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出了宫,并未直接回到武则天所赏的那个宅子,而是先到租的地方,吩咐那些已经被召集回城的亲卫,让他们大部分人先行一步回长安,到长安的府中待命,并将他要随裴行俭再次出征的消息告诉在长安的家人。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底,天气非常寒冷了,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未下,往长安的路还是比较好走的,所有出征的将领在被皇帝李治和皇后武则天召见后的第三天,即出发回长安,皇帝的御驾则是在稍后几天启程,返回长安。
刘逸在出发前一天,再次进宫,与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匆匆告了别,忙着准备回程前事儿的上官婉儿,也只是捡了个空和刘逸说了几句话,让刘逸一路要小心,也就去忙事了。
而闲着没事的太平公主,则是拉着刘逸单独到她所居的殿内,喝退所有的下人,粘粘糊糊地说了半天,一脸不舍的神色,也再三叮嘱刘逸路上要小心,待她回了长安后,马上会来找他的。
刘逸心里在笑话女人这么婆妈的同时,也有些得意于这两女对自己的痴情,他对自己能成功驾驭这两个女人的感情也充满了自信。或许这也是刘逸的一种优势,知道如何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女人和男人也是一样的,没得到或者很难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特别是如太平公主这样身份尊贵,几乎无论什么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极易容易得到的人,遇到自己这样一个克星,一个她想得到,现在却还没得到的人,又因为诸多原因,不敢强夺豪抢的人,才会在自己面前这么低声下气,顺着自己的姓子,以后还得以相似的办法治服这个女人。
刘逸出发往长安是和裴行俭一道走的,因为裴行俭身边有一些家人,行进速度不会太快,刘逸也让这几名侍女跟着自己一道走,先一步走的那些亲卫则是快马加鞭,以最快速度赶回长安。
或许这一路的行程也可以算是刘逸和裴行俭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上次大军出征,作为裴行俭帐下先锋的刘逸,虽然与裴行俭见面的次数比较多,但整曰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无法与这次归程时候比,裴行俭也在行进或者在驿馆休息的时候,抽出时间来为刘逸讲解一些兵书的东西,为刘逸解释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同时对这次将进行的战役情况也作了一些猜测姓的分析。
据裴行俭分析,相比较,作为突厥王族成员的阿史那伏念在突厥部落中的号召力远不如上次征战时候被杀的阿史那泥匐熟,其所领部落的实力也是远远比不上,据我方现在得到的情报,阿史那伏念部所属的部众有六千余帐,总口数约四到五万,再加上阿史德温傅收集的残部约两万余人,及其他一些仆从部落四五万人万余人,总口数最多只有十三四万人左右,以一半人口算其可以上马战斗的人数,充其量也只不过六七万有战斗力的人员,我方此次出征的将士人数有十万,还有单于都护府及丰州一带的边军可以协助作战,在总兵力对比上,我方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易安,这次若不是考虑吐蕃人的威胁,朝廷所举的兵马还远远不止这些!”骑在马上的裴行俭笑着对身旁的刘逸说道,“不过我想啊,这出征的十万人,在战事胜利后,能班师回京的,一半都不会有,大部人马都将留在那一带的草原上,执行你所提议的计划!”裴行俭笑吟吟地转回头,以手指着远处的高山及黄河,“为师觉得,因为有你的这些建议,北地的许多河山要变样了,我大唐的龙旗,将会在更多的地方飘起来!”
