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这些王八蛋还有完没完,难道还想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吗?”富村也是被气糊涂了,竟然把自己比作落水狗了。他大喊一声:“士兵们,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是我们报效天皇的时候了。杀给给——机枪的扫射!”
既然这些日军都准备着全体玉碎,那自然是以死相拼,恨不得把手中的子弹全部打光,就看到那些骑兵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纷纷落马。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骑兵并不还击,还有“八嘎!混蛋——”的怒吼声夹着惨叫声传来。
这些骑兵被富村手下的残兵败将一通猛揍,死伤惨重。连富村都觉得奇怪,这些骑兵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杀到他们面前大砍大杀,以他手下几十个人人灰头土脸的士兵根本挡不住这些骑兵。奇怪的是这些骑兵没有还击,只有大骂怒吼声。富村明白了,这才是自己刚刚派出去的那些骑兵。
这些骑兵被林潇牵着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转悠,因为路径复杂,树林阴翳,林潇他们钻进了树林,静静地等着日军尾追的骑兵越过,然后再次向富村的集结地带扑来。富村以为这是自己人,哪里想到会是敌人。
等日军被一通痛扁之后,林潇他们呼啸着,飘然而去,那些骑兵听到了后面的枪声大作,知道富村有危险,慌忙掉头回返。这时林潇他们又离去了,满怀恐惧的日军再次见到骑兵,条件反射地拼死反抗,这支骑兵就成了替死鬼。
枪炮声掩盖了他们的大骂和呐喊声,富村手下的士兵好容易才听明白。富村是凭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着,因失血过多,神智已有些不清,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在手下的士兵不停地摇晃他,才将他晃得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凄惨万状的骑兵,富村一口血吐出来,换上是谁都会被这种眼花缭乱的连番打击弄昏头的,何况是身负重伤,头脑不清的指挥官?富村知道不能再打了,他收拾着残兵败将,整好队伍,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这时的皇军哪有来时的光鲜,个个是满身灰土,衣衫破烂,很多人还裹着伤,缠着绷带。
偏偏这时,奉命配合他们的日军飞机也到了上空,他们本应该早就到了的,可惜东北的原始森林太大了,地形复杂,丘陵起伏,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那些飞行员想要找到逃走的游击队十分不易,这次也是因为战况太激烈,皇军吃亏大大的,才想到动用飞机。这些飞机转悠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富村的队伍,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无事可做的,就在他们看到富村他们的时候,林潇却再次向日军发动攻击。这次没有使诈,而是远远地就挥着战刀,齐声呐喊着,向富村他们扑来。战马奔腾时扬起的灰尘,让这支骑兵队伍显得非常有气势,排山倒海一般。林潇的手下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干,冒着敌机当头,攻击步兵不是找死吗?
但他们已经开始习惯林潇的指挥风格,出其不意还带着疯狂。林潇更是身先士卒地向富村的队伍大喊着,砍杀而来。富村恨得眼睛都快流出血来了,牙根咬得紧紧的,嘴唇都咬破了。看着眼前伤筋动骨的骑兵,已不能阻击气势如虹的林潇骑兵队伍,他只能是且战且退。
富村拔出指挥刀大喊着:“士兵们,真正的决死时刻到了,我们的飞机会帮助我们打败眼前的敌人,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向天皇展示你们的忠心。射击——”那些七零八落的骑兵也不敢迎面拦阻,只能是夹杂在步兵中射击。
谁想到林潇只是冲击一阵,刚到了有效射程外,掉头就回返,却又不放弃这支惨败的日军。等返回到一定距离后,再次呐喊着杀来。就像猫戏耗子一样戏弄着日军。若即若离,让日军高度紧张,就像一群狼围着病重的老虎一样,龇牙咆哮着,随时会攻击上来。
富村气得浑身颤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不是死缠烂打吗?看来这些支那人要将自己手下这几百号人都留下来。奇怪的是参战的飞机怎么还不开火,教训这些支那土匪呢?
