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风华樱樱”童鞋的评价泡泡!久别重逢的二人在村口对立良久,当伍东沙哑着嗓子轻轻唤出一声‘秋妹’,邓氏脑中顿时跳出二人一起时的一幕一幕。////她泪流满面,这个人,这个给过自己无数温暖快乐的男人,这个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男人,这个不告而别的男人,为何要在自己一切走上正轨、几乎忘了他的时候出现?离别多年的伍东看到这样的邓氏心如刀绞,他颤抖着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邓氏却突然甩了他一巴掌,捂着脸快步跑开,而她走几里路拎来的一篮子鸡蛋碎了一地!伍东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愣愣的望着地上的碎鸡蛋,良久后,他突然嘴角一扯,仰天大笑,仔细看,他的眼角还有泪水。
邓氏迷迷糊糊跑出一段距离,找个地方蹲下痛哭,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蹲的地方正是当初遇见伍东的那片竹林!邓氏在那儿呆坐良久,直到傍晚时分,她站起来拍拍衣服,打算回娘家去,一转身,伍东赫然立在她身前!这次伍东没有再给她机会逃跑,而是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倾诉十几年的思念之苦。邓氏拼命挣扎,奈何身为女子的她怎么都比不过身体强健的男人,她一次一次被压了下去,直到最后无力挣扎为止。听着曾经的心上人一句一句满含深情的诉说,渐渐的她尘封在心底的感情慢慢苏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楚,只觉得自己似被包裹在一团幸福的彩色云雾中一般起起伏伏、飘飘荡荡。
第二日,邓氏醒来,发现自己只着肚兜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惊呼一声,慌忙四处寻找衣服。房门吱嘎一声推开,伍东端着托盘笑呵呵的站在门口。他温柔道:“醒了?正好,刚把粥熬好,起来吃点儿吧!”他把托盘放桌上,从床边凳子上拿了几件崭新的衣服递过去:“秋妹。你看看喜不喜欢,哪里不合适我去找老板娘改改!”看着伍东自然温柔的做着一切,邓氏的惊慌慢慢消去,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甜甜的好像叫做幸福的味道。她莫名的任由伍东帮她穿好衣服、整理衣衫,甚至梳理发髻、插上头饰,似乎这只是做梦一般。
等她端到有些发烫的粥碗,她无意的嘀咕:“烫的!”伍东闻言立刻凑过来:“啊?烫吗?给我。帮你吹吹,一会儿就不烫了,啊!”邓氏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笨拙的吹着粥碗的样子,她心里一阵发酸,眼泪忍不住哗啦哗啦流出来。伍东赶紧放下碗,捏起袖子给她擦眼泪:“秋妹,秋妹!你怎么了?别哭!你怎么了。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快告诉我!”邓氏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心酸,一下子扑进伍东怀里。手握成拳,一边用力砸他一边大声痛哭,“你个死男人,这些年都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伍东沉默,搂着心爱的女人,任她一拳一拳砸在自己身上,她的眼泪如刀子一般一把一把插进自己心窝子里。
二人在小院里早夕相处,年少时被埋没的感情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说起伍东失踪那十几年,原来当年伍东他爹跟人合伙儿跑货。他爹一时起了贪念,跟山贼勾结,杀了合伙人,分了一大笔钱财,然后带着一家子跑到邓家村隐居。后来,合伙人的家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到处寻找追杀伍东一家,很快便寻到邓家村来,幸好伍东他爹早一些得到消息,带着妻儿老小连夜潜逃,从此踏上居无定所、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之路。为了躲避追杀,伍东自然不敢跟邓氏联系,这一跑就是十几年,伍东家人要么死在杀手手里,要么死在荒山野岭间,几乎个个没好下场,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他一发狠干脆找了个大山头做山贼去,至此才算彻底甩掉那群追杀者。等他在山寨中爬到一定位置,兄弟们都要给他娶媳妇时,他突然想起一直放在心底的邓氏,便毅然让位,带了钱财回邓家村来。其实他们在村口相遇不是偶然,伍东早把邓氏的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在村口守了近一个月才等到邓氏。那时伍东在邓家村附近的山顶上买了个偏僻幽静的小院儿,改头换面住在那里。十几年前邓家村人都觉得伍东一家神秘,与之接触本来就少,如今伍东已是三十来岁的汉子,换了名字,居然没一个认出他的,除了邓氏。
