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烈语声虽是极轻,可明思却字字听得清晰!
万万没想到荣烈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只觉心房霎时紧颤难受,望向荣烈的清眸顿时幽深了几分。
静静望着,语声也是极轻,“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荣烈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见明思脸色霎时苍白几分,心里更添几分自恼之意。可话已经出了口,又听得那边路十三声息一顿,遂垂眸冷冷,只做不言。
明思只觉心房一阵钝痛!
就算看出荣烈这话有几分是赌气相激,可清晰入了耳,那字字便如尖针一般刺得一颗心生生发疼!
“我今夜同眉儿一起歇息。“明思轻轻闭了闭眼,丢下一句后就转身提步。
望着明思身影远去,荣烈唇动了动又紧紧抿住。
待明思身影消失,他才冷冷道,“听够了么?”
路十三缓步而出,走到他跟前,一字一顿轻声冷冷,“她定是未曾同你提及,我十二岁便净身入了大汉宫中寒衣堂!今夜半个时辰前,我们对月盟誓结拜兄妹!她不是不肯解释,不过是顾及我这义兄的脸面。荣烈,你竟拿秋池来说她……你真真是配不上她!”
十二岁便净身?
荣烈倏地惊愣,定定看向路十三,目光愕然。
路十三眉目间一片冷寂,捏紧手心的说完后,便折身朝明思离去的方向纵身轻掠而去。
他竟然是……
荣烈呆怔原地,一时间,只觉心下万千懊悔难言。
脚下一动想追上明思,又想到路十三已经去了。
这时心中才清明起来。
难怪她不让他去查路夜白的旧事,原来是为了维护他的脸面!难怪她什么都肯说,却唯独不肯将同路夜白的往事详尽道出……
同样身为男人,荣烈自能想象出这样的事实对于一个男人是如何之隐私。
一层纸捅破后,万事也能想明白。
明思那样的心性,路夜白对她恩重如山。她又怎会将他的这般隐秘随意道出?
同私情无干,而是出于尊重维护之意!
而路夜白竟然……
荣烈用力地闭了闭眼,生平头一回对自己生出一丝羞愧之意!
路十三追上明思后,明思只诧异了一丝便会意一笑。
两人也未多言,路十三将明思送到宴会大殿附近的僻静处,停下低声,“他不是有心的,你莫往心里去。”
明思笑了笑。也知路十三是担心她,点了点头,“我没事,你回去记得疗伤。莫要大意才是。”
路十三噙笑颔首。
明思回了大殿,宴会也差不多尽尾声。
出去这样长一段时间,自然有不少好奇目光探来。明思只觉心累,也懒得在意,只做不知。
太后习惯了早睡,明思回来时已经回宫歇息。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宴会终于散了。
荣眉走到明思身边,明思正欲寻她,于是便低声。“我今日去你宫里。”
荣眉微微一怔便笑,也不多问,只含笑喜悦,“再好也不过了。”
说着便挽起明思的手,携手比肩而出。
两人默契地放慢动作,待殿中众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步出殿门。青黛见明思同荣眉一道回寝宫,面上不免微微诧异。荣眉朝青黛使了个眼色。青黛会意的将神情收敛住,只带笑在前引路。
荣眉一面走一面看了看天,“今日这雪可落得浅了些,还想着明日能堆雪玩儿呢,没想着就落了一个时辰就没了。”
青黛在前方打着宫灯笑,“这可不是王庭的时候,大京的初雪那里能那样大?不过既是落了初雪,公主还怕没堆雪玩儿的时候?”
荣眉挽着明思嘻嘻笑。“思思姐姐,等下回雪堆起来了,咱们一道堆雪山玩儿。”
明思虽无多少心思,但也看出荣眉是刻意让自己开怀,遂笑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到半路,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王妃请留步。”
明思同荣眉停下脚步转身,只见一个青衣小太监快步过来。到了跟前,朝两人行了个礼,将一张字条递到明思身前,又口齿伶俐的恭声道,“睿亲王让奴才传话,请王妃今夜好生安歇,明日睿亲王下朝便来接王妃回府。”
明思接过字条也不打开,只淡淡点了点头便转身继续前行。
荣眉见那小太监还一副等回话的神情,“等什么等?还不赶紧回去回话。”
那小太监才回神过来,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明思待荣眉跟上后才低声道,“如玉同颚敏还侯在凝香宫,你帮我安排一下。”
荣眉点头,唤过身后的一个侍女低声嘱咐了几句。
那侍女遂领命而去。
明思多少有些打不起精神,一路再无说话。
荣眉也是个乖巧的,见明思意兴阑珊也就不再开口相扰。
一路静默的回到寝宫,青黛便吩咐侍女们伺候梳洗。
不多时,先前领命而去的侍女也拿了荣眉的牌子将如玉颚敏二人领了进来。
两人接替了侍女服侍明思梳洗换衣,换了寝衣出来,明思便发话让两人下去歇息。青黛也极有眼色的吩咐侍女们带两个丫鬟下去安寝。
荣眉拉着明思上了自己的寝榻躺好,青黛同两个侍女将重重纱帐帷幕放下,又将殿内灯火熄得只剩一盏暗红夜灯后,也轻手轻脚退下。
偌大的殿内顿时宁静。
半晌之后,荣眉听得明思呼吸未变才试探着轻声问,“思思姐姐,你可是同十七皇兄不高兴了?”
