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情飞身上前扶住秦阮的身体,对站在不远处的霍栀厉声道:“小栀子你送夫人回房,所有暗卫迅速离开此地!”
霍栀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进结界内,偏头去看承受雷击之痛的霍云艽,面露犹豫:“主子他……”
宋情疾声打断她:“你们在这也帮不上忙,不如远远避开!剩下的交给我们!”
霍栀根本不给她墨迹的时间,把秦阮交给霍栀, 双臂一挥,把人送出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秦阮一无所知,响彻云霄的雷鸣声还在继续。
秦阮醒来后得知霍云艽跟肖云琛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霍家的医疗团队第一时间为他们诊看,却一无所获。
霍家上下一团糟,还是霍奕容主持大局,又跟霍老太爷等人交流一番,这才稳住局势。
秦阮醒来后就一直守在霍云艽的床边, 她忍受着肚子一阵阵痛意,把冥天珩与楮子凤从冥界召唤上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把昨晚后面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她面部神色阴鸷,眼底布满风雨欲来的杀气,语气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冥天珩不确定她知道多少,言语简练地陈述:“霍三爷身体孱弱,伱与他的身份不被天地法则认可,祭拜天地缔结姻缘会遭遇雷罚,昨晚本该由你跟霍三爷一同接受雷罚,只是你怀有身孕躲过一劫。”
秦阮眼底蒙着一层泪光,颤着声逼问:“我跟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不被天地认可?”
冥天珩双唇紧闭, 不再开口。
他不说秦阮也多多少少猜测到,之前一直不愿承认的猜疑,历过惊心动魄的一晚最终还是摆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认清事实。
站在冥天珩身边的楮子凤, 眸光冷冷地盯着秦阮, 声音冷硬道:“这事你不如等三爷醒来亲自问他。”
对方的埋怨不带任何攻击性,秦阮能察觉出来楮子凤对她的态度转变。
她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神态失去往日温和,面色冷淡又疏离的霍云艽,纤细手指轻抚他的脸庞,低声询问:“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楮子凤面无表情,嗓音淡漠,不含任何感情地道:“该醒来时自然会醒来。”
话说完,他捏着冥天珩的胳膊消失在原地。
秦阮失神的坐在床边,双手捧着霍云艽的俊美脸庞,喉间压抑的哽咽再也控制不住。
守在屋外的霍栀听到动静,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
霍奕容带着人走来,听到屋内压抑的哭声,眉头紧紧皱着。
他冷声问霍栀:“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栀声音哑道:“刚开始。”
霍奕容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惫之态,轻声嘱咐:“看着点夫人,她身体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都给爷跪在刑罚堂永远都别出来。”
霍栀以及其他几名守在门口的暗卫,闻言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霍奕容清隽容颜神色一片肃杀冰冷,他看都没有看霍栀几人,站在门口听了会秦阮的哭声, 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他的态度对昨晚发生的事并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霍云艽之前就给他打过招呼,只是在亲眼目睹他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终究还是无法不难受不心痛。
唯一庆幸的是,霍云艽躺在床上只是昏迷不醒,胸膛轻微起伏的呼吸确定他还活着。
昨晚的情况秦阮不知详情,网上的民众却议论不止,电闪雷鸣数个小时却一滴雨也未见,京都被层层阴云笼罩,百年难遇的奇景看起来非常吓人。
有人凑热闹说是隐士高人在渡劫,也有人说应该是秘密研发的最新降雨武器做实验,还有一些更加神乎其乎的荒诞猜测。
霍家遭遇雷轰被祸害的一片狼藉的庭院,无法把这场异象掩盖,那些明里暗里上门探测消息的人,都被霍家人隔绝在门外。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安然,除了霍三爷再次消失在人前。
秦阮不再出门接生意,乖乖在家陪伴着昏迷不醒的霍云艽,每天在佣人的叮嘱下机械进食,让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吸收足够的养分。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冥天珩还是告诉她那晚的后续。
那晚,霍云艽在与雷劫对抗时,肖云琛虽说替他挡住致命一击,可天地不认可的姻缘,天道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她昏迷后,又有无数道置人于死地的雷罚朝霍云艽攻击。
他的实力并不在全盛时期,无法以一己之力抗住所有雷罚,直到五十二族上古神兽与冥界众冥司一同抵抗,总算是保住霍云艽与肖云琛的性命。
也自那日起,他与肖云琛彻底陷入昏迷,无论用任何办法都无法唤醒他们。
身受重伤的肖云琛被长渊等人接走,下场跟三爷一样,如活死人一般。
秦阮偶尔也会抽时间去探望肖云琛,对方躺在床上还是老样子,有呼吸但没有清醒的意识,长渊二十四小时贴身服侍,时不时还会为他的主子输送上古妖力。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秦阮的肚子一天比一天。
这天她抱着肚子躺在霍云艽的怀中,在对方耳畔轻声吐槽去看肖云琛的经历。
“长渊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昨天我去看兄长时,他正在训斥阿情,责怪阿情不该给兄长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兄长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他心脉受损,如果不是长渊为他续命,恐怕早在被雷罚击中的那一刻就魂归冥府了。”
说到这里,秦阮仰头看向昏迷不醒的人,温热纤细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那张消瘦的脸庞温度一如既往的比正常人低。
秦阮柔声说:“我说这些不是在怪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有事。”
她说了那么多,都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这么长时间她已经习惯,可还是感到难过。
除了等待,她又没有其他办法。
秦阮沉默数秒,嗓音中透着一丝自责的疲惫:“你又何苦如此,我们就这样安心度过这一世不好吗?
为什么要去争,当年明明是我的错,是我自负,是我狼心狗肺,是我辜负你的情意,你何不让我自生自灭。”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