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身旁, 在我身旁,这样在我身旁。只身一人的,却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无法替代的诗歌>
——题记
周围的慌乱的逃窜脚步声和求饶声还在继续, 摩耶有种一瞬间又回到在望月的那个夜晚的错觉。
寂静的房间与周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僵持的三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里。
迪达拉两手垂在身侧, 如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口, 目光草草掠过阿飞, 落在一身江户时代打扮的摩耶身上。
喜悦在心中稍纵即逝,静下来想一想,摩耶又意识到自己和迪达拉之间还存在那个无法解释的谎言。正如她一路以来担忧的, 再和他相遇,也许他们会刀刃相对。
“呀, 迪达拉前辈怎么来啦~”
还是阿飞先开了口。
昏黄的灯光打在迪达拉的脸上, 照亮了他满面的暴躁和杀戮。
听到阿飞的声音, 脸上的不满又进了一个层次,剑眉一横, 冲那张橘色面具凶恶地瞪了一眼:“待会儿再和你算账!嗯!”说着,突然大步流星向摩耶走来。
摩耶犹豫着该不该后退,但腿已经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发软,动弹不得。
“迪老大……”
“你也闭嘴!嗯!”
又一个恶森森的瞪眼,摩耶立马老老实实闭上嘴, 等待他对她的报复。
突然, 他停在她面前, 一个转身被对她蹲下。心里已经做好十足挨骂加吃炸弹准备的摩耶蓦地一惊, 正欲开口, 却被他抢了先:“快上来啊,嗯!”
“迪……”
“喂你到底想不想离开这?嗯!”
背对她的金发脑袋侧了一下, 显然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一瞬间从地狱到天堂,摩耶压根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惊喜,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应该算是幸福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弯下身,扑到他的背上。
“……手……”迪达拉不起身,也不回头,只是小声咕哝。
刚才那股骇人的杀气一瞬间被一股怪异的融洽代替。
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中的摩耶没听懂他的意思,像只青蛙一样僵硬地扒在在她的背上,“手?”
她的确不知道手该放哪,百般犹豫后,抓到他的肩膀上。
“笨蛋!手……”气冲冲得吼了一声,突然又像话卡在嗓子里似的沉默下来,片刻后,一双指甲涂黑的大手抬起来捉住她的掌心,飞快地拉到他胸前,让其圈住了他的脖颈,“像刚才那样,你就不怕掉下去?嗯!”
摩耶双颊腾一下涨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迪达拉没再说话,手掌勾到她的膝盖后方,站起身,瞥了阿飞一眼,半句话不说便冲出了房门。
“前辈?唔,前辈等等阿飞~~~~”
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打个滚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步履如风地追了出去。
阿飞的加入,让摩耶心情大跌。
本来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以及有所好转,可是今晚他的行为,把在她心目中竖立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轰然摧垮了。
这人从来都不怀好意。
三人穿梭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走廊里,面不改色地掠过一尊尊尸体,血泊把月光镀上一层嗜血的光泽,两件如风般的黑底红纹云袍掩映在一片红光中,宛若九幽恶魔。
贴着迪达拉的背,摩耶突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耻。一直认为他小肚鸡肠,现在开来,小肚鸡肠的是她自己。
少年的背虽然清瘦,不像爸爸那样成熟男人的一样宽阔,却足以给她最珍贵的温暖,足够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不再像一个人时候那样无助。
“你一个人来的?”试探着把脸贴到迪达拉的脖颈间的金发上,下巴轻轻抵上他的肩,摩耶小心翼翼地道,“这里的人虽然……可都只是普通百姓。”
“百姓?赖小摩你脑袋里面装的都什么东西?嗯!”
“什么啊……”她怎么又点燃炸弹了?
“旦那和那个望月的女医忍也来了。嗯。”
摩耶仔细一听,确实远处还有层出不穷的惨叫声,“他们在杀人?!迪达拉,我们离开这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去伤害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
“手无缚鸡之力?是你才对把废材赖小摩!”
“呃?”他相信她不会忍术了?
“那个老板娘,叛逃土之国多年,曾经是一名上忍,嗯。”
摩耶怔住,霎时感觉这里的气氛阴沉下来,她全身都有些发冷。
难怪结子敢放出那样大胆的话,醉樱阁灯红酒绿的外表下,简直是一个残酷的杀戮场所。它在月山这个地处汤之国境内的小村落里,明明违反了这个国家百姓的和平观念,却还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毅力着。
光代做得很完美。
但很遗憾,她撞上阿飞、迪达拉和蝎这三个绝对不省事儿的人。
“不但如此,这的很多舞女也是判忍。绝对不比你赖小摩弱,嗯。”
“……”
“反正都是忍者,就算站在所谓正义的角度上,我们踏平这里都没错,嗯!更何况,我艺术的牺牲品不分强弱,嗯!”
“……”
“赖……赖小摩?喂,你怎么全身发冷嗯?!”
“……”
迪达拉急了,蓦地停住脚步,站在昏暗的走廊里,侧过脸要去看摩耶。
“那个……迪达拉前辈……”自从被迪达拉恐吓后一直乖乖尾随在两人身后,但绝不开口的阿飞蹑手蹑脚地向迪达拉靠近了一些,“摩酱睡着了~”
“啊?!”迪达拉被劈得外交里嫩,一双眼睛化作空心圆冲着阿飞咆哮,“感情我一直在自言自语啊嗯?!”
