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汉萨同盟
加里一身旧衣服风尘仆仆，他站起身：“我的男爵，您希望我的房子修在何处好？”
马修心想是不是给船长船员们也弄一身工作服？嘴上却说道：“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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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一脸探究：“想来我那未曾谋面的妻子就在附近吧。”
马修眨眨眼：“霍金斯家的人，基本都在附近，这里附近有5平方英里都是霍金斯家的地……不卖。”
加里嘿嘿一笑：“那就好，我就买远一点。”
这两人在女方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完成了联姻。马修还好，算是受人所托。加里却已经进入了状态，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之前那亲人全都不在的孤独感已经不翼而飞。这种微妙的潜意识，让他终身都未背叛马修。
马修翻身下马之际，加里问道：“我听说您招了一群流浪汉？”
流浪汉从港口被押送着招摇过市，普利茅斯没人不知道。
马修：“没错，你有何建议？”
加里：“我需要招募些水手，流浪汉里，肯定有些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家伙，正适合当海盗。”
加里表情古怪：“您的船匠说，那个垃圾是别人挑剩下的……一直没人要……”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忠诚。
所以你看见贵族们人均吕布时代，却依旧有很多慷慨赴死之辈。
不过他并不知道亨利七世搞的那个情报组织，但一个中央集权专制君主，怎么滴也不会当瞎子的，这是常识。亨利八世弄一堆人在霍金斯庄园，当然不只是为了保护金库。
还记得都铎王朝对海军陆军的不同态度么？马修拥有再多的船，招募再多的水手，也不会遭到猜忌。但如果他招三五十个以砍人为业的采邑骑士，那就立刻会进入某种名单。甚至招人太多，就已经是罪名。
一切为了垄断。你不加入，汉萨同盟有的是办法让你加入。商人总要利润的，只能低头。一城一地甚至一国都无法和这种组织抗衡。
这已经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而这些人，基本都是汉萨同盟的。
这种思潮，就是招海盗太多形成的后遗症了。海盗们的思维很简单，抢来的，那就是我们的。能想到找马修，其实还是因为马修的身份。
尼德兰反抗过，很多地方都反抗过，甚至让它们的水手当海盗抢劫汉萨同盟，不过没鸟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动不动还贸易制裁你。
这年头，做生意必须带着大炮。得时刻准备与人开片才行。不然马修也不会要给小毛驴装24门炮了，未果后，又执着的在屁股上装了四门。
杰克顿时愕然。
重视誓言者，往往还代表出身不高……马修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马修每条船每个月平均净利润不超过120个金币，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汉萨同盟把持了波罗的海沿岸，利润微薄。以至于去伊比利亚方向的次数更多。
加里心想，这随从似乎与男爵的关系不一般啊。与其说是随从，不如说是朋友。不由得多看几眼。
马修记得汉萨同盟，不过都是些很正面的记载。可惜他在这生活了二十年，已经知道全貌。
～有个犹太教信徒，他的朋友是天主教徒。一心鼓动他改信天主教。于是这个犹太教徒就特意跑到意大利考察。
马修笑了：“别担心，我有很多熟练水手，到时候会开个会，调剂一下，新老搭配。”
自由贸易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有我能挣钱”才是常态。
杰克立刻领会，心想这侄子难道上辈子也是海盗？
“……没问题。”
杰克笑道：“明白明白，不过，现在英格兰又没跟人开战，抢谁比较好。”
杰克：“贤侄，您放心，我只要几天就能给威廉弄条船来。到时候，嘿嘿，是不是给他一个船长职位？”
这年头的海盗一旦被抓住，通常的下场是被斩首。而一个贵族的部下，往往是战俘待遇。只要付点赎金就能回来，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
是一命通关还是无限复活？这还用考虑么？
其实是这个头还是马修开的，劳伦斯那个船帆专精大副，就是这么当上船长的。消息传开，人人眼红。2个金币好还是5个金币多？是当大副快活，还是当船长威风？
船长的权力有多大？
汉萨同盟的目的不是为了创造一个公平贸易的乌托邦，而是为了它的特权。嗯嗯，也可以说是自由。属于高层的自由或特权～连普通成员都是压榨对象。
马修所谓的开会，当然就是在酒馆后院的船长会议。纽芬兰渔场的捞鱼行动即将开始。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计划那么久，连每条船带个渔夫都想到了。
艾登：“他能跑到船上当水手，为何我不能？”
马修：“加里，如果你能快一些，说不定能赶上去纽芬兰，正好可以让他们锻炼下一下。记住，起码15个水手，因为需要日夜兼程。”
因为它看似贸易组织，其实也是一个军事组织。历史上它们暴揍了丹麦，暴揍了苏格兰……三次，以至于北海渔场那么近，可怜的英国渔民却不敢去。
马修忽然想起一个故事，却忘了出处。
而大航海时代，船长甚至有权处死任何船员。
马修：“不过只能找落单的，现在还不能惊动他们。就以这个原则办，别走漏风声。”
