩子,送到一旁面色惨白的老公怀里,站起身来,对秦阮气势汹汹道:“你们来得正好,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这么小就神神叨叨的,还诅咒我们一家早死,说什么傀啊妖魔之类,我看他们别不是精神不正常吧!”
霍云艽听到女人说霍遥跟霍安祈精神不正常,面无表情的俊美容颜瞬间沉下来。
他拧着双眉,幽深如古潭的冰冷眼眸盯着年轻女人,满身不悦气息肆意扩散出来。
站在身后的霍羌,第一时间察觉到主子的不悦。
他快步走上前,对年轻女人沉声警告道:“放肆!”
年轻女人迎上霍羌冰冷注视,以及霍云艽那像看死物一样的阴冷目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了心头。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有些胆怯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是个女人,被两个男人用如此凶残的目光注视,她心底开始打鼓。
再去看坐在沙发上的丈夫,对方抱着孩子满脸失神。
年轻女人抬脚踢了踢男人的小腿,女人既委屈又抱怨地冲男人低吼:“你在干什么,没见我被人欺负了?!”
男人愣愣的抬起头,露出那双惊慌失措眼眸,以及惨白如纸的脸色。
站在门口的秦阮,对满脸无措,身体不住颤抖的女老师微微一笑。
她嗓音温柔,礼貌又客气地说:“辛苦老师了,我们需要借用一下这间办公室,希望您能行个方便。”
女老师站在办公桌前,手死死按着桌角,满脸惊惶地摇了摇头:“学校的高层正在开会,他们一会就过来,这件事牵扯到的人比较复杂,也决定我的饭碗会不会保住,很抱歉,我不能离开这间办公室。”
女老师还是比较负责地,她不知道秦阮的背景,也同样不知道受害者家长的背景。
她只知道牵扯到的灵异事件,好像并不是空穴来风,霍遥跟霍安祈年纪虽小,他们之前嘴里说出的那番话,的确有迹可循。
秦阮眼尾余光瞥了眼,漂浮在一家三口身后面目狰狞的红衣女傀,见对方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女老师,却并没有恶意。
她耸了耸肩,对女老师安抚道:“那好吧,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会吓到你。”
秦阮松开挽着三爷的胳膊,仰头对他柔声说:“接下来我要捉傀了,三爷是留在这里,还是帮我收拾阿遥跟安祈?”
孩子闯了祸,该打还是要打的。
秦阮自小生长的环境,让她做不出来溺爱孩子的事。
霍云艽难得站在两个孩子的立场,出声辩驳道:“阮阮,阿遥跟安祈没有错。”
秦阮微微蹙眉,语气严肃道:“他们错在不懂谨言慎行,错在有些事要置身事外,不去过问,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解决方式。”
霍云艽看了眼,小脸变得惨白的两个儿子,为他们说话:“阿遥跟安祈一定是很喜欢那个小朋友,才会插手这件事。”
霍遥跟霍安祈闻言,立即道:“冉昱玺是我们的好朋友!”
冉昱玺就是被年轻女子老公抱着的那个小男孩。
秦阮看向因受到惊吓,脸色惨白的冉昱玺小朋友,对方在听到霍遥跟霍安祈说跟他是好朋友时,那双含泪的眼眸中流露出孩童才有的清澈。
小孩子看起来也很喜欢她两个儿子。
秦阮无话可说,对霍羌跟霍栀沉声命令道:“你们去外面把守,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是,夫人!”
霍羌跟霍栀并未看三爷眼色,听到秦阮的命令立即走出办公室,顺便把房门带上。
“你们要做什么?!”
年轻女人看到这一幕,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浮现出惊惶不安。
秦阮对她安抚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仗势欺人的家长,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们一家三口的确是早亡之相,如果不是我两个儿子提醒,不出三天你们一家都会暴毙而亡。”
“胡说八道!”
女人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能相信秦阮这番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