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定定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同情,不过,转瞬便消失。此事,虽起因在老大媳妇身上,可最后做主的却是他们夫妻二人。阴差阳错种种,说到底,也是他们没有这福气,怨不得旁人。
老太君看了她半晌,转回首看着窗外,“乾天师批的命数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六丫头确是先天不足,不易养大。假的,则是那克父克母之言。乾天师曾欠郑国公夫人一个大人情。老大媳妇因知道老大身有暗疾,自个儿不能再生养,故而把念头动到了你的肚子上。当夜知晓你生了一对双生龙凤,便派人将八字送到了乾天师手中。可下面探听消息的人弄错了笙儿和六丫头的出生顺序。所以,乾天师来后,便将那命数批到了六丫头身上。我是后来才得知的,我刚得了消息,你们就已经将六丫头送了出去。我只能派人暗中劫下,将六丫头送到了老四手中。也亏得老四两口子尽心,才将六丫头一条小命救了回来……”
老太君转回头,“你还要处置六丫头么?”
三夫人呆怔失神,没有说话。
她真是自己的女儿……
她是被冤枉的……
她……是被自己这个做娘的亲手送出去的……
忽然间,她想起老太君寿诞那日在湖心亭,明思看她的那目光,心房蓦地一颤,“老太君,思儿她,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老太君看着她,颔了颔首,“她早就知晓了,却并非是我说的。是她自己查到的,就连老四两口子也不知她已经知晓。”
三夫人呆呆地,“她早就知晓了?”
老太君淡淡一笑,“我原先只怕是自己高看了她,如今——才知我还是低看了她。她的本事,比你能想到的还要大得多。如果我没猜错,她本不知太子殿下看中了她,而此刻,她只怕还在想如何脱身。”
三夫人呆了半晌,此刻回过神,“老太君,你是说她如今在太子手中?”
老太君点了点头,“她从将军府出来那日便被太子的人接走了。”
三夫人一惊,睁大眼惊异地望着老太君,只觉心乱如麻。
这么说,老太君对所有事情都是了如指掌了。
可是太子,太子怎么会看上……太子是什么时候看上思儿的?
老太君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猜疑,遂一笑,眸色几分深沉,“你可听说过天衣坊和云绣斋,还有白玉楼的方少东家?”
三夫人一怔,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天衣坊和云绣斋,如今,可是她们这些名门贵妇最常光顾的两家铺子。
她手上还有这两家铺子的贵宾卡。
老太君忽地掀了掀唇角,似笑非笑,“方府的方少东家便是咱们府中的六丫头!”
三夫人蓦地惊愣!
她虽未亲眼见过那个方少东家,但也听别的贵妇谈论过。说是除了身份低些,那少年虽身姿羸弱,但一身风华堪比兰竹。面若白玉,风姿卓越,很是芝兰玉树的一个妙人儿。
她还听三老爷说过,那方少东家能书数种书法,每一种都堪比大家之作。甚至其中一种,还是今朝几乎绝迹的狂书!
老太君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只那眸光却幽深无比,须臾,她垂眸笑了笑,“你可知百花会上,那太子拿出的《苍鹰图》是何人所作?”
三夫人已经出离惊讶了,心里纵然是有了答案,但看着老太君,她也说不出半字。
“那副《苍鹰图》和另外一幅小令都是六丫头送了笙儿,笙儿挂在昂山院,后被太子殿下看中,硬要了去。”老太君半耷拉的眼皮,余光瞟了一眼三夫人,低声笑了笑,“你不用看我,我也是最近这几日才知晓的。这六丫头瞒了我十年,我这辈子也算经历过些阵仗了。可这丫头这样的心性才干,别说亲见,就是听,也是未曾听过。竟然出在了我们府中……”
老太君语声中是低低的感慨。
若非在北将军府那日生了疑,她也万万想不到查出的事情这般惊人。
活了七十多年,见得多了,看得多了,听得就更不少。
可是,就连她,如今也不知自己这纳兰侯府究竟是烧了高香,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如今也不知是福是祸——竟然会出这样一个叛天叛地,视这时间规矩如无物,却又这般让人惊艳的,惊才绝艳又聪慧绝伦的孩子出来!
