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感谢“世净光”童鞋的打赏,3"山ss
当父女二人顶着小雨回到安夫子院子时,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娘?她娘?”水志诚冲着院子里喊了几遍,却无人答应,连二毛和三毛都不见踪影!水志诚心下奇怪,打算先将云舒背回房间放床上,却见薄被裹成一个大球缩在床尾角落里,他伸手一扯,两个小肉球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爹爹,姐姐!”二毛高兴的爬起来兴奋的大叫。
水志诚皱眉道:“二毛、三毛,你们怎么在这儿?蒙着被子干什么?你娘了?”
“呜~~~我???我困了,想睡觉!娘…娘还没回来!”二毛红着脸绞着手指道。
云舒看他那样子,想起方才突来的惊雷,他们应该是害怕了吧!云舒轻笑道:“爹,先把我放下再说吧!”
水志诚放下云舒,到院中转了一圈回来,皱眉嘀咕道:“她娘上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云舒想了想道:“爹,要不你去小姨家看看吧,娘应该在那里!二毛和三毛我会看着的!”
水志诚想了想,看天色午时已过了,大家还没吃饭,但李氏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丢下家人和孩子,还是找人更重要,于是他叮嘱云舒和二毛一番,便匆匆出了房门。
待水志诚一走,二毛便端根小凳子又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然后跪坐在床上,可怜巴巴的望着云舒:“姐姐~~”
云舒看他乌溜溜的眼珠有些怯怯的还带着点儿湿润,便对他伸出一手道:“二毛,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二毛看看云舒裹着白布的手臂和小腿,犹豫了一下,但姐姐的笑容如此温暖?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处爬了过去。
到了近前,云舒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摸摸二毛的脑袋,然后将他搂在怀里,一边轻拍一边放柔声音道:“二毛不怕?二毛乖,姐姐在这儿,姐姐会保护二毛的,不怕啊!”
云舒一遍一遍的重复,感受着手下的小身子渐渐放柔,呼吸渐渐放缓。可怜的孩子,从没离过人的他被一个人丢在家里近两个时辰?还要照顾弟弟,外面又下大雨又打雷的,方才一定吓坏他了吧!
“呜呜~~姐姐、姐姐!”云舒转头去看,见三毛正趴在床边,轻轻扯着自己的袖子,两眼含泪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云舒看看自己的胳膊和腿,虽然伤处不能碰,但一天多的适应下来?自己已经基本掌握如何行动了。于是她让二毛坐起来,自己借着未受伤的手和腿,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后挪动身体?直到靠近墙壁才停下,对二毛道:“二毛,把弟弟拉上来,咱们一起睡觉好不好?”
二毛嘟着嘴看看云舒,还是不情不愿的将三毛弄了上来,云舒让他们躺好后,拉好被子,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没一会儿便安安静静的睡了
两刻钟后,李氏夫妻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水志诚本想把二毛三毛抱下来,李氏却拦住他,将他拉回厨房去做饭熬药。
水志诚坐在灶门前一边添柴一边道:“她娘,娘什么时候来的?你方才一直在小妹家?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孩子?”
李氏停下来看水志诚一眼,不太高兴道:“我以为你在家看着孩子,就没多想?哪知道你也跑出去了?一去还有一两个时辰!唉,幸好二毛三毛没事,他们要是有事……”
水志诚尴尬的笑笑,结巴道“我…我不是怕云舒难过吗?本来早就要回来的,谁知半路下那么大的雨!”
李氏摇头道:“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对了,他爹,你们去观刑了吗?”
“我们只在县衙附近的小巷子里看了会儿,后面人实在太多,挤不上去,等人群过了,我们就去找王掌柜了!”
“唉,我们也差不多,本来不想去的,可娘非要去,我们怕她受伤,才跟去的!
这周家人啊,周三作恶一辈子,临到上刑台时却自己死了!那周顺发上了刑台还口出狂言,把监斩的县太老爷都骂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一个大雷劈死了他!”
“什么?那周大公子是被雷劈死的?”水志诚惊讶的长大了嘴。
“可不是,我们好不容易挤到刑台附近,那时时辰都过了一刻多钟了,那县太爷不知为何迟迟不扔牌子,任凭姓周的在台上骂个不停!后来天上突然咔嚓来了一下,把周顺发劈得全身漆黑,后来斩首的时候,连血都没溅出来一点儿!
