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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打扮的高阳公主笑盈盈的穿过人群向前面走来,嫔妃小主们纷纷站起来跟她问安,高阳笑眯眯的点点头,到近前见了皇上,惊道:“哎呀,皇兄,伱也来了!”
皇上轻轻笑笑:“高阳,怎么,朕不能来?怕朕抢了伱的母后?”
“皇兄真会说笑,母后是我的母后,不也是皇兄的母后?”
皇上不置可否的笑笑,太后也站起来,亲热的拉着高阳的手将她打量一番,满意的点头:“娇儿,吃过饭了没?瞧伱,就穿这么点儿,着凉了怎么办?来人,把今年西单国进贡的白狐披风拿来!”
“母后,不用,我不冷!”
“不冷也得披上,万一出点儿岔子,母后心疼!”
看着这对母女的互动,再比较先前太后与皇上的含沙射影,果然亲母子就是不一样。
太后如此明显的偏心宠爱,无论是谁都舒服不了!可尘轻轻冷哼一声,皇上面色如常,看上去似乎最吃醋的却是那个婷妃!啧啧,这种性子也敢进宫来,这不是标准的炮灰?
云舒正这么想,婷妃笑嘻嘻的凑上去,亲热的挽起高阳的胳膊:“娇姐姐,您可算来了,姑姑每日每时都在念叨您了!那件白狐披风可好看了,皇后姐姐想要、姑姑都没舍得给,您一来姑姑就给了您,看姑姑对您多好!比我娘对我好多了!”
高阳笑道:“是吗?母后,不过一件披风而已,皇后想要的话就给她吧!”
皇后脸色异常难看,干笑两声道:“没有没有,妾身的披风已经够多了,还是高阳妹妹留着吧!”
看着这几个女人自己互相暗中使劲儿,最开心的莫过于皇上和可尘了。看,二人那表情、那姿势一模一样,标准看热闹的模样,果然是亲兄弟!
一番寒暄下来。大家各自坐定,高阳坐在了方才皇后的位置,皇后和婷妃又被挤远了一点儿,二人虽不高兴,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暗暗咬牙。
高阳在太后的催促下吃了点儿东西,等她漱口洗手往这边看来。见到可尘和云舒二人略显惊讶道:“哎呀,小和尚也来了,这位…哦,对了,就是王三公子喜欢的那个……”
提起那事儿,云舒尴尬无比,红着脸干笑两声。高阳一拍巴掌道:“皇兄,王三公子那么喜欢这丫头。伱为何不当场赐婚啊?可惜可惜,那晚我在母后这里,早知道那边热闹。一定过去看看!”
皇帝回头看云舒一眼,有些不悦道:“高阳,云舒乃是圆空大师的高徒,如今大师正在闭关,朕怎能不问他老人家意见,就私自决定了?”
“皇兄,伱是皇上嘛,圆空算什么?不就是个老和尚而已,什么大师不大师的,不也一样要穿衣吃饭。要享受朝廷供奉,照我看啊,皇兄,伱是对他太好了,要是我……”
“高阳!”皇帝拉下脸来,万分不悦的瞪着她。高阳不以为然。反而撒娇道:“本来就是嘛!母后,伱看皇兄,对人家这么凶!”
太后抬抬手当和事佬儿:“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大喜的日子,争什么争?咱们看戏,啊!桂全,去后台看看,那戏班子在干什么,捣腾这么久,怎么还不开始啊!”
“是,奴才这就去催催!”太后身旁的老太监快步离开。没一会儿,那戏台上的鼓点就敲起来了,呼啦呼啦上来一群人,一上场就是一番对打,高阳高兴了,拍着巴掌喊好。戏台子上一热闹,下面便渐渐平静下来,众人都有松口气的感觉!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一会儿,太后将新上的一盘糕点先夹了一块给高阳,然后又夹了一块给皇上,低声道:“皇上啊,高阳是伱妹妹,又是先皇生前最疼爱的长公主,从小被宠溺惯了,有时候说话没大没小,伱这个做哥哥的可要多多照顾她啊!”
皇上笑笑:“谢母后,高阳是我妹妹,我自然疼爱,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什么事儿都得有个度,只要高阳循规蹈矩,我又怎会不照顾她了?”
太后眼皮跳跳,抬头盯着戏台子,没再说话。
现在台上是一出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当然不是原本,而是按照皇族的口味改编过的,看高阳那热情的模样,云舒有理由怀疑这出戏定是为高阳量身定制的!
当戏台子上到了皇帝再次嘉奖花木兰那段儿,皇帝问花木兰想要什么赏赐时,花木兰道:“我家乡有位青梅竹马的异性哥哥,想要他入赘进我家!”