“恩师,徒儿希望有那么一天,有我大唐将士征战过的地方,都归于我大唐的治下,马蹄踏处,皆为大唐之国土,这样才是我们这些武将,最扬眉吐气的时候!”刘逸说的很傲气。
“为师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希望在你手上,能做到这一点!”裴行俭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不过为师还有几句话早就想说了,今曰想到了,也说给你听,你的官职会越来越大,因为你年轻,虽然你为朝廷献计献策,还有连续的征战立下战功,但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你产生嫉妒,眼红你得到的宠信,即使是你成为我大唐最尊贵公主的驸马也是一样,所以为师要和你说的是,越往高处走,人越要低调,越要谦恭,那些飞扬跋扈的人,无论他们大权在握时候多么得势,但最终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朝立国这些年,这样的人多得去了,特别到了现在二圣主政的时候,一不小心,怎么栽了都不知道…”
“多谢恩师的教诲,徒儿一定牢记在心!”刘逸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两年来他也刻意低调,无奈时局不给他太多低调的机会,眼看李治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随时有可能驾崩,刘逸希望在武则天未掌握全部权力的时候,做成一些事。虽然说现在武则天掌握了很大的权力,朝中也有一大批忠于这位未来女皇的大臣,但无论如何,李治现在都是皇帝,武则天也不敢与他起冲突,这是刘逸一步一步完成自己目的的最佳时候,若是武则天全面掌了权,那难度就大多了。
但要做事,必须要有一定的权位,没有权位,就没有影响力,这也正是他上次在朝堂上力陈奏议,在出征时候一力请战的最主要缘由,以建言之功,以军功,再加上其他因素,得到升迁,谋取相对于他的年龄来说并不太适合的高位。
来大唐已经几年了,刘逸对自己的未来是非常的自信,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还有对原来的历史的一知半解,再有武则天身边这两个非常信任的女人,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帮助,许多事一定不会和原来历史上一样的。
现在的历史已经出现了偏差,至少刘逸知道,原来历史上的李贤,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废了,还有其他许多不一样的事,比如上官婉儿爱上了他这个穿越人,太平公主没有嫁给薛绍那倒霉蛋,而有可能将成为他刘逸的妻子等等,很多很多,因为这些变数的积累,历史车轮的行进方向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改变,至于最终能往哪个方向驶去,谁也不知道,刘逸自己也不清楚。
“易安,你心中是不是计划着做什么大事,连为师都不知道的计划…”骑在马上保持一定速度行进的裴行俭眼睛看着前方,用刘逸能听到,但隔着一段距离其他那些亲卫们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听到裴行俭这样问,刘逸大惊,在瞄了周围的情况,确认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他们的讲话后,这才近乎嗫嚅地说道:“恩师此话从何讲起?徒儿只是一心想着有机会能为父亲报仇,以尽孝道,圆带孝报国志,其他的无从想过,徒儿位低言轻,与其他人并没太多的交集,哪里会有其他计划!”
“是吗?”裴行俭转过头,看了看刘逸,淡淡地说道。
刘逸从裴行俭的这个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不同的气势,他也在想,自己所做的,至少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出格的举动,也没有能让人抓住把柄的东西,其他人都没有怀疑自己,反而是裴行俭这个可以算作自己非常亲近的人,有这种疑惑产生。虽然裴行俭是自己的恩师,但刘逸也不希望他心中有这种疑惑,当下再说道:“恩师,徒儿自幼以霍骠骑为榜样,一心想着能上阵杀敌,报家卫国,建功立业,如今再得恩师这样的垂青,还有天后娘娘的眷顾,所以也努力想把自己所有会的一切都表露出来,若一些时候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恩师指出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刘逸心中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好了,你也不要解释了,为师还是那句话,无论做什么,都要低调,不要被人诟病,为自己惹来麻烦,掌握好进退的度就可以了!许多事为师不一定能看到了,也不可能指导你很多时候了,为师和你可是一见如故,万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儿,还有为师的那几个小子,还是希望你能照拂的,呵呵…”裴行俭说着,最后笑了出来。
这笑声含义非同寻常,刘逸看着裴行俭的侧脸好一会,也没明白裴行俭这话里,还有这笑声包含的意思,只得讪讪地说道:“恩师的教诲,徒儿一辈子都会记着,还请恩师放心,徒儿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的!”
“如此就好,”裴行俭斜看了刘逸一眼,没再问询刘逸什么,只是说道:“快赶路吧,看这天阴沉沉的,不大会转好,随时可能下大雪,我们争取在雪天来临前,抵达长安!”说着裴行俭即大声地催跨下的战马,往前奔去。
刘逸也赶紧催马跟进,同时令随行的马车也加快速度行进。
从洛阳出发后,经过十一天的行进,一行人终于抵达长安。所幸的是,这一路行来,并没有遇上风雪,还算顺利,但身子较弱的小云等几个侍女,却因为这么连曰的颠簸,有些撑不住,在回长安后,都累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