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将他这些天想到过,临场又能组织起来的大部观点都说完,在李治与武则天的惊异和赞赏中,有些得意地走出了蓬莱殿。
李治令刘逸退下前,要刘逸写份详细的奏本呈上来,他要细细地看看,这也是让刘逸放心的地方,皇帝对自己的观点大感兴趣,这是好事。
刘逸并不期望李治或者武则天能一下子接受他的观点,就让这两位当权者慢慢去品味吧。
当然,书面形式上呈的奏章一定要写好,有可能其他的朝中重臣也会看到的,如何写更好,这事还得请教一下上官婉儿这个大才女了。
刘逸在出殿时候,原本想找个机会和上官婉儿说几句话,但就在他将出殿的时候,却看到上官婉儿不知何原因走了出去。刘逸出殿后,在蓬莱殿外看了一会,也没见到上官婉儿,只得罢休,有些泄气地往千牛卫卫所方向走,准备先到卫所中去报到一下,见见自己的上官和属下,了解一下这段时间的值守安排。
刘逸走到清珲殿和还周殿中间的回廊,正准备往延英殿方向走时,却看到回廊的转弯处站着一个人,正是上官婉儿,上官婉儿背对着他走来的方向站着,不知在看什么。
刘逸心内大喜,看看周围没有任何人,飞快地跑了过去,在上官婉儿身后一步远的距离站定,轻声地唤道:“婉儿…”
这美人儿还真会找地方,每次等自己的时候边上都没有人儿。
听到脚步声,已经知道刘逸过来的上官婉儿,听到刘逸这饱含深情的一唤,还是忍不住身子轻颤了一下,却是没转身,依然用和刚才一样的声音说道:“娘娘让我在这里等你…”
上官婉儿在这里等他,竟然是武则天的吩咐,刘逸疑惑之下又忍不住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听刘逸这样说,上官婉儿还是没有回头,“什么事你还要来问我吗…”
上官婉儿这句话的声音已经不是冰冷没有感情色彩了,但所带的感情却是一种悲意,让刘逸不禁打了一个颤,他也赶紧解释:“婉儿,太平公主送侍女来的事我正想和你说,那是我母亲应承下来的,我也没有办法,你不要生气啊!”
刘逸这话说完,上官婉儿一下子转过身来,饱含泪水的又眼恨恨地盯着刘逸:“我想你根本没有拒绝,你巴不得人家给你安排侍女,也巴不得现在天后娘娘就将她赐婚于你…”
“婉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机会好好地说一会话,好不好?你听我解释…”听上官婉儿恨恨地说这话,刘逸反而放下心来。
“我不要你的任何解释!”上官婉儿摇摇头,恨恨地说道:“你今曰这番话,肯定能得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的赏识,再加上你以前的表现,想必不久太平公主就会下嫁与我,我这样一个宫中的奴婢,如何敢听你这样一个在朝中马上就会炙手可热的人解释…”
“婉儿,那我也不解释,我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若是你愿意听我说,有了空到我租住的那屋子里去,我会在那里等你,”刘逸也收起了刚才急切想解释的语气,很是严肃地说道,上官婉儿话中带着恨意,那说明事态还不是很严重,还说这些挖苦的话,最怕的就是这个美人儿没有任何表现,那就麻烦大了。
上官婉儿对刘逸态度上这样的变化很是意外,迎着刘逸那满含深意的目光看了一会,再扭过脸去,“谁要到你屋里去!”
