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
我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我。
真实把头凑过来问。
“生了什么事?”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面对着向我们走过来的宏川叔叔。
“那个方向有人。”我指着右手边斜前方说。
我现在很镇静,非常镇静,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镇静过。距离我们从桔梗山出还不到一天,因为有伤员,所以走得很慢,现在仍然在风之国境内。一路上我都在和真实聊天。当我感到有几个人出现在我的侦测范围里的时候,我感觉出乎意料的平静。这周围是一片荒野,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不可能是村民什么的,虽然这么早就遇到敌人非我所愿,但也只有上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是,我到这个世界来不是来做和平使者的。
宏川叔叔对我皱眉,回头和另一个忍者打了个手势,那人点头后随即消失在我刚刚指的方向。叔叔是个上忍,是我们这支队伍的队长。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我用一种认真又固执的语气回答,试图给人造成一种单纯小孩的印象。对于我的能力,我不是没有想过藏拙,毕竟那挺难解释的。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事关生命安全,我方准备的越充分越好。
幸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叔叔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总共有多少人?离这里有多远?这些能知道吗?”
“距离不知道。人数嘛……”我又仔细感知了一下,和游戏里一样,对方有时候挨得太近了就会弄不清楚人数,“大概八个或九个吧。”
距离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后有时间应该去测试一下我的侦测范围到底有多大。
叔叔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派出去探听情况的忍者很快回来了。据他的观察,对方有两个小队,应该是被派来骚扰我们大本营周围地区的队伍,看样子不是来伏击我们的。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现我们,但照这个方向走下去一定会遇上的,即使立即改变方向以我们的度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听到对方有两个小队时宏川叔叔好象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开始觉得我可能是给自己惹下了麻烦。
“你们几个去前面路上布陷阱,剩下的人,把伤员按置好,准备迎战。”
宏川叔叔下了命令。与其冒着被敌人现的风险,不如先下手为强,大概是这么考虑的吧。
这样也好。我把手缩进衣袖里,箭匣里只能装5支箭,用完了就得重新装,在战斗中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的,以后一定要找真实帮忙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能射暗箭的话就射暗箭,尽量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增加经验。
真实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要害怕啊,小弟,乖乖待在车上就好了,我们很快就会把敌人解决了。”
说完就和几个还有战斗力的伤员一起跳下了车。
说实话我确实挺担心他的,搞不好原来的历史里他就是在这里死掉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对他喊:
“不要逞强啊!”
他笑着对我摆了摆手。
“不要那么大声,会被敌人听到的。”
我点点头,缩回车子里,紧张的看着那个方向。出去按放陷阱的几个人已经回来,现在就等着中陷阱的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突然前面几声巨响,平地炸起了一团烟雾,那是我们刚刚埋下的起爆符。
烟雾里很快冲出了几个灰头土脸的人,迎接他们是扑天盖地的手里剑,烟雾弥漫中有两个人影倒了下去,但剩下的五个人却转眼之间便已经冲到了我方面前。
我扒在车上偷看战局。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忍者啊,刚才那串起爆符虽然声势很大,实际上只有第一个踩上陷阱的倒霉蛋被炸死,其它的人都及时闪开了。只不过这地方沙尘满地,灰头土脸是免不了的,视线也受到很大的阻碍,因此被第二波攻击的手里剑干掉了两个人。
还剩下五个。两个上忍,三个中忍。
宏川叔叔是我们队伍里唯一的上忍,他找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对方领头的上忍。我方有四个中忍,其中三个去围攻另外那个上忍,余下的一个和真实他们几个下忍一起挡住那三个敌方中忍。
可能是因为场面比较混乱,怕伤及自己人,没有人使用忍术,一时间所有人都在闷头厮杀。
我是打架外行,根本看不出谁占优势谁占劣势。我只是担心真实,他手持苦无,打起来居然出奇的凶狠,只是他的对手是个中忍,看上去很是吃力。