他确实错怪那些飞行员了,飞行员在他们的头顶已经飞过几圈了,还是超低空俯冲。可惜,地面上的两支部队全都是皇军的装扮,
一支是兵强马壮,气势恢宏;一支则是衣衫褴褛,伤兵很多,还在顽强地抵抗。他们实在是不能到地面来看个清楚,几次都是紧扣着机枪的扳机又松开了。
富村猛地恍然大悟,连忙大喊着:“电台,电台呼叫空中火力,对面的那支骑兵才是支那人假扮的。向他们攻击,杀光他们!”他气急败坏地喊了一通,电台兵却早已在林潇的刚才那次乘乱攻击中,连同电台都被炸得粉碎。林潇首先就会照顾这电台兵。
空中的飞机似乎是看明白了,他们很难想象皇军威武无敌,怎么可能被小小的支那人打败呢?地面上那裹着纱布,还在浴血奋战的日军一定是支那人假扮的。好家伙,这些家伙竟然敢冒着皇军的战机轰炸的危险,拼死抵抗,难怪会把皇军的骑兵都杀得寸步难行呢。
看明白之后,这几架飞机在长机的带领下,机头一低,冲着富村他们的队伍,就“哒哒哒——”“轰轰轰——”又是扫射,又是轰炸,忙得不亦乐乎,只要看到地面上还有人站立着,或是还在开火,他们就会冲上去猛打。
机载火力可比林潇的那些骑兵武器强多了,口径大火力猛,打得日军是成片成片地倒下,炸得日军骑兵连同战马都被撕成了碎片,炸得日军的机枪火力彻底哑火,机枪手死伤一地,炸得地面上火光不断,不断地升起柱状的浓烟。
“八嘎!混蛋!”这次是富村朝着天上大骂了,他已是遍体鳞伤,手下的警卫几次扑到他身上,想要掩护他,都被航空炸弹的气浪抛到十几米开外,都不成人形了。富村的两条大腿被炸断,满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这次怎么也逃不脱死亡的命运了。
林潇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一笑,把军帽摘下来,向着空中挥舞,那些属下个个大笑着效仿,有的队员还在高声呐喊:“你妈拉个巴子的,俺操你祖宗。”惹起一片哄然大笑,满山曼谷都是“操——你——祖——宗——”林潇不觉莞尔。
日军飞行员从空中看就像是皇军在热烈地祝贺他们的战果呢。这使得他们个个眼含热泪,笑得合不拢嘴。没有你们的坚持,我们哪里能找到这些可恶的支那人呢?荣誉是属于大家的。心里喜气洋洋的日军很有礼貌地摆摆机翼,轻盈地扬长而去。地下又是一片大笑声。
这次,林潇没有再放过富村这支日军,正是乘你病要你命,他率领着骑兵部队冲进遍地都是死尸的日军阵形中,这里到处是焦黑的尸体,到处是残破的武器,到处是燃烧的火焰,都看不到完整的人形了,阵地上一片狼藉,乌黑的土地都是烘人的滚烫,热浪逼人。
那些日军飞行员实在是太卖力了,林潇想要砍杀一番,都难以找到目标,就像是被收割的苞米地里想要找到完整的一株苞米都找不到,只有那些稀稀落落的玉米粒。偶尔有人开上一枪,那还是有日军在呻吟着,辗转未死。这些土匪不用林潇吩咐,就斩杀不留。
林潇看到了还躺在血泊中,喘息未死的富村,骑马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目光中不带一丝情感。富村也怒视着林潇,“你的大大的狡猾,我的轻视你了,才会有如此结果。”他说一句话,就吐出一口鲜血。
“你说错了,你们根本就不该到这里来,你们到了这里最后就是这样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你们愚蠢的教训啊,你如果还能活着,就滚回你的老家,这里不是你们的土地。”林潇说着扭转马头,大喝一声,率队扬长而去。
有队员问林潇,“头儿,你为什么放过这日军的指挥官,你不是说过不留俘虏吗?这可是小鬼子的大官呢。”林潇是不要俘虏的,小鬼子对咱们的抗日军人斩杀不留,凭啥让咱们网开一面哪。中国人向来注重以血还血。
林潇笑笑,“这老鬼子还有一股狠劲,身负如此重伤,还死撑着,作为军人,他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侵略者,他却是可悲的。他伤得那么重,抢救都来不赢了,就留给他们的人去收拾吧。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要撤退了。”
林潇没有想到他给富村留下了一线活命的机会,富村却没有能活下来。他们的这一通战斗早
就把附近山上的土匪都惊动了,他们就在山上观看了战斗的全过程。只是他们想不明白为何日本人会和日本人打起来了,而且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都恨不得往死里整对手。