而且,竟然能这般隐忍。非但对自己的才华藏得严丝合缝,就算知晓了自己身世,也能稳若泰山。若非自己逼她入宫,想必她这一辈子只怕都打算将这个秘密藏下去。
念及此,她看向三夫人的眼中露出些怜悯。依她这双老眼看,那六丫头重情归重情,可绝情起来也是无人能及。
这老三媳妇眼下看着应是悔了,可那六丫头却未必肯给她这个机会。
三夫人只觉心中一片茫然,心底某处隐隐地又有些揪扯的痛。
怔怔地望着老太君,她忽地垂首落下泪来,“老太君,那,那孩子可是怨我……”
老太君垂眸不语,“你莫要问我,这丫头的心事,只怕除了笙儿还知晓几分,其他的,我也是不知。上回将她身边那叫蓝彩的丫头叫来,我问了半个时辰,却是一丝半点有用的都没问出。”顿了顿,叹气,“这六丫头是个能的,蓝灵如今是方师长的左右二膀,蓝彩嫁了带品的官身,还是秋池手下第一位的亲信副将——就连那傻丫头帽儿也能舍死去护住她……还有同那蓝星定亲的阿刁,竟然是郑国公流落民间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吧?那阿刁却是连郑国公府世子的位置都弃了,只认老四两口子这对义父义母。粗石也能琢磨成玉,咱们府里,哪个丫头能有这本事?这六丫头啊,我算是明白了。但凡她上心的,无论人还是事儿,她就能拿出十二分心来对待。可这不上心的,只怕她连多余的一分心思,也是不会出的。”
三夫人刚刚恢复了些的面色又变得苍白了。她想说什么,可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太君的话,她听明白了些。
她明白老太君是在告诉她,她亲手送出的这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凡,她恐怕不会原谅自己……连她身边的那个阿刁都能拒了郑国公府的爵位,这个孩子又怎会在稀罕他们这对将她亲手遗弃的父母……
三夫人怔忪地望着老太君,看着老太君眼中的怜悯,眼角的泪一滴又一滴的不停使唤的泉涌出。
她的女儿原本应该同汐儿一样,千宠万爱的长大。
可是,她从一生下来就一直在受苦。
可她竟然还长得这么好,这般本事……
心房的痛楚中,又夹杂出些许的喜悦,伴随的却是更重的苦涩。
三夫人缓缓地在老太君面前跪下,“请老太君救她!”
老太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此事你就不必再管了,我心中自是有数。起来吧。”
三夫人提着裙裾站起,满面都是泪痕,目光祈盼,“老太君,您会救她的,对么?”
老太君扫她一眼,“你不想她入宫?”
三夫人明白老太君的意思,含泪摇了摇首,“孙媳固然也不能不管汐儿。孙媳虽愚钝,但也知思儿若是有心入宫,就不会嫁到北将军府。她这样的性子,又是如今这般情形,进宫只会是害了她。老太君您救了她,就让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孩子有本事,到哪儿也能活得好好的。”
老太君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好了,把脸弄干净,回去吧。”
三夫人站在原地,一双凤目只看着老太君不放,满目希翼哀求。
老太君在心中无奈一叹,转过身,淡然一笑,“你就放心吧!若得金凤——如今我们纳兰侯府还能寻出哪一个长得像凤凰的?不管前路如何,如今这遭,我会想法子护住她的。”停住片刻,“记住,六丫头事儿任何人都不可泄出半字!就是老三哪儿,你眼下都得给我瞒着!”
三夫人从袖中抽出丝帕,将脸上泪痕揩干净,“老太君放心,孙媳省得——”抬眸起来,犹疑着低声道,“老太君若是救了她出来,能不能让孙媳见见她?”
老太君沉吟片刻,“如今这局势还不能乱动。看太子殿下的模样,对六丫头上心只怕不是一两日。”顿了顿,“而且,只怕这心,还上得不是一分两分的深!此时若是乱动作,只怕太子殿下未必能甘心。纵是六丫头能走,可咱们这一大家子都在太子殿下手心攥着。”
三夫人急道,“可思儿的身份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恐怕是不会见容……”
老太君沉了口气,撩起眼皮瞥她一眼,“这道理咱们明白,可也得太子殿下明白才是——咱们是旁观者清,太子殿下如今一门心思都是六丫头,哪里会想到这个?便是想到了,只怕心里也是不愿信的!”
说到这里,老太君也是心下烦乱,遂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待有了消息我自然会知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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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暗潮涌动恭贺LILIAN00童鞋成为《嫁夫》新任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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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暗潮涌动(三更)恭贺LILIAN00童鞋成为《嫁夫》新任护法!