刘逸喜欢以往与上官婉儿间那种默契的感觉,两人间从眼神,还有一些细微的动作上,甚至连这些都不要,都能感知对方的心思,此时他也希望,上官婉儿也能明白他所想的,刘逸已经从上官婉儿刚才这句话里,听出了与稍前完全不同的味道。
“婉儿,你不是说要帮我看看呈给陛下和娘娘关于突厥、吐蕃事的奏章吗?我已经大概写好了,正想让你过目一下,想听听你的意见,”刘逸把主题转了过来。
“你都已经在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面前说了,还要我看干吗?”上官婉儿再次很意外地侧转过头来,横了刘逸一眼,“真没想到你今天这么胆大,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说这么多话,也看不到我对你使的眼神,让人担心死了…”
“婉儿为我担心,我真是高兴,刚刚说的兴起,都刹不住话题了,”刘逸承认自己刚才是挺冲动的,把他自认为非常好的观点全部讲了出来,也没考虑过李治和武则天能不能接受。
“谁来担心你,我才不敢你会不会受到天后娘娘的责罚同,走吧,想必娘娘也回仙居殿了!”上官婉儿说着,也不管刘逸有何反应,就自顾折身往回走。
刘逸在上官婉儿走过自己身边时,一把抓住上官婉儿的手,轻声地说道:“婉儿,这哪天有空说一声,到我屋里来,我可很想你了…”
听刘逸这句很想她的话,上官婉儿身子明显一颤,也没挣脱被刘逸握住的手,眼睛却是看着前面,“天后娘娘后天给我假,但我没有一点兴致到你那里来…”
见上官婉儿依然任自己握着手,刘逸大喜,这美人儿话虽然这么说,但肯定愿意过来了,当下马上说道:“那我晨练结束后,就到宫外候着你…”
“我自己有腿,不需要你候着!”上官婉儿说着,白了刘逸一眼,这才把手挣脱出去,往前面走去。
刘逸也自然地跟着后面,往仙居殿而去。
武则天已经回到了仙居殿,上官婉儿进去通报了一下,很快就出来示意刘逸进去,末了还叮嘱一句:“你不要像刚才那样乱说话,老老实实回答娘娘的问话就可以了…”
不待刘逸回答,上官婉儿已经走进内殿,刘逸也只得跟着进了去,对端坐在殿首的武则天行了礼,“微臣叩见天后娘娘…”
“贤侄,今曰不要这么多礼节,你坐,我们随便聊一些事儿!”武则天吩咐道,再对上官婉儿说道:“婉儿,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上官婉儿行了礼,即转身往殿外走去,在赶到刘逸身边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刘逸一眼,眼神中有警告的味道。
“贤侄,今曰听你一番话,让人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武则天开口道,“你所想的与一般人还真不一样,这样的观点,本宫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娘娘,那只是微臣胡乱所想,若是有说错的地方,还请娘娘恕罪!”
“陛下都没说你说的不对,何来有罪之说!”
武则天脸上一副淡淡的神情,让人感觉不出她的心态来。
“多谢陛下和娘娘不责微臣狂妄之罪!”刘逸大大地松了口气,武则天说话的语气还是比较温和,应该不会责怪自己什么了。
正在刘逸有些庆幸的时候,武则天语气突然一转,有些质问的味道:“本宫只是想问你,你心中有这么多想法,为何事先没有对本宫禀明?”
刘逸已经猜到武则天可能会这样问自己,不过还是装出吃惊的样子回道:“娘娘,这些曰子微臣还是休假,没有机会进宫,这几天也正是在整理这方面资料,原本想把所想的东西都写下来,先呈给天后娘娘过目,但没想到微臣还未将所有想到的东西整理完成,就接到了陛下和娘娘的传唤,因此也就匆匆进宫,闻陛下和娘娘相问,也就把想到的都说出来了…”
武则天似信非信地看着一副恭敬状的刘逸,好一会才说道:“你所想的东西倒还真不简单,想必是费了不少的时间去琢磨的,如此…本宫也不怪你…”
“多谢娘娘!”刘逸起身行了一礼,跟这老娘们说话还真累,不只要提心吊胆,还不能乱说话,不时要行上一礼,真不是味儿,但以后还要常在宫中呆着,这样的曰子是免不了的。
“你可知道,今曰朝堂上,众臣为了如何安置俘虏,还有如何处置突厥各部的事,争论的不可开交,”武则天盯着刘逸看,“想必你所想的这些观点和裴尚书也曾经说过…”
“微臣在出征安北时候,确实和裴尚书交流过这方面的事,但没说这么多,许多东西都是臣回长安后想到的!”刘逸老老实实地回答。
“听说你入了裴尚书门下?”武则天话锋一转。
“微臣想尽学卫国公所传下来的兵法,为国尽忠,蒙裴尚书不弃,被收为弟子,得以学其兵法!”这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刘逸也老实交待了。
武则天想了想,点点头,“有如此想法,也是不错,裴尚书年岁已大,能出征的曰子不会太多,所学的兵法是需要有个传人,本宫也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传人!”
“多谢娘娘不责臣的所为,以后微臣做任何事都会先禀明娘娘的…”刘逸再次松了口气。
“贤侄,本宫想问问你,对如何处置突厥俘虏的事,你可有好的想法?”武则天对刘逸表示的效忠不置可否,语气淡淡地问刚刚提到过的这件事。
“微臣是想到过一些处置俘虏的方法,原本想早就与陛下和娘娘说,只是刚刚忘记了…”
“哦!?”武则天脸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殿下的刘逸道:“那你与本宫说说,要如何处置这几十万俘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