林潇他们没有时间将战场遗弃的枪支弹药都打扫干净,可是这些土匪可舍不得哦。平日里能有百八十条枪就已是很强大的队伍了,现在遍地都是枪支弹药,都是小鬼子的装备,谁看了不眼红啊。几只土匪队伍不约而同地从山上冲下来,抢夺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质。
那些日军的枪支弹药洒落的到处都是,歪把子、三八式、掷弹筒、九二式,土匪们一看,个个垂涎欲滴啊,你争我夺地争抢。首先是枪支弹药和军马,然后是鬼子死尸身上的军用物品,再接着就是小鬼子的军服。
山上的土匪也是穷啊,这年头自打来了小鬼子,连客商都少了很多,都快到喝西北风的时候了,冤有头债有主,还不得从小鬼子身上再捞回来啊。现在是可劲地往下撕扯着小鬼子的军服啊。除了那些被烧成焦炭的死尸外,连砍成两截的死尸身上的军服都扒下来了,土匪可都是穷苦的农民出身,缝缝补补还能整成一套。
土匪里头还有不少女匪,甚至还有背着孩子的,她们连小鬼子的兜裆布都扯下来了,又不是黄花闺女,啥没看过啊。这兜裆布还能给孩子缝个尿布啥的,再不就是做个蚊帐也是不错的。总之是事无巨细,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丢下一地的赤条条的小鬼子的死尸。
富村当时还没咽气,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土匪走到他的面前,低头一看,啐了一口,“小鬼子,你看啥呢,没见过你祖宗吗?别人不要你的命,老子可不会放过你,老子就是要看看你的心是咋长的。怎么到咱东北来了,就是这么惨无人道,坏事做绝呢?”说着照着心窝里一刀下去。
旁边有一个小土匪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双手献上一把沾满黑泥的指挥刀,“老大,这是这老鬼子的指挥刀,咱算是捡了便宜了。这可比咱的大砍刀强多了,您瞧这钢火多好啊。”
老大接过来,虎虎生风地挥舞了两下,咧着大嘴笑道:“娘的,硬是要得,黑老四,改明个再给我抓个日本小娘们来,老子少不了犒劳你的。可惜了,这里都是公的小鬼子,连个母的都见不到,老子倒想看看小鬼子的小娘们长得啥样呢。”底下是一片哄堂大笑。
正在说笑着,山道的另一侧传来了枪声,土匪都是属兔子的,立马就撤得干干净净的。这时小鬼子的援兵赶到了,战场上只有未尽的硝烟,只有遍地的死尸,甚至连死去的战马马肉都被人分割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淌血的骨骼。这时节已快是冬季了,山上也得储备食物哦。
小山少将亲自率领骑兵部队赶到了,他们和富村的部队已失去了联系半个时辰,小山随即感觉到了不妙,如果在他的管辖区,一支关东军的部队被歼灭了,他是要负责任的。实在放心不下,他亲自率领一千人的队伍赶到现场,目睹的却是如此悲惨的景象。
让他目眦尽裂的是富村的遗体竟然遭到了虐尸,胸前洞开,心脏都被挖去了,富村是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看起来非常骇人。小山大怒,拔出指挥刀照着路边的小树乱砍,大吼着:“可恶的支那土匪,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有土匪才会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
林潇带着手下的队员,接应着那些朝鲜姑娘们一起向林海深处的秘密营地而去,几乎两个大队的关东军命丧东北林海,他却不知道这事引起了日军高层大为震怒,日军上下大为惊恐,日军由此对新生的辽河抗日第一师展开了围剿行动。
本庄繁亲自下令,务必在一个月内剿灭这支无法无天的支那土匪部队,将他们首领的首级砍下来,祭奠富村和手下的几百关东军的亡灵,特别是这个赵尚志,决不能放过。日军哪里知道赵尚志早溜了,剩下的这些事都是林潇浑水摸鱼干的,赵尚志成了替罪羔羊了。
林潇的目的是一石三鸟,既为了救助赵尚志所部,也为了锤炼队伍,更为了将长春的小鬼子都吸引到城外,好展开他的挖金行动,但却给赵尚志带来了灾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