邓氏听伍东简单说了这些年的际遇,他嘴上说得轻松,可稍稍一想就知道,他十几年就从没过过安稳日子。而做了多年山贼的他为了自己毅然放弃一切回来,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成亲依然天天守在村口,这些让邓氏如何不感动,如何不心动?二人本就是有情人,失而复得让他们更加珍惜,何况邓氏根本拒绝不了心上人的求爱,二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邓氏在伍东这里待了三天,想起水家村的一家老小,她心有愧疚,不得不回去;可一到家,心心念念又思念起自己多年的爱人。
于是邓氏回娘家的时间越来越勤,每次带回娘家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厚,爹娘哥嫂自然开心,更加欢迎她回去。水志飞这边见她这样,只以为战乱那几年邓氏极少回家,定是那段时间压得太久了,反正丈母娘家离得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也就没多想,任她来去自如。邓氏游走于水志飞和伍东之间,水志飞心有愧疚放任她,伍东那边却一天比一天热情,二人在小院都是以娘子夫君相称。伍东曾多次要求邓氏离开水志飞,跟自己远走高飞,可邓氏一来念着与水志飞十几年的夫妻情,二来舍不得小静,此事一直拖着迟迟未决。
后来伍东得知水志飞受伤不能人事,外人却以为邓氏不能生育。他恼怒万分,当时就差点儿跑来水家村大闹,邓氏苦苦哀求他才止住,不过他却多了份儿心思。那就是一定要让邓氏怀上自己的骨肉。两个月前,隔壁地主家要开凿一批石材,请些石匠和帮工。水志飞见村里的男人都去了,自己也主动提出去打工挣钱,邓氏自然没有异议。水志飞去上工几天后,邓氏发现自己时不时胃里泛酸,特别想吃东西。开始她不以为然,多两天发觉不对劲儿,院子里有妇人看她那样,玩笑道:“邓妹子,你这模样莫不是有喜了吧?”邓氏吓一大跳,匆匆应付两句就跑回家去,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自己跟水志飞几乎几年没有房事。
如果真的有了身孕,那绝对是伍东的。坐立不安的邓氏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接近傍晚时收了包袱就往娘家跑。她首先找到伍东,伍东得知消息自然开心,抱着邓氏直转圈儿,邓氏却愁眉苦脸,自己若是真的有孕,志飞一知消息定会立刻闹出来,到时候她跟伍东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还在兴头上的伍东要拉邓氏去看大夫,邓氏却死活不肯,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吃坏肚子,伍东皱眉道:“娘子。你不是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吗?现在有了,你为何不高兴?”邓氏哗啦一下站起来:“不,我不能有孩子!志飞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还有小静,她一定会瞧不起我,怨恨我!不行。
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孩子!”伍东好一番安慰,他们虽然暂时没去看大夫,不过那症状却是一天比一天明显,邓氏不敢回家,又怕水志飞和小静找到娘家,只能回娘家住,而伍东则时常以乡邻帮忙的名义去邓氏娘家,两人也算能天天在一起。邓氏亲娘生过五六个孩子,一看邓氏症状立刻明白过来,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小女儿,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叫了自己几十年的爹娘,看她年纪不小有了身孕自然为她高兴,便打算让孙儿去水家村报喜。谁知邓氏一听,立刻阻拦,连续多次都是如此,逼急了甚至不惜跪下哀求。
邓氏亲娘立刻发现不对,拉了她回屋逼问,而那莫名冒出来的男人则焦急的在院中走来走去。当邓氏亲娘得知她女儿跟外面那男人的“奸情”时,惊得直直的坐在床上半天不语,然后愤怒的她抄起扫帚就往邓氏身上招呼,甚至对着她肚子拳打脚踢,伍东见之大吼着撞开门冲了进去。院子里的闹腾很快引起邻居的注意,大家尖着耳朵细听,甚至爬上墙头探头探脑。闻讯赶来的邓氏哥嫂得知此事也是又惊又怒,不过没一会儿她大嫂似是突然想通了,竟然帮着邓氏说话,还拉了她大哥二哥二嫂嘀咕一阵。
很快邓家人达成一致,他们可以帮邓氏掩盖此事,甚至想办法让邓氏与水志飞和离,不过前提是伍东必须拿出三百两银子,三家人一家一百两。邓氏早就惊得手足无措,而伍东却毫不犹豫的应下,双方商量良久,定下计策,送邓氏回水家村。可她回去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水志飞就出了意外,之后的事更是出乎意料。当邓氏拿到张家那三十两赔偿银子时,举足不定的她带了银子匆匆回娘家去求援。娘家人得知此事,她哥嫂异常高兴,收了那三十两银子,鼓动她立刻跟伍东离开此地,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
而邓氏没了银子,觉得对不起水志飞,坚持要回水家村一趟。那时正万分低落的水志飞见了邓氏就破口大骂,骂她巴不得自己快点儿死,骂她成日不落家,在外偷汉子。二人吵了一架,邓氏收拾东西跑了出来,在伍东和娘家人的劝说下当真就那么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