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舍人,这是何人?你可知晓?”裴行俭指着花名册上的一个名字问道。
“刘易安?”魏元忠上前看了看花名册,稍稍的想了一会,“某也不知道他是何人,这应该是长安城内某个低级官吏的后代吧…”
魏元忠也对这个名唤“刘易安”的人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这是一个单独来报名的长安城内人氏,归于没有人举荐的官宦子弟列内。
“刘易安?”岑长倩也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想了一下,似乎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他也疑惑裴行俭为何会对这么一个陌生的人名感兴趣。
“嗯,你们去忙吧,一会就可以知道这人是谁了!”裴行俭对两位同僚示意道。
“会不会真的是他?”在岑长倩和魏元忠都忙事后,裴行俭在心里暗道。
这个名字裴行俭是知道,但他不敢确认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位挚友后人,若这个人来参赛,没取得名次倒好,若是取得了好名次,那肯定要闹出一些风波来。
刚刚觉得有些无聊的裴行俭似乎精神振作起来,疲惫的神态也不见了,他在考虑万一如他所料,这人又表现不错的话,要如何抉择。
裴行俭强忍住去等待比赛的武士队列中查看此人的冲动,他要先把解决的办法想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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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者只剩下最后十个人了,按排名顺序,终于要轮到这个名唤“刘易安”的人了,裴行俭感觉自己都有些心神不宁了。
“下面上场者,刘易安,长安人氏!”演武场上的主持赛事的一名兵部官员大声地喊道。
随着这名官员的声音,从等待比赛的队列中走出一名身着白色紧身胡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来,身后还牵着一匹大白马。
“真的是他!”在看到这名参赛者的面容后,裴行俭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有些触动,不出他意外,这名唤“刘易安”的人正是他所想的那名参赛者。
此时出场比赛的正是刘逸,他此次是瞒着府中人,偷偷地跑出来参加首届武举大赛的。
刘逸报名是用自己的表字“易安,”因刘逸还未行冠礼,这表字除了府中人知道外,只有一些与刘审礼相熟的人,且常来刘府的才知道,因此刘逸在报名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刘审礼的儿子。
但还算刘审礼挚友的裴行俭却是知道刘逸的这个表字,因此在第一眼看到这名时,裴行俭就预感到这人会是刘逸,果不其然,看到出场者,还真的是刘审礼的幼子刘逸。
虽然刘逸在束发与穿着上与往日大不一样,但面容没化装的刘逸还是被细心的裴行俭认了出来,只是裴行俭却并没有喝破刘逸的身份,他已经决定了,要看看刘逸的身手如何,若是刘逸表现的非常不错,他一定会给刘逸创造机会。
站在场上准备比赛的刘逸并不知道作为主裁之一的裴行俭在考虑这些,他这个穿越而来的刘逸也是不认识裴行俭的。刘逸在昏迷醒转后也没看到过裴行俭到府上来,只是武举开始后才知道两个主考官之一是裴行俭。刘逸从大哥刘迈口中得知裴行俭与父亲交情不错,但他也不知道裴行俭与自己的父亲相熟到何种程度,裴行俭是否经常上自己府中来,也不知道裴行俭是否认识他。他本以为,作为刘审礼最小的儿子,又未行冠礼,此前也没什么轰动的事做出来,不大会有人知道他,再因为朝廷的诏令中特别说明,只要自身品性端正,不计较祖上是否犯事,因此报名参加比赛场后虽然保持一份谨慎,也进行了一番装扮,报名也是在截止日期前,赛程在最后一天,也并不十分在意有人认出他来。
这次武举开始,刘逸瞒着母亲去报名后,也做了一番准备,事先令身边的一名随从刘本到外面找一处可以寄存马匹的地方,待府外监看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坐骑大白马牵出府,寄存在那里,以备自己使用。
府内监看的人只有没几个,也似乎并不敬业,在过了两天后,这几名军士都自己呆在一起,聊起事来了,对刘府中的人根本不来管,那些上街买东西的刘府家人们也没有人跟随了。
刘逸从侧门使人牵出的马,并且数次派人进出府中,也没有被人觉察到。
在武举开始后,刘逸每天也都溜出府去,以他的身手,要溜出府去不被人知道那是易如反掌的事,府中有刘本与刘全两人掩护,没有人发觉,连母亲张氏都不知道刘逸每天都出府去观看比赛。
这么多天比赛看下来,刘逸对自己的身手已经充满了自信,已经参加完比赛的这几百名武士,身手虽然说有几人还不错,但刘逸明白他们与自己平时的水平相去甚远,他已经决定,在预赛中自己也保留水平,不把全部的绝技都展露出来,待进入决赛后,再把自己那些拿手的绝活展露出来,起到惊震四座的效果,一鸣惊人,让可能来观看比赛的皇帝和皇后注意到自己。
刘逸上场后,抱拳对着作主考官的裴行俭及岑长倩所坐的这个位置拱手行礼,再对比赛场地周围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拱拱手。
一名兵部的官员上前从刘逸手中接过马的缰绳。
“第一项,步射,十支箭…”比赛开始的声音响起来,首轮是考校选手步射的水平,射程是五十步,因接下来是骑射,选手是用自己的马来参加比赛的,因此马儿也是一道出场,只是在步射时候由兵部的官员暂时牵着而已。
刘逸平时在府中练习的射箭距离都在百步以上,即使是骑射也是差不多这个距离,武举考试的五十步的步射,刘逸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只不过在步射上,有许多的选手成绩都是不错的,满环的也不少,反映不出射箭水平的成绩差距来,主要的还是骑射。
选手比赛马上进行,场地上看热闹的观众群中喧闹的声音也轻了下来,大部的人都屏住气息,等着看场上选手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