马修差点蹦起来：“瓦特！”
欧洲大多数时间线上，一切正直正义正常的崇高美德，都可能是进入上流社会的的绊脚石。
其中一个随从其实比丹尼还小几个月，不过看来他很有想法：“马修，我能去船上当个水手么？”
这也是马修的一种试探。
加里：“那条船下水没一会就漏了。”
养了那么多水手，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刻么？其实，船长们也在动这个脑筋。
马修有这想法并不奇怪，他记得无敌舰队是怎么完蛋的。小毛驴配侧舷重炮，可谓有火力有机动，完美。
马修可不是什么圣母，立刻同意。豢养海盗本来就是他的计划。费心思收拢海盗，一方面是好用，另一方面就是专业对口了。海盗么，当然是好勇斗狠之徒最合适。
即便如此，只凭六条杂牌船，预计一年差不多也能挣一个伯爵身家～8000多枚金币。
最初的天主教能席卷欧洲，当然有其过人之处。但真正的修道士，只会在势力愈发庞大，鱼龙混杂中或被淘汰，或沦为底层。
马修直接涨价30%。爱买买，不买滚。
回来后，他就信天主了。朋友有些惊奇，于是问原因。
从反馈来看，都只是嘴炮。普利茅斯锡矿石算是特产，不是什么到处都有的大白菜，虽然产量不高，但总是有一些的，如今被人包圆了，当然不满。
这种行为过分么？在这个时代其实很常见，汉萨同盟城市经常这么干。买他东西，有一堆条条框框，总之让你多掏钱就对了。
那些所谓美德，无助于这种竞争。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帮人一个个私下找到马修，说很多大副其实可以当个船长，水手也充足，但现在没船给他们，是不是想想办法？
多一条船，就多一堆金币。有会计测算，如果载重百吨，一趟就能净赚200枚金币出头。而这个利润是跟大家的奖金挂钩的。
马修瞪眼：“他是你哥……等彼利回来时，你问他，他同意就行。”
宗教改革，是为了离婚么？一个简单常识是～任何社会变革，都需要基础，无论是物质基础，思想基础，还是经济基础。所谓的天主教徒麦克船长，可以毫不犹豫的拔刀砍向天主教修道士。这就是基础。北欧新教国家短短几十年后就能和南欧天主教地区大打出手三十年。没有社会基础是很难想象的。
坐在酒馆一角，马修正在脑子里构想重炮数量和位置。然后加里跑来了：“我的男爵，你果然在这里……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马修惊奇万分，卧槽，我怎么没想到？
与其让他们祸害地方，最后送上断头台，不如送到海盗船上，祸害别人去。
马修微微一笑：“汉萨同盟。”
这是一个死结，因为一年十个月后，他必须给亨利八世足够的利润～每年1～2万英镑。还有十条战舰。
马修当然从善如流：“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船主只能是我，不然一旦出事，我将没有立场以英格兰的名义庇护你们。”
马修转过头：“……”
直到现代，船长对船舶都有公认的司法权，警察权，公证权。
所以你知道了，海盗出身的船长们要去抢劫增加船只数量。马修为何一口答应了。为何看见船长，这个棒槌就跟看见了金币似的。
马修吸了一口气，心想尼玛70个金币没了……得补一补。
他说，我在意大利看见，天主教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是寡鲜廉耻之徒，以至于妓女娈童当道。一个个都是色中恶鬼，贪口腹之欲，堪比饕餮。爱钱如命，把人当牲口买卖。无论是教会职位，还是祭坛神器都可以拿出作价售卖……（此处省略数百字）
即便如此，它竟依旧岿然不倒，所以，一定是有圣灵护佑，我不得不信。～
欧洲社会底层与上流社会是两种完全不同世界观与方法论。通常来说，底层小人物想要脱离阶层，他首先得明白上流社会是什么样的，才能融入其中。
为了控制普利茅斯大小土豪，马修签订协议包圆了他们的一切商品。没错，就是一切。形成事实上的包销制度。很多东西，拖到伦敦或者尼德兰就能卖个好价钱。实在不行，也就是多跑点路而已。
誓言这东西，越是高层越不信，越是贵族越不信。所以有人说，最不信上帝的，应该是教皇。
加里：“……新水手我可没底。”
目前马修惹不起汉萨同盟，只能敲敲闷棍。
不对，少一条70吨，等于少了70吨咸鱼，等于每月少了一百多金币。简直亏大了！
在研究会计们汇总的资料后，他经常的念头是：如果我有20条小毛驴，每年30000英镑应该不成问题吧？
不过这太理想化了。世界是动态的。说不定遇见海盗，说不定遇见沉船，说不定船被人扣了。就算一帆风顺，到时候他也一定会成为汉萨同盟的打击对象。
既然想要从海上获取财富，与汉萨同盟的冲突就是必然的。马修看的很清楚。
如果可以，马修非常想让那些船长都成为他的骑士，可惜这在都铎王朝属于犯忌讳。所以只弄了一个半～罗伯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战舰遥远，只能从小毛驴身上下功夫。确切的说，是给它装上重炮。
他招来两个随从：“你们带加里船长去那个营地，协助他招募水手。”
马修：“艾登……你哥不会同意的。”
咣当一声，酒馆的门被人推开了，四五个人涌了进来。加里急忙转身手按刀柄。仔细一看，为首似乎是个葡萄牙人。只见他环目四顾，随即气势汹汹的冲到马修面前。
“霍金斯先生，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听说你买空了普利茅斯所有的锡矿石？不得不说，您还真是个混蛋。”
马修看了看他腰间的黄金装饰迅捷剑，还有手指上的图章戒指。忽然笑了：“你想要锡矿石？不如我们打牌吧，赢了我，我就以正常价格卖给你200吨。”
葡萄牙人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就这点彩头，你也敢跟我打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