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的就在小茶馆等了,在天快黑时乐颖最终还是来了,那时我很高兴我以为她是愿意跟我走了,“乐颖,跟我走吧,今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我们去上海,我们隐姓埋名,我现在与日本人也脱离关系了,他们都找不到我们的,以后我弹琴你跳舞,我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乐颖沉默了很久,我能看出她是纠结的,“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现在守着我的孩子和丈夫过的很幸福,我不会跟着你过还不确定的日子,你别再来找我了。”乐颖冷冷的说了这句话就走了,任我在后面怎么叫她她都没再回头,那天下午她始终连一眼都不愿多看我,我只要她过得好也就放心了。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我就是死也要跟她在一起,不离开她半步,不让她等的那么辛苦,不要她留一滴泪。”张先生脸上满是悔恨,泪水再次顺着脸上的皱纹滑了下来。
黄天赐和吴凯震惊的听完了他们老师从没跟他们提起过的往事,他们的老师今年才刚五十却头发全白的像个六七十的老者,他这几年是有多难过才会把内心的一起全显在头发和脸上。
“你可知道她是一直爱着你的,直到死前我母亲都不曾忘记你。”这时的心儿已经哭成泪人。
“你母亲?直到死?”此时的张老师只知道机械的重复着心儿的话。
“记忆中的母亲很少有笑脸,即使对我父亲也是,开始父亲还会过来看看我们,后来大概是不耐烦了,在我四岁那年就娶了比父亲还大俩岁的二太太,二太太很会迎合父亲的意愿,所以父亲就对我母亲更加冷淡。在我五岁的晚上时,我已经睡着了,母亲把我推醒紧紧抱在怀里,那天我见到母亲难得的笑脸,她笑着说”他回来了,他果然没有忘记我,心儿,明天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母亲高兴的哼着她经常给我弹得曲子。可突然父亲进来了,要知道我父亲除了过节时在人前问候母亲一下,平常有需要母亲出席时也是让下人来通传的,父亲一年都不会来母亲这里几次。那晚他来是因为那个敲门的丫鬟偷听到你们的对话告知了我父亲,他来说如果我母亲走他可以对外宣称她是病死了,但他不会让我母亲带走我,日后也不会让她再见到我,而且他也不会再资助我那毒鬼的舅舅,但如果母亲留下的话,父亲会当今晚的事不曾发生,一切如常。那夜母亲想了很久,最终她决定留下与过去彻底告别,母亲那不争气的哥哥也是在祖父死后才开始染的毒瘾,母亲虽然恨他的哥哥当年把她迷醉送到杨家,再没见过我那舅舅,但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她不能让他从今流落街头去乞讨,那样母亲怕没脸见她父亲的,而且母亲也实在舍不得离开我。所以第二天下午母亲特意在化妆镜前打扮了很久,可仍是盖不住她哭肿的双眼。那晚母亲见过你回来后极其反常,她不再哭泣,而是一直抱着我哼她经常哼的那个调子,整整一夜的在哼,第二天我在母亲的环抱中醒来,母亲仍是保持着昨晚抱着我的姿势,只是从那晚后母亲再也没哼过那个调子。那时的我不懂,长大了才渐渐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母亲那时能哭出来,也许就不会那么早就把自己仅仅二十六岁的年轻性命断去了,那时我才五岁啊。母亲死前还说她很抱歉她终究是无法陪我到长大了,她说也许她那时应该狠下心离开的,母亲说她不后悔遇见那个人,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他还想遇见那个人,只是希望他不要让她再等的这么辛苦了。母亲是笑着走的,她一定是回想起过去那些让她至死难忘的事了。”心儿说道,最后几乎是哽咽着说完的。
床上的张老师也早已哭的老泪纵横,“我原以为她过的很好,才不愿跟我走的,她竟这样傻,我竟这样的傻……”
后来扈天和黄天赐出去了,扈天派他的人去打听清幽的下落了,心儿和吴凯陪着张老师,一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问心儿要了一张她母亲的相片拿在手里来回搓着看,晚上他说要静静就让心儿他们出去了,心儿不放心时不时就在门口的玻璃窗往里瞭瞭。很晚时,扈天和黄天赐才开车回来,普渡和七宝、汤姆斯也过来了,那些黑衣人后来留了一份信到报社的桌子上,写着“要想救回洛清幽,明日傍晚十八时准时带张博源来城外小树林,否则替洛清幽准备好丧事。”
“这帮鹰犬,连自己流着哪国的血都忘了。”黄天赐气愤地说着。
“天赐,你先别动气,清幽一定会没事的。”吴凯安慰道。
“我们现在想一下明天的对策吧。”扈天道。
“我们决不能让张老师落在这帮人的手里,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老师的。”吴凯说道。
“我们不如这样吧,”扈天和他们围成一圈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大家一致觉得可以就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