所以啊,这做人不能太过分,你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老天爷都看着了!迟早有遭报应的时候!……”
水志诚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李氏一边切菜一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念叨。半晌后,水志诚向突然清醒一般,着急的问:“她娘,那雷那么厉害,没伤着人吧?你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着?”
李氏好笑的嗔他一眼:“现在才问!说实话当时确实有点儿吓到了!不过我们在刑台侧面,全过程没能看清楚,大多都是听旁人说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他爹,你说这事儿真是咱们家云舒干的吗?她还那么小…唉!”
“她娘,你别多想了,李家祖上不是留下遗训要子孙报仇吗?当年害你们家的人虽然没能全部扳倒,如今周家亡了,还是咱们家云舒想的办法,你该高兴才是啊!”
李氏微笑着点头道:“是啊,方才娘还说了,如此咱们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哦,对了,娘说待会儿跟咱们一起回家去,她这次一定要将云舒的伤全照顾好了才回去了!”
“是吗?那好啊,娘难得出来一趟,咱们一定得好好孝敬孝敬她!”
“是啊,我也这么想?在城里待了这么久,总觉得缺点儿什么,还是自己家里好啊!对了,他爹?北大街那铺子和这院子怎么办啊?这院子还好说些,让我小妹找个人帮忙看着就行,可那铺子了?
那铺子现在已经不是咱们的了,可陆大…将军不是说铺子给咱们家舒舒管着吗?每年还要交给他一百两银子!
唉,我一想那一百两银子就心焦陆大将军为何要为难咱们家云舒了?你说咱们乡下人,一年忙到头能得个三五两银子日子就能过了?那铺子咱们花了七八十两银子买下来,本钱都没赚回来,现在还要给人家一百两银子,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李氏愁眉苦脸的摇头叹气一番!水志诚想了想道:“算了,她娘,陆大将军不是个缺钱的人,他把铺子给咱们家舒舒应该不是为了钱!”
“不为钱为什么?一年一百两,他要是一直不会来?十年不就是一千两?到时候咱们用什么还人家啊?”李氏有点儿着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
“嘘~~嘘~~她娘,小声点儿?别让舒舒听见了,大锤他们走了,她本来就够难过了!唉!大锤那孩子也不知怎样了?你看咱们家舒舒只有胳膊和腿上受伤就痛得那么厉害,大锤小子肯定更痛!人家救咱们舒舒一命,连医药费都没找咱们要,那一百两?`
咱们加把劲儿,努力赚钱,就当是…是……”
“是什么?别说咱们家舒舒只值一百两啊!她那么聪明,随便想个点子就能挣个几百两,哼!不就是一百两吗?有什么大不了!”李氏气哼哼的瞪着水志诚?大有一副你敢再说一百两我找你拼命的架势!
水志诚讪讪的摸摸鼻子:“我…我那么说啊!”
“你就那个意思!哼!”
“我???我???呵呵,她娘,我错了还不行吗?”
夫妻二人你来我往商量半天,最后决定这事儿还是让云舒自己来拿主意。
午饭做好后,李氏将几个孩子叫醒,水志诚将饭桌挪到桌前?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说实话,自从外婆家出事儿过后,一家人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全员到齐、安安心心的吃饭了!云舒突然发现团圆饭原来这么珍贵,原来一家人能坐下来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吃饭也是一种幸福!
因云舒有伤,大家都很照顾她,出了三毛,爹娘和二毛都不停往她碗里夹菜,直到她大叫撑得不行才停下。
李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云舒啊,咱们一家在城里待了这么久,也该回家看看了!如今老天爷降雨,后山地里的甘薯不知还能不能再有点儿起色?还有那些果树,兴许还能活过来一些,所以啊,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打算今天下午咱们就全家一起回去,你觉得如何?”
云舒奇怪的看着李氏:“娘,你们决定就好了,我听你的!哦,我的伤没事儿,中午爹爹还带我出去走了一趟,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娘亲不必担心!”
李氏点点头道:“那就是,舒舒啊,咱们这次回去,可能好一段时间都不进城来了,夫子给你开的药方你看看用哪一张?待会儿让你爹去多抓几幅!”
“不用了,娘,师傅药方里的药材旁边药房里都有,比药店里的好多了,还不用花钱,待会儿咱们带上小药称,让爹爹背我过去,我自己抓就行了!”
李氏想了想,皱眉道:“舒舒啊,那些药材你都认识吗?别抓错了,药可不能乱吃啊!”