我定了定神,打开[雄鹰守护],一箭向那个中忍的后腰部射去。之所以选那个部位攻击是因为一般人不会特别注意防守后腰那种位置,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那地方目标大,不容易射偏,我对我的箭术实在没有信心,毕竟是破天荒头一遭,谁也不能厚着脸皮说有信心不是。
当箭射出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机弩的好处。射的时候手肩不动,可以说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弩箭虽然体积小,但份量却不轻,度快,没有破风声,是暗算的利器啊。
说时迟那时快,弩箭带着乌光就像一条游丝一样刺入了对方的身体,还是有点偏,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用的是:
[震荡射击]
老实说我对这一箭其实没抱什么希望,这么小的箭撑死了能产生多大的震荡啊。
如乎我的意料,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命中后,那人的身形明显的一滞,不是那种因为疼痛产生的反应,而是真正的迟钝,仿佛正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袭击,身体机能陷入了停顿。虽然从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但我几乎可以想像得出那和脸上出现的茫然和惊恐的神情。茫然是因为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惊恐是因为身体停滞等于死亡。
居然是强制效果,我心里一喜。
这个时候,真实他确确实实展现出他打法凶悍的一面,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他乘着对方身形一停顿的瞬间猛的向前冲去,就在我以为快要撞下的时候一脚踩在对方的膝盖上,踢得对方向后一跌,而他而借势把身体拔高了一尺多——他的身高本来只到人家肩膀——顺着向前猛冲的势头,在和对手面对面的一瞬间用苦无割断了他的胖子。
对方的喉咙咕咕的冒着血,又向后退了几步才倒下,脸上仍然带着几分茫然的表情,恐怕他到死也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栽在一个下忍下手里的。
或许是太过顺利,我把下一个目标定在了那个正被三个中忍围住的敌方上忍身上。既然是强制效果,那便意味着打在不管什么人身上都有效,最多只是晕眩时间长短的问题。
[震荡射击]
偷袭得手,箭矢沿着他的大腿根部扎了进去。不是我老想打那种部位,实在是我是位置太低啊。
事实说明我对于我的技能的强度估计得还是太高了点,上忍毕竟要比中忍强很多,晕眩效果只作用了不到一秒。那人的身体只是晃动了一下便恢复正常。然而只是这不到一秒的晕眩也够他受的,右上臂的肌肉被一把苦无割断一半,左边身子中了三枚手里剑,最后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风遁打了个正着,身上被割出了无数小伤口,转眼之间已经满身是血。
受了重伤的敌方上忍突然大喊了一声。
要糟了,我心想。
果然,随着那一声大喊,那人的身上猛的爆出了荧荧电光,和他靠的比较近的两个中忍被电得弹了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只有那个刚才放风遁的距离比较远,没有中招。
不知道是什么忍术,居然不用结印。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再补他一下的时候,却见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孔不知什么时候转向了我这边,下一瞬间,已经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糟糕,被现是我偷袭的吗?
我慌乱之中连射了两箭,都没有中。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我连跑得力气都吓没了。突然他的背后炸开一片火光,是有人放了火遁打中了他的背。那人已经冲到我面前,脚下一个踉跄,朝着我倒了下来。
来不及闪了,我心里暗骂,把最后一支箭对准了头,射。
砰!
我被压倒在地。
血腥味和血肉被烧焦的味道刺激得我眼泪直流。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大个子的身体下面爬出来,我只剩下了喘气的份,再看那人,我的最后一支箭从他的右眼射进,从后脑露出了一截箭尖,已经一命呜呼。
我拿袖子抹了抹眼泪。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角色乘坐的直升机坠毁,他闻到战友被烧焦的肉香后精神崩溃了。是哪部电影来着,好象是叫《鸟人》,记不太清。到最后我也没弄明白那小子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真假,反正他是打死也不愿意再回战场上去了。
战场的残酷我今天算是晓得了,不过我还没精神崩溃。
“干得不错。”我对自己说。
再看其它同伴,战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所有的敌人都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的初阵,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