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此地为所应为,若是你已不在意,何妨一笑。无论如何请传达给他知道,告诉他,不论是远是近,我永远在他身旁。【whatever】
——题记
“你……真的喜欢男人?嗯?!”
摩耶只觉眼前一阵昏眩,“哈?”
“就算喜欢男人……赖小摩,你……你也不能瞎到看上阿飞啊!嗯?!”猛地伸手捉住她的肩膀,欺身向前。低头,目光触及她那张一如既往淡漠僵硬的脸,迪达拉不由火冒三丈。
“我没……”
“之前,我曾经以为你对旦那……可是今晚,你为我去抢药,刚才、刚才还……我差点以为……”渐渐地,横冲的怒色从俊美无铸的脸上颓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在这张脸上从来难以发现的挫败。明净的淡蓝瞳孔里流过几湾失落,桀骜的音色也有些软了,“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嗯……”
摩耶的思维明显追不上他这段高跳跃的话了,愣愣望着迪达拉短时间翻转了几个阴晴的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想对那群辱骂了土影的人动手了,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突然出现,抢先杀了人?这么说,她的猜测还是对的,迪达拉并非无情无义……
——不对,重点找错了。他说……她喜欢阿飞?!
——就因为看见她在他臂弯里?天……迪达拉你的心里年龄到底才几岁啊这种三流烂俗小说情节你也信?!你不知道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只有“误会”二字能精准地解释出事实但只有那些傻X男主永远不会相信吗?
——唔,自信过头了,你和我哪能算什么主角,对吧。但是,你也不能傻X啊喂?
这张扑克脸下的千言万语、絮絮叨叨迪达拉永远听不到,因为她也不习惯启齿用语言表达给他听。
她感觉,应该是那类活泼大方、洒脱豪爽的女孩才会与迪达拉情投意合,才会得到他的喜欢。她也很想把自己活泼的一面表现给他,向他证明她也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可十七年养成的习惯性格,太难改变了。
还是无法改变面对他的永远是一张无趣的脸这一事实。
迪达拉被她呆滞的目光盯了好半天,满心莫名其妙,撇了撇嘴躲开目光,“瞪什么瞪!你爱怎样怎样,不是告诉你当我刚才什么都……”
“啊咧?迪达拉前辈~刚才说什么来着?”
一直处于远观千柚和面具女忍战斗状态的阿飞倏地掉转身子,愤愤然冲迪达拉昂起下巴摆出一副质问的架子来。
迪达拉一撇眉,“关你什么事?嗯。”
“你说阿看上飞叫做瞎了——阿飞听得清~清~楚~楚,前辈你不用狡辩了。太可恶了前辈竟然有说人背后话这种坏习惯,阿飞生气了喂,前辈!阿飞——很~~生~~气!”一套扭动全身的耍赖舞蹈上演。
阿飞很成功,迪达拉在摩耶那受的一肚子气还没消,现在又吃了三倍的气,铁青着脸瞪大眼睛像要把阿飞撕烂吞了一样,话却一句也对不上来。
摩耶默默对他露出同情的目光——被这样一只老奸巨猾的老兔子长期当玩具一样捉弄,还尽被瞒在鼓里,每次只有气得跳脚的份儿却从不当真对这“白痴”动手。
——小迪老大,气憋久了会内伤的……
“小心!!”
千柚的声音如横空一箭飞射而来。
摩耶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不会又有什么暗器飞过来了吧?
果然下一秒就被拽进一肘弯里,紧而被强拖着疾速逃退。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迪达拉。
一念之间,身后之人就停了下来。
视线稳定之后,摩耶略一低头,所见令她不禁大吃一惊——
揽着他的腰肢的,是一只纤细的手——指如葱根,指甲干净无色,没有戒指……
不是迪达拉也不是阿飞!
正想扭头去看身后之人的面貌,突地被另一只手攥住衣领往后猛力一拖,她脖颈一紧,晃眼间看见这双手的主人戴着一张狐狸纹样的面具,披散着一顶银紫色的及肩短发。
想看更清楚一点,那人的手却忽然加大了力道,用衣领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擒着后衣领将她拎离了地面。
双脚悬空,又难以呼吸,摩耶霎时因缺氧而绷大眼眶。
“赖小摩!”
远远传来迪达拉的喊声,不是幻觉,真的很远。
这个人应该拥有精湛绝伦的忍术吧——当然,阿飞有没有感觉无法估测,但竟然灵敏到在迪达拉全然不觉的情况下接近他们,快到轻而易举从迪达拉和阿飞中间拽走她。
而且,才在她一念之间,就已经随着这个人逃退了这么远。
气息依然无法畅通,摩耶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好难受……
这人要是在不松手,她就要窒息了!
——奈良摩耶啊奈良摩耶你究竟是和哪些人结过仇啊好歹让我死也死个明白,知道挂在哪位大神手下啊……
仿佛隔了几个世纪。突然听到身后的人轻声慢语——
“想救她?”
银紫发忍者稍稍放松了手劲。摩耶抓紧时机忙不迭使尽吃奶的气猛吸了一口空气。但才唤了几秒的气,蓦地一下又被拎起后衣领往后跌退,速度疾如风,快如电。
气流疾速滚动,如刀似刃地从摩耶的两颊不断飞割而过。
再次失去了自由呼吸的能力,摩耶闭上眼,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想——这人是个女忍,而且……
银紫色的短发,沉静中透着沙哑的声音。这两个数据都载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彻底紊乱了摩耶的思绪。深埋在记忆之海深处的某些零碎画面重新翻涌而出,溢出脑海——
一幕幕,都是银紫色的海洋——画面的主角有着一模一样的银紫色的发。
她明白,这是属于奈良摩耶的,快要被岁月抹净的记忆。
“喂,放开他。大闹望月的是我,嗯!”