云舒笑道:“娘亲放心,虽然我对学医不感兴趣,但对药草还是挺上心的,何况师傅一直逼着我背药草功效,药房里那些我早就熟识了,肯定没问题的!”
“恩,那样就好!”李氏收了碗筷、擦了桌子停下来,却没离开而是和水志诚对望,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爹、娘,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么?”
李氏瞪水志诚一眼,解下围裙,坐到床边,给云舒理理鬓角道:“舒舒啊,还有个事儿,我跟你爹拿不定主意,想问你看看!”
云舒疑惑道:“什么事儿?娘亲说说看!”
“就是那个…”李氏回头看看水志诚,犹豫一下道:“那个???安夫子把这院子留给了你?咱们回去了,这院子没人打理没人看着怕是不行;还有北大街上那个铺子……”
云舒稍稍一想,再看看李氏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应该是在担心陆大勇要求的每年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提到这个,她突然想起大锤,几个跟自己关系挺近的好朋友中,只有大锤是毫无目的、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这次为自己受重伤,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想起以前自己动不动就训斥他、把他指挥得团团转?心里慢慢都是愧疚自责!
“云舒、云舒?”李氏拍拍她的肩膀。
云舒清醒过来道:“娘亲不必担心,北大街那铺子位置好,门面也大,只要咱们好好打理,一年要挣个一二百两不成问题!至于这院子……”
云舒视线围着屋子慢慢走了一圈,又转向窗外盯着院子愣愣的发呆,这是留下自己童年记忆的院子、这是自己了解这个世界、增长学识的院子,这是给自己无数快乐的院子。可惜这里的主人?那个白发苍苍、时而正经、时而顽童般的老人已经走了!
云舒的眼角渐渐沁出泪花儿来,李氏轻轻叹口气,掏出手帕给她擦擦?轻声安慰道:“舒舒别难过,安夫子不告而别定有他的苦衷,他把这院子留给你,多半是想给你留个念想,说不定过不了几天他老人家就回来了!”
李氏这么说,云舒更觉难过,因为跟安夫子相处多年的云舒知道他本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在这里一待就是六年实属不易!也许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舒接过李氏的手帕,自己擦擦眼角,吸吸鼻子道:“知道了?娘!咱们这次回家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咱们把屋子收拾一下,该遮的遮起来,该锁的锁起来,师傅的东西尽量不要动,用粗布遮掩一下′然后请小姨那边找个人每天过来看看即可!”
李氏点头道:“恩,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好,我现在就让你爹去准备准备,你先休息会儿,等娘忙完了,再来给你收东西,啊!”
云舒点点头,静静的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院子发呆,二毛和三毛则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闹腾得欢。
半下午的时候,水志诚急匆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役,这倒是把李氏吓了一跳。
问其缘由,原来是来送路大勇的房契的,北大街那铺子被直接改了名,云舒家这份房契自然失效,衙役把那废弃房契收了便自个儿回去了,倒没再做为难。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水志诚将一个大包袱挂在胸前,然后小心的背起云舒。李氏将每间屋子再检查一遍,关窗上锁,然后抱起三毛、牵着二毛出了院门,一起走上大街。
他们倒没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小姨家。一家人刚进小巷,外婆就领着二姨和小姨迎了出来。外婆快跑几步上来,拉起云舒的胳膊一阵心疼的唠叨,二姨和小姨也凑上来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却不见大姨踪影。
一行人进到院子里,李氏道:“娘,我们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小姨道:“三姐,着什么急啊?娘和二姐今儿早上才到,才待半天就要走,你就不能让她们歇歇啊!”
李氏皱眉看看天色:“不是啊,小妹,我们一家人出来好几天了,家里没个人儿心里总部放心啊!今天下午一定得回去的!”
小姨挥挥手道:“哎呀,不着急不着急,反正都出来几天了,不差这半天!周家被抄这么大的喜事儿咱们不好好庆祝庆祝怎么行?你要是在着急,就让三姐夫先回去吧!你和云舒、二毛三毛留下来,咱们好好聚聚,可惜大姐没来,要是大姐在就好了!”
李氏为难的左右不是,背着包袱就是不肯放下。外婆道:“如画,别拉了,云舒身上有伤,太闹腾了不好,家里空得时间长了也不好,我看,你要热闹就跟你二姐热阄去吧,我跟如书他们回去!”
