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费了一番心思,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太平公主这个难缠的人儿打发走。
刘逸在太平公主走的时候,看到这妖女眼珠子在乱转,脸上一副狡黠的神色,弄不清楚她是不是又准备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或者打着替自己着想的旗帜搞什么勾当。
这女人做事经常出乎人的意外,刘逸对她也没法度量,就随她去了,刘逸连吩咐都懒得吩咐了。
刘逸在太平公主出府后一会,将所有下人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在房内想事情。
小云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刘逸这副样子,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不知刘逸是不是和太平公主闹什么不愉快了,又不敢问,只得乖乖地呆到其他屋里去了,不敢去打扰刘逸。
到了天将黑时候,刘本悄悄地来到刘逸屋内,报告了所有的亲卫都已经回到了城内,并告诉了刘逸一件很让人惊喜的事,刘逸在听了刘本的报告后,也马上带着这些亲卫出了府,神色紧张的小云等人被刘逸告知,他有要事要出去,让她们不要等他。
刘逸来到安置亲卫的那个院子,将他在年后要再次出征安北的消息告诉了亲卫们,同时也马上宣布调整了训练的内容,改成主要进行那些在战场上需要用到的技能,刘逸也准备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尽量争取假期,以便有时间亲自带领亲卫训练——
“三郎,你为什么又要请求出征啊!”刘逸所租的那个小院的主屋内,一身男装打扮的上官婉儿正可怜巴巴地问刘逸。
这是上官婉儿费了一番心思找理由,得到武则天的允许,正大光明地出宫来的。当日刘逸在武则天面前请命出征,让她很不好受,担着心,这两天都没睡好,很想找机会当面质问一下刘逸,这样的大事竟然没和她商量就决定了,让她有些委屈。
刘逸在宫内值守的时候得到上官婉儿的暗示,也在洛阳宫门外不远处候着,在上官婉儿出了宫后,将她唤到自己所准备的马车上,把她拉到自己所租的那个供自己所居的小院子。
上官婉儿在进了刘逸这个小院,看到边上只有刘逸的几名贴身亲卫后,有些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但在刘逸把她带进屋后,委屈感再次涌上来,也就马上质问起刘逸来。
“婉儿,裴尚书此次肯定会再以主帅的身份领军出征,有裴尚书领兵,突厥叛军肯定一触即溃,此是能立军功的最好机会,我作为裴尚书的弟子,裴尚书又在天后娘娘面前要求我一道和他出征,我如何能不请命出征吗?”刘逸将上官婉儿扶到榻上坐下来,笑着道。
“可是,在裴尚书提出请命之前,是你自己先向天后娘娘提出要求的,我知道,是你自己想出征,并不是因为裴尚书的缘故!”上官婉儿眼中闪着泪花,恨恨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见到婉儿了,所以想以出征这样的理由来躲避我?”
像上官婉儿这样本身没什么依靠的女人,遇到刘逸这样一个情性相投,又各自表露并接受了对方的感情,如今又以身相许了,差不多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爱郎身上,也是以刘逸的女人自觉,也总是希望心爱的人儿能时时在身边,陪着自己,给自己以关爱。
如今因为许多原因,刘逸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感觉,让心思敏感的上官婉儿心里很不好受,特别是刚刚前些天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刘逸,刘逸又无法常陪伴着她,让她患得患失,也是怕刘逸因为许多原因嫌弃她,那样对她的打击将是致命的,虽然说她也知道刘逸出征并不是因为她刚刚说的缘故,但伤心之下还是很牵强地把这两者扯在了一起。
“婉儿,这如何会呢!”刘逸拉着上官婉儿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笑着道:“我这些日子天天想着的就是我们家的婉儿,怎么会因为你的缘故而故意避出去,去遥远的安北征战呢。若可以天天和你呆在一块,自是我刘逸最希望的事,可是有太多的原因要让我去立军功,以谋升迁,你放心,上次三十来万叛乱的突厥人,我大军都能轻松地将其击溃并全歼,这次只不过是一些突厥人残兵败勇,人数不到十万,如何能奈何得了由裴尚书亲领大唐百战雄师呢,想必年后出征,到了年中时候,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刘逸说着刮了一下上官婉儿的鼻子,打趣道:“当日有一个人曾经说过,她已经及笄成年了,已经是大人了,我想啊,有人比我成年的还早,应该比我更懂事,可是这话说说都已经好几年过去了,这个人还老是哭哭啼啼,婉儿,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越长越小了?”