明汐坐不住了。
书信送出去五日了,母亲未有只言片语送进宫来。
此刻的她,如何能想到三夫人如今的揪扯难言,只是心中隐隐不安。三夫人素来看她最重,甚至比纳兰诚这个长子和纳兰笙这个小儿子还要娇宠几分。自小而大,哥哥弟弟也只有让她的份,她的要求,三夫人从来是放在首位的。如今这般的情形,却是头一回。
她原想着,无论是与不是,按照往常惯例,不出三日就定有消息传回。
如今纳兰侯府,哪里还能寻出比她的事儿更紧要的事儿,更不用,她这番寻的是自己的亲娘。
明汐实在忍不住,又写了一封信让紫茹送出。
到了下午,三夫人的回信来了。
只寥寥几句,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让她不要误听人言,让她好好的在宫里侍奉好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尽心服侍太子殿下便是。
看过书信之后,明汐面色阴沉了下来,心里大是不快。
她写了整整两封信,母亲就只回了她这几句,还多是训诫之言。
将信重重往桌上一扔,她站起身,“紫茹——”
无人应声,一个蓝衣侍女轻步走了进来,“娘娘——”
明汐这才想起,玉兰今早把紫茹给要走了,面色遂沉了沉,瞥那侍女一眼,“跟本宫出去走走。”
说完,便提步朝外行。蓝衣侍女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
走出寝宫,经过太子寝殿时,她脚步微顿了顿。看了一眼门口站得笔直的侍卫,心中恨恨磨了磨牙,吸了口气,继续朝前。
不多时,便到了明雪的寝殿前。
黄莺这回未曾多言,直接进去禀报了一声,将她请了进去。
她昂首款款而入。
进到内殿的隔间,便看见明雪正捧了一本书在软榻上斜靠着。
明雪如今伤也好大半,只下颌那两道血痕在白皙的面容上分外显眼。
见到她来,明雪将书卷朝软榻上一放,起身站定,朝她行了一礼,“臣妾见过太子妃。”
语声平静,面容上也无往昔的畏惧之色。
明汐阴沉地望着她,也未叫她平身。明雪抬眸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就起来了,淡淡一笑,“太子妃可要入座?”
明汐眼神顿时阴鸷,朝前迈了一步,逼近明雪身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糊弄本宫?”
明雪静静同她对视,语声不疾不徐,平缓之极,“太子妃说的话,臣妾听不明白。”
明汐沉了脸,头未转,对身后的两个侍女冷声道,“人都给本宫出去!”
黄莺抬首看了明雪一眼,明雪朝她轻轻颔首,淡然笑了笑,“出去吧,我同太子妃说说话儿。”
两个侍女躬身一礼,退到了殿外。
明雪这般气度表现倒让明汐有些意外,稍稍一愣后,先前的怒火便升了上来。
冷哼一声,用轻蔑而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下明雪,“你莫非以为殿下多幸了你两回,你就能爬到本宫头上?你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样,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冷笑两声,绕着明雪走了一步,“如今你这模样,殿下怎未曾怜香惜玉?本宫还以为你有多得殿下的心,原来也不过如此。竟然将主意动到本宫头上,谁给了你胆子?想让本宫误会殿下,让本宫在殿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出丑么?看不出你倒有这般的算计,往日本宫还真真是小瞧了你!”
明雪垂了垂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回转身在软榻上拾起那书卷。书卷有一处被压褶皱了,明雪将那书卷拿到桌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处褶皱,看也不看明汐一眼。
明雪这般旁若无人的神情,让明汐不禁一愣。旋即生怒,迈前一步,正待开口。明雪却忽地转身过来,眸光幽黑无比——
明汐蓦地一怔,脚步顿住。
明雪定定看了她片刻,忽地垂眸低低一笑,语声似乎是微不可闻,却又字字清晰,“五妹妹,你莫要再想法子对付我了。即便,是我死了,殿下也不会皱下眉头。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休想怀上龙种——咱们俩,谁也别想怀上龙种!”
明汐倏地瞪大了眼,“你,你胡说什么?”
明雪轻轻勾唇一笑,瞟了她一眼,转过身,“太子妃慢走,臣妾不送。”
语声淡然之极,竟是无所畏惧之态。
明汐愕然惊愣。
明雪将那书卷拿起,竟然不再理会明汐,自顾自的朝内殿走了。
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消失,明汐缓缓地吐了口气,猛然一拧身,走出了明雪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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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审视着眼前的紫茹,“你不想留在太子妃身边?”