“好啊好啊,娘?北大街铺子那边还有些东西要拿,咱们这就走吧!”李氏掂掂包袱,牵起二毛就要走。
二姨立刻上前拉住她:“等等、等等!三妹啊,这才下了雨?路上泥泞,云舒身上有伤,娘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二毛三毛两个孩子,就算要走,你总得去叫辆车吧?”
李丘想想也是,点头道:“那好?我出去叫车!”
“唉,三妹别急,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叫车啊?小妹,你帮个忙呗!”
小姨点头道:“行,这还不容易,春香,你去前院告诉刘安,让他找个人去叫辆牛车来?就在咱们巷口等着啊!”
小丫头领命前去,二姨立刻笑呵呵道:“三妹、三妹夫,叫车要点儿时间?咱们进去坐坐吧,走吧走吧!娘,回去坐坐吧,外面天阴着,说不定一会儿还会下雨了!”
二姨非常积极的把大家拉进屋去,大家没觉得什么都跟着进了屋。但云舒觉得,今天的二姨怎么这么热情?她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这热情过头的模样肯定有事!
众人进屋做了片刻,拉了几句家常,然后二姨笑嘻嘻的转向云舒道:“云舒啊?听你娘说你那个什么夫子把那院子送给你了?听说那院子还挺大,都快赶上小妹家这院子了,是不是啊?”
云舒皱起眉头望着二姨,她想说什么?反正看她那表情,不像有好事儿!云舒想了想,点头道:“是的?就在小姨家院子背后,只有一墙之隔!不过夫子只是请咱们帮忙看着而已,里面的东西全都在了,他老人家过几天肯定还会回来的!”
“是吗?你娘不是说那房契上都改成了你的名字吗?”
房契!她这么说什么意思?想起二姨先前的热情,莫非她看上夫子的院子?不会吧!云舒心里很不舒服,抿嘴不答。
小姨撇撇嘴道:“二姐,人家的院子,房契上谁的名字关你什么事?你不会看上那院子了吧?啧啧,亏你想得出来,就算人家把院子送给了云舒,那也是云舒的东西,你个当姨的好意思打外甥女的主意?真是的,也不怕人笑话!”
二姨面子上挂不住,拉长脸道:“小妹怎么说话的?我哪有打云舒的主意?我是想着三妹家已经有铺子了,那院子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不如
??!
唉,还是三妹有福气,家里日子越过越好,村里盖了大房子,城里置办了铺子,现在又白得一座大院子,真是羡慕死我了!我们家怎么就没这福气了?
眼看咱们家小兴明年就要县试了,咱们岳安镇上就那么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夫子,原本听说教云舒的夫子很有能耐,本想求三妹帮帮忙让那夫嵛指点指点,如今那夫子又走了,我一想就着急啊!”
云舒闻言松口气,原来是这回事,就算安夫子不走,人家也不会答应帮忙的,人家什么水平,哪能随便收弟子?像自己这么特殊身份的能有几人?云舒不禁略带自豪的想。
小姨闻言觉得自己先前话也过了些,想了想还是道歉道:“二姐,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误会你了!”
李氏也安慰道:“二姐不用担心,小兴从小聪明好学,县试肯定没问题!”
二姨愁眉苦脸道:“再聪明有什么用?若再让那糊涂夫子教下去我真担心咱们家小兴就这么被他耽误了!
三妹啊,听说县城南区附近有个学堂不错,哎,云舒干娘那儿子不就在那儿上的学吗?所以啊,我想把小兴也送那学堂去,只是这住处…唉,小兴的学费还是我东凑西凑弄来的了,哪儿租得起院子啊!
方才听说云舒她夫子有个院子,我想着三妹要回乡下,所以……”
云舒抽抽嘴角,这二姨转来转去还是想要那院子!不是云舒吝啬,那院子不仅是夫子的院子,还是自己童年成长的地方。
就二姨那些小心思,她要住进去,里面的东西迟早要被她搬空!别的不说,就师傅博物架上那些小东西,随便一个都能值上几两银子,二姨怎么可能不看在眼里?她要真拿去卖了当了,到时候你还不能说她什么,所以这院子一定不能给她,让她住都不行!
于是云舒道:“二姨,我夫子走的时候留信说不要随便动他东西,那院子里一直是他一个人住,回来要是发现里面东西不对肯定会生气的!”
“哎呀,我们就住住,不动他东西!你要不放心,把那贵重物什儿锁起来不就是了?”
云舒不耐烦了,懒得跟她拐弯抹角,干脆直接一口否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