一路追逼不舍,迪达拉终于见这狐狸面具的忍者停了下来。他也驻了足,站在二十多米外,却没有贸然进攻——和体术忍者硬拼速度是无益的,更何况他现在黏土和查克拉都不多,赖小摩还在那人手里。
银发女忍抬低了手,让摩耶的脚跟终于得以触及地面。随即,她又稍稍松了指尖,紧勒摩耶脖颈的衣领也终于松开了。摩耶如获新生,瞪大眼睛,大张着嘴如饥似渴地吞吐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锦肩因喘息过于剧烈而夸张地起伏,洁白的脖颈上一圈暗红色的勒痕狰狞骇人。
迪达拉默默捏紧了拳头。
“你误会了。我不是岩忍。”
银发女忍语调低沉,配上沙哑的音色,显得她格外苍老,像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妇。
话间,她微微侧头斜瞥了摩耶一眼,面具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仿佛置于茫茫大雾中一样暗淡无光。
若不是她目光触及摩耶时瞳中飞闪过的那一丝质疑神色被摩耶捕捉到,摩耶真的会以为她是个瞎子。若不是看到她手上的皮肤光滑细腻,摩耶甚至还会认为她是个老人。
一个年轻女子——怎么会是这番模样?
“不是?”迪达拉的语气里也没用过多惊讶,毕竟他也亲眼看到另一个面具女忍杀了望月镇的百姓。
况且,他相信绝手下不会有漏网之鱼,若是有,那对“这条鱼”可真要小心应付了。
“你要听你的‘赖小摩’说,还是听我说?”女忍的音调依旧平仄缓沉。
“说?说什么。嗯。”见大致松开了摩耶的衣领,迪达拉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一边暗暗将右手探入已经偏瘪的粘土袋里。
“当然是说——”沙哑的嗓音像是森林中凛冽的寒风。她抬起左手,取下脸上的狐式面具,“‘赖小摩’是谁。”
一道寒光闪过——在随面具褪去而露出的护额上,明明赫赫刻印着木叶忍者的标志。
视线落及那条代表木叶忍者的护额上,迪达拉的瞳孔倏忽一闪,转而看向摩耶额头上那条一直没有被划去标志也没有直接摘下的木叶忍者护额,随即一脸茫然。
摩耶的心秤然一悸,震得浑身一阵恶寒。
女忍身披一件戴帽式的黑色大斗篷,粗硬的布料膨胀着随柔软的银色短发被风吹得咕咕作响,宛如一直苏醒的困兽。
这张脸,五官精致,颜如渥丹,眉似新月,与记忆里那张变化不大,依然那么清丽动人——只是右脸颊上多了一条约莫五厘米的狰狞伤疤,夺走了她七分的倾城。
还有与过去不同的,就是这双眼睛——记忆里这双眼睛就想宝石一样,哪如现在这般混沌。
“喂——我可没时间和你玩,‘赖小摩是谁’这种幼稚的问题……喂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嗯!”远远扔给女忍一个‘你丫不可理喻’的眼色,迪达拉转目看向摩耶,“这人又是木叶派来追捕你的?唉,我说,他们怎么这么一根筋啊?就这么喜欢送死吗?嗯。”
“迪达拉……”摩耶看着他脸上那抹桀骜自负的笑,突然辛酸起来。
估计这次……她必然只有被带回木叶服刑的结果了,哦不,或许还有另一个结果——死在迪达拉的黏土轰炸下,尸骨无存。
这个女忍叫闲院绪理,应该是这个世界里最恨奈良摩耶的人。这股恨,恐怕已经根深蒂固到想要从精神上折磨她到身不如死的地步。闲院绪理擅长读心——很可怕的血继限界,可以通过释放查克拉读取人的瞬间思维。
在奈良摩耶的记忆尽头,绪理也只能同时读取两个人的心思,而且受对方查克拉限制,差距越大,读取的内容就越少、越片面。能把这项血继限界发挥到精妙绝伦地步的,只有那个深埋在奈良摩耶心脏某个角落甚至连魂穿的赖小摩都一直没有发现的人——闲院飒一。
但就算绪理比起当年依然没有任何进步,她也定然已经同时读取了刚才某一刻迪达拉和摩耶的思想。两个人精神上的弱点,恐怕已经被她夺去大半了。
每个人最怕的就是从精神根本上被击溃,忍者也不例外。
“哦?你知道她是木叶的叛忍?”绪理微微一翘嘴角,笑容却森然可怖。目光悠然地锁定在迪达拉上,明知故问着。
摩耶越来越难猜测她的目的了。
而迪达拉,显然开始耐不住性子了,警示的目光从蓝眸中迸射而出,“你到底想……”
“要是我告诉你她不叫什么‘赖小摩’,你了解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呢?”
“什……什么假的真的,他不叫赖小摩叫什么?嗯。”
“奈良摩耶。”绪理收起笑容,“木叶根部的核心成员之一……你想从我这里救她?怕我对她怎么样?”顿了几秒,她又抢在迪达拉张口之际道,“看看我脸上这块疤……你觉得,我有多大能耐对她‘怎么样’?”
“……什么意思?嗯。”迪达拉的目光有些锐利了。
绪理瞥了一眼脸色血色全无的摩耶,“你以为她很弱,想要保护她?呵,又是一个傻子……”
摩耶说不出话,完全无法解释。只有缄口不言。
——又是一个傻子?绪理,你太天真了。迪达拉和那个人不一样,才不是什么傻子。
——无论是奈良摩耶还是赖小摩,都只有追寻他的背影的命。
——他才不是傻子,他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