紫茹抬首看了一眼玉兰,咬唇不语。
玉兰轻轻笑了笑,“看来是舍不得太子妃娘娘——也好,那你就回去吧。”
紫茹一颤,“滕地”跪下,“不,不,请尚仪留下奴婢。奴婢什么活儿都能干,求尚仪别让奴婢回去。”咬了咬唇,她将双手衣袖轻轻拉到上臂处,“尚仪,求您让奴婢留下。”
饶是玉兰也算是见多了生死,可眼前两条已经辨不出肉色的青黑胳膊还是让她暗暗的吸了口冷气。
这太子妃好狠的手!
玉兰心中虽惊,面色却是不变,“你不是自幼就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么?”
紫茹将衣袖放下,低声道,“太子妃娘娘对谁都一样,奴婢——不过是个奴才。”
只简简单单一句,却是点名了明汐的心性。
玉兰垂了垂眸,“想留下不是不行——可我对你却不放心,你说该如何是好?”
紫茹怔了怔,目光倏地坚毅,“只要尚仪肯留下奴婢,尚仪说如何便如何。”
对于她这般的身份,只要能离太子殿下更近一步,那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从进到这仁和宫的第一日起,她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离太子殿下更近一些。
那个仙人般的男子,是她这一生最遥不可及,却又最坚决的梦想。
能留在他身边,便是做牛做马也是欢喜的。
静静地望着玉兰,紫茹轻声道,“尚仪不用疑心奴婢。奴婢就算赔上这条命,也断不会背叛殿下。”
玉兰一愣,渐渐地,她从紫茹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很快地垂了眸,“那就好——”顿住,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吃下去你就可以留下。”
紫茹只顿了一瞬,便接过药丸毫不迟疑的丢到口中,吞了下去。
玉兰挑了挑眉,“你就不问问这是什么药?”
紫茹淡淡一笑,“是什么都不打紧。只要奴婢无异心,尚仪自然会让奴婢无事。”
玉兰眼里露出几分赞许,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紫茹一怔,玉兰瞥了她一眼,“如今让你办的这个差事对殿下可是顶顶紧要——走吧,路上我在同你说。”
夜幕低垂中,紫茹从马车中下来。看着眼前暮色中深灰色院墙围起的偌大宅院,她只觉还有些回不过神。
怔忪地站了片刻,玉兰瞟她一眼,“走吧。”
穿过重门,一刻钟中,她们来到了第五进。
开门的正是彩衣。
看到玉兰,彩衣行了一礼,起身扫了一眼她身边抱着包袱的紫茹,便挪开了视线,推开一步。
玉兰问,“六小姐可好?”
虽在车上玉兰已经简略说了些,可此刻,紫茹依然不由自主的将惊异的目光看向彩衣。
玉兰只是告诉她,让她来伺候六小姐,陪六小姐说说话儿。让她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别问,只要能让六小姐开心些就行。
旁的,都未说。
可她还是不能相信。
玉兰口中的六小姐,当真是纳兰侯府的六小姐?
太子和六小姐?
她太过惊异!
她是个极聪明的人。虽然玉兰未说详细,但从玉兰的口气,她听得出太子殿下对六小姐似乎很在意。而且,更重要的是,六小姐留在这个院子里,似乎并非情愿……
太多的惊异,也有太多的疑惑,可是,都不能问。
她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玉兰尚仪挑中——不是因为自己对太子殿下表了忠心,也并非是因为可怜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是纳兰侯府中长大的丫鬟,同六小姐多少有几分熟悉,也能多些话头。
太子殿下竟然对六小姐用心至此……
紫茹深深惊诧。
看着这庭院中两侧抄手游廊和正面房前廊下的无数串红色袖珍灯笼,她只觉心神颤动。
这样女儿气的东西,定然不是这庭院原本有的……
在这一刻,她反倒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迫切。
她想见到这个六小姐——想看看是不是玉兰尚仪说错了,自己听错了……
可是,纳兰侯府还有第二个六小姐么?
彩衣比划了几个手势,紫茹一个也看不懂。
玉兰却笑着颔首赞许,“伺候得不错。”又问,“六小姐在做什么?”
彩衣方欲比划,却忽地停住了手势,朝后看去。
紫茹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看清,便猛地心房一颤,霎时呆怔!
——这,这真是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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