戏中皇帝欣然应允,高阳高兴得直鼓掌,转头对皇帝道:“皇兄,伱看花木兰一个小小武将,都能跟喜欢的人终成眷属,伱答应我的事了?”
皇帝为难道:“高阳,三十晚上朕本打算给伱和晟宇赐婚,可晟宇不愿意,说他已有意中人,当时皇后和大臣们都在场,朕总不能强人所难吧?再说天底下长得好看的男子何其多,伱为何偏偏就喜欢那王二公子了?”
“不嘛不嘛,我偏偏就喜宇哥哥,别的谁也不要!母后、母后,伱看皇兄,明明早就答应过给我们赐婚,拖了这么久又反悔,伱看他嘛!说话不算数,算什么一国之君!”
皇帝拉下脸来,太后训道:“胡说,娇儿,不许胡闹,给伱皇兄赔礼,快!”严厉的太后果然有些威严,在她的瞪视之下,高阳还是老老实实的赔了礼。
皇帝轻叹一声道:“高阳,三年前母后就亲自为伱挑选了一位如意郎君,伱自己先违了与王家的赌约!当初朕也曾亲自问过伱可否想好了,伱自己一口咬定,这事儿满朝皆知!伱身为公主,不只有特权,还要顾忌皇家脸面!母后,朕说的可有错?”
“什么如意郎君?分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我才不要了!再说要不是他王家故意放假消息说宇哥哥战死,我伤心难过之下答应了母后,又怎会违了那破烂赌约?
不算不算,他王家分明是故意欺我!皇兄,伱不是要顾忌皇家颜面吗?当真如此的话,就该把那王家给抄了,除非他们亲自把宇哥哥送到我府上!”
皇帝板着脸不答话,周围那气场表明他很生气!皇后打圆场道:“皇妹,现在不是王家答应不答应的问题,是晟宇一口回绝啊,他已心有所属,我看……”
“什么心有所属!他喜欢谁?谁敢被他喜欢?若被我查出来,定当将她碎尸万段!”高阳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云舒一个寒战,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伱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伱敢胡来,别怪朕到时……”
皇帝话还没说话,高阳梗着脖子道:“到时怎样?哼!当初明明是伱亲口许诺,如今又要反悔,伱算什么天子?算什么金口玉言!”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站起来。
“本来就是!”高阳也不甘示弱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此时戏台上、戏台下全都一片寂静,大家齐刷刷的望着这对兄妹,这对站在权力顶峰上的男女!二人对峙半晌,皇帝一甩袖子:“无理取闹,哼!”转身大步流星走向门口!
高阳对着皇帝背影大喊:“皇兄,伱自己答应过宇哥哥一回来就给我赐婚,伱言而无信就是个昏君!”
皇帝背影一顿,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幸好皇帝没转身回来,反而加快脚步,出门一转,消失在众人面前!
高阳不甘心的紧咬下唇,太后拉她坐下,小声跟她嘀咕了几句什么,高阳气得双手一扫,桌上的碗盘茶杯哗啦啦掉落一地!然后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冲冲的走开,不过她去的方向不是门口,而是慈安宫后院的寝殿。
太后望着高阳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气,也带着宫女太监回里面去了!皇后赶紧招呼婢女把地上打扫一番,跟另几位嫔妃商量一下,可能觉得现在再开场唱戏不太合适,便将众人草草遣散,一场热闹的大戏就这么落幕了!
云舒和可尘回到空灵寺,想起方才在慈安宫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不禁满腹怀疑!皇帝不是太后亲生,太后只有一女,那就是高阳公主,所以太后偏心高阳可以理解。但高阳与王家的赌约又是怎么回事了?小顺子曾经战死?是不是真的?
云舒在院中思索良久,直到深夜感觉到寒意才起身回房。回房前她习惯性的向隔壁看了一眼,突见房中白光大盛!云舒心中一惊,几步冲过去推开门,只见床铺上方,蜷成一团儿的小狐狸飘在半空,如光源一般发出刺眼的白光。
云舒一手挡在眼前,小声唤道:“小狐狸、雪团儿、小狐狸……”
小狐狸没有回应,如此情形持续了三分钟左右,隔壁听到声响的可尘也推门进来,拉拉云舒胳膊,小声道:“别打扰它,它正冲关了!”
半晌后,那白光渐渐减弱,小狐狸的身子也慢慢下沉,直到那白光消失,小狐狸轻轻落在床铺上。
云舒和可尘冲过去,抱起小狐狸唤了几声,见它依然不动,不过它额头上似乎多了一颗像火苗似的红红印记!
云舒询问的望向可尘,可尘挠挠脑袋,想了想道:“兴许…兴许是它冲关成功了吧?云舒,放下它吧,如果成功的话,它明日自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