有些被刘逸话逗笑的上官婉儿翻了个白眼,跺了一脚道,“你这个人为何老是拿以前说的一些玩话来打趣我?我不理你了!”说着别过脸去。
“婉儿,真不理我呀?”刘逸探头看着上官婉儿,依然笑嘻嘻地说道,“来,给为夫转过脸来,笑一个,对,这样才好吗!”
已经转过头依在刘逸怀里的上官婉儿因为刘逸这些玩笑的话,难过的感觉也少去了,但依然有些不开心,将刚刚忍不住露出的笑容收了起来,靠在刘逸身上,低着头不说话。
“婉儿啊,即使要出征,也要几个月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多,我想啊说不定,这几个月过去,你就烦了我,不想理我了,到时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那你就不会和现在这样想了!”
“我如何会恼你!”上官婉儿提手抱住刘逸的脖子,“婉儿恨不得天天能与你一起呆着,整日都是想见到你,最不希望就是你出征去远方,你去一天,我就担着一天的心,睡不好觉——”
“婉儿,好了,出征还早,今日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刘逸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一会出城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早就想去的地方!”
听刘逸这样说,上官婉儿脸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三郎,是什么地方?”
“你先不要问,一会去了你就知道了!”刘逸拉着上官婉儿的手,来到摆置铜镜的化妆台前,“我先给你置个妆,出城可不能让人知道的!”
上官婉儿也没再问,一声不吭地坐着,任刘逸为她着妆。
一会,一个面目全非的上官婉儿出现在铜镜里,与刚刚出宫时候完全不同的模样,一个实实在在的俊俏小伙子,刘逸原本想打趣一句,但想着一会将要发生的事,也收住了口。
刘逸自己也整好妆,带着刘本、刘全及其他几名刚刚进城的亲卫,分先后出了城。
一行人从洛阳北门出城,出城后上官婉儿与刘逸同乘一骑,和其他那些亲卫一道,打马往邙山方向飞奔。
依在刘逸怀里的上官婉儿一脸的肃容,出奇地没问询什么,没问刘逸带她去做什么。
已经是冬天了,上官婉儿出宫时候衣着还是有些显得单薄,刘逸也把自己的一件裘袍带出来,把上官婉儿整个人都裹在里面,严严实实的,这样还怕她冷,在跑了一阵后,和她换了个身,自己坐在前面,让上官婉儿坐在后面,令上官婉儿紧紧地换着他,刘逸希望这样能以自己的身子为上官婉儿挡挡风,不让她因为追风的快速奔跑而受冻。
刘逸虽然采取了这样措施,但上官婉儿还是感觉到浑身的发冷,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都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几名已经将这一带情况探的非常清楚的亲卫在前面带路,在奔跑了小半个时辰后,拐进一条极少有人来的小径。马儿奔跑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刘逸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上官婉儿身子在颤抖着,他也马上将上官婉儿换到面前来,同时将自己身上裹着的锦袍脱下来,再裹到上官婉儿身上,并将上官婉儿的身子抱在怀里。
领路的几名亲卫在小径上奔跑了一阵后,拐往一个已经没有什么路,但如今枯草已经衰败,马儿也可以行进的山坡,再慢走了一阵后,因上坡的路已经很陡了,一行人都下来牵着马步行。
刘逸将上官婉儿抱了下来,再牵着她的手往山坡上走,上官婉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来到几个没有什么特殊标记的坟堆前,那几名领路的亲卫停下了脚步,对身后跟着走来的刘逸行了一礼道:“少爷,就是这里,据我们的打探、查看,这是就是上官——上官相公父子的安葬之地.”
一名亲卫说着,走到坟堆面前,将一块残破的石碑上的那些倒掩着的枯草除去,再对刘逸说道:“少爷,这里有标记——”
刘逸拉着上官婉儿的手上前,蹲下身子,将那块碑前的杂物清除去,只见那块残破的石碑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名字,‘上官仪之墓’!
虽然有这么一点标记,但刘逸还是不敢完全确信这就是上官婉儿祖父上官仪的坟墓,一名亲卫再走到两坟相接住,在清除了一些杂物后,两坟相接处也露出一块石碑来。
刘逸上前,通过辨认碑上模糊的字迹,也基本相信这里就是上官仪和上官庭芝的墓。
这块碑简单地记述了关于这两个墓主人的情况,大意是说因为上官仪父子犯事,在洛阳被处斩,此人是冒着生命危险,将上官仪父子两人的遗骸收葬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