难怪刚才他突然感觉右肩膀重了。
“啊哈,前辈不要伤心哟~~~这不一直有阿飞在听嘛~~~”
“去!谁要你安慰了!”背着摩耶无法空出手,迪达拉只好一个劲用目光秒杀阿飞。不过嘴上虽这么说,少年的脸色却因这句话渐渐缓和下来。
“……算了,我们走。”侧过头,恰好看见她熟睡的面庞,少年的眉微微一皱,“估计很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嗯。”
*
摩耶梦到自己和迪达拉还有早未一起回了木叶。
奈良家门前的阳光那么暖,照在他们身上,像慈母在拥抱疲倦的游子。她侧过头,看到迪达拉脸上挂满高傲的笑。
像是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一样,摩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傻站在门口硬是不敲门。
她问迪达拉紧张不,得到的是这小子一脸的蔑视:“像我这样的艺术家,有什么好紧张的,要是你爸妈敢不满意,我就炸了……嗯,不对,要是炸了他们,你哭怎么办……”
听到他说“炸”的那一秒,弥叶的神经骤然紧绷,然而他话锋一转,立马惹得她忍俊不禁。
他脸上的沾沾自喜突然褪去,转过身,专注地凝视起她的脸。
摩耶被他看得浑身别扭,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她笑得很丑吗?
“小摩……”
“……啊?”
下一秒,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开始渐渐向她凑近。淡蓝色的眸子里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只有她……
心像是要跳出胸口似的,摩耶本想提醒他早未还在旁边,然还不容她张口,他柔软的唇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
天旋地转中,她被一双手臂紧紧拥进了怀里……
画面越来越模糊,隐隐的,摩耶感觉小腹一阵抽痛。
“唔……”
双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小腹,眉头拧打起来。
“前辈,前辈~~~~摩酱醒了~~~~”
阿飞大惊小怪的声音催促摩耶撑起眼皮,首先看到的还是迪达拉的金发和他的侧脸,周围依然是一阵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
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是在做梦,她不由羞红了脸。心里同时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但还好,他来找她这件事不是梦。
放眼打量了一遍四周,摩耶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在醉樱阁,此刻正置身于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巷子里。
“不睡了?嗯。”迪达拉的脚步比她睡前慢了许多,不再步履如风地奔跑,而像散步一样慢得出奇。
摩耶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他看不见她的动作,于是应了一声,“嗯……这是要去哪?旦那他们……唔……”
小腹部位再次传来一阵抽痛,这次比刚才严重了许多,逼得摩耶额上都渗出薄汗。捂着小腹的手加大了力道。
“喂赖小摩你怎么了?”听出她那道呻【河蟹】吟里的痛苦,迪达拉突然蓦地停了下来。
和他并肩的阿飞也抓着脑袋奇怪地看向摩耶:“摩酱梦到被迪达拉前辈欺负了吗?”
“……肚子疼……”摩耶没工夫理阿飞,眉头微微发紧。
迪达拉兀地蹲下,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摩耶双脚一及地,立马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紧紧捂着肚子。
迪达拉转过身一起蹲下,看她缩着不抬头,皱眉道:“笨蛋,你这样缩着用什么用啊!快站起来,告诉我那个位置疼。”
“哦……”疼痛已经慢慢减缓,摩耶稍稍松开手,慢慢站起身,指了指和服腰带下面的小腹,“这里……”
迪达拉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落下去,突然,瞳孔一缩:“别动……赖小摩,血!嗯!”
“血?”摩耶也被他吓了一跳,低头往小腹望去……
那一霎那,摩耶的心凉到了谷底。
——丢、大、脸、了……
——姨妈,您来看我可以……但您可不可以挑个恰当的时间喂?!
由于刚从迪达拉背上下来,摩耶的双腿夹住了和服裙子,这会儿一站起来,腿一张,恰好大腿根部的裙子被染上了一片深红。和服下本就不让穿底裤,摩耶穿越到这座身体上还不到一个月,谁又会想得起去回忆奈良摩耶上一次的日期……
这会儿摩耶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腿内侧已经湿了,身后的布上到底染了多少她压根不敢去看了。不过她很想知道……迪达拉的衣服上染了多少?
好吧,她敢看么她……
然而,全然不知情的金发少年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摩耶下身突然出这么多血准把他吓坏了,咬牙一个公主抱抱起摩耶,转身飞快地往巷子尽头跑。
阿飞也老老实实追了上来。
“得快些回旅馆和旦那他们会合,让千柚看看!嗯!”
摩耶把手吊到迪达拉的脖颈上,呆望着他不说话,心里却窘得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不见人了。
——不过还好,他准备让千柚给她看病而不是蝎……
——不过我说小迪,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女人有这回事儿啊……
“是啊是啊~~~得好好看看,说不定是那个可恶的老板娘给摩酱下了什么毒~~~~”阿飞愤愤地握起拳头,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
摩耶看得五味杂陈——我说你够了,不要再误导小迪了好不好!
“毒?该死,那我明天就去鞭尸!嗯!”
和摩耶所期望的相反,迪达拉上钩了,脸上的神色从担忧变为恼怒,一副要将人家灭九族才罢休的样子。
看到他为她担心,为她生气,摩耶的心里当然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甜的。可是转而一想到他衣服上染有她的那什么血,她就……
在阿飞和迪达拉看不到的地方——摩耶的心里,一个小号包子摩耶正捂着脸抓狂得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