明思低低叹气,默然片刻后才开口轻轻“嗯”了一声。
荣眉偏着脑袋看着明思好奇,“那――十七皇兄写的字条怎么说的?”
“我没看。”明思回的却干脆,“撕了丢到水里了。”
荣眉顿时噎住眨眼。
明思淡淡一笑,“可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荣眉赶紧摇首,颇有几分同仇敌忾,“定是十七皇兄不对――他向来被人宠惯了,有时候不讲理得很。肯定是他不对!”
即便是明思心情再不好。听得荣眉这般说话也忍不住失笑,“傻丫头……”
荣眉伸手揽住明思,将头靠拢明思颈侧看靠拢,“十七皇兄这会子只怕是后悔得紧,思思姐姐干脆多陪我住几日,好生气气他!”
说着困意上袭,打了哈欠。
明思忍笑抚了抚她的发丝,“知道了。睡吧。”
荣眉满心舒爽的偎紧明思,含糊嘟囔了句,“思思姐姐你身上真香……”
明思轻抚她发丝不语。
不多时,荣眉绵长柔缓的呼吸声便均匀响起。
明思垂目看着她的侧脸。眸光怜惜。
轻轻替荣眉掖了掖被角,明思转首望着帐顶,自己却是了无睡意。
情深时万事不觉,一旦矛盾暴露,才觉字字刺心。
她也预想过两人相处不会是一帆风顺,可真正面对,才知原来会这样的让人难以承受!
即便是现在想起荣烈最后说的那话和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心房还是会一阵阵发疼发冷……
用力将双目闭紧,明思竭力不让自己去想。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痛楚丝丝。
不知过了多久,仍旧是半分睡意都无,脑子却愈发有些昏沉。
实在躺不住,明思轻轻披衣而起。不好吵醒外间守夜的侍女,明思只好轻步走到桌前坐下。
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心中又有些后悔。
早知会这般失眠,自己还不如回王府。就算睡不着也拉着那人一起――好过自己一人难受!
在桌前坐了许久,直到身上有些发凉,明思才回到榻上躺下。
这一回才算是睡着了。
可睡得昏昏沉沉,一夜并不安稳。
翌日一早睁眼便觉有些鼻塞,脑袋晕沉。
怕荣眉看出,明思起身梳洗完,撑着用了些早膳便开口要走。
见明思坚决,荣眉只以为明思心里挂念荣烈想早些回府。遂也不多留明思,同青黛一起将明思送了出去。
青黛将明思送到宫门处,明思带着如玉颚敏二人上了荣眉安排的宫中马车。
布罗沙鲁两人送了荣烈来上朝,正好也领了旁的差事,将荣烈送到后两人便驾车离开。
青黛原本依着荣眉的吩咐,想着若是在宫门前看到睿亲王府的马车便出声交待下。结果出来并不见人,也就闭了口。
明思虽未出声,但上车前也朝睿亲王府马车停靠的位置余光扫了扫。一眼看去空落,心里也有几分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
遂无多言的上了车。
马车缓缓驶动后,明思脸上才维持不住的露出倦色,将头靠在车壁上,双目闭起。
如玉颚敏相视一看,坐在明思身畔的颚敏低声关切,“王妃,可是身子不舒服?”
明思也不强撑,“嗯”了一声后轻声,“头有些疼。”
如玉闻言一惊,旋即明白为何明思要急急回府。明思应是怕过了病气在宫中,惹人闲话。
又见明思面色有些苍白疲乏,顿生几分心疼。同颚敏对看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撩开一角窗帘看到了何处,心急着早些回府。
此际,天上又有片片雪白飘然而落,竟是又下起雪来!
如玉赶紧将车窗帘放下,见车中铜炉暖意融融散出,心中也松了口气。
察觉两个丫鬟有些屏气凝神,明思睁开眼温和笑了笑,“只些许不爽利,你们莫要担心太过。回去睡一觉想必就好了。”
方才说着,下一瞬车顶便传来有物体透体而入的破空声!
紧接着车身随之一颤,赶车的侍卫厉喝声起,“何人胆敢行刺?”
明思三人蓦地一惊对视,颚敏侧耳听了听,忽地抬首看向车顶,“不好,车顶好像着火了!”
明思也听出车顶有“霍霍”的燃烧声,似乎是有什么助燃之物,火势听起来还有些猛。
还未等明思反应,只听车顶又传来一声物体落下的声音。下一刹,车顶便“轰”火势炸开――只一个眨眼间,车顶虽未被即刻烧穿,但那熊熊燃烧的热浪便透过封闭的车厢传入!
“贼人丢了桐油,王妃请速速下车!”赶车的侍卫一面竭力控制住被火势惊了的马,一面出声警示。
虽知晓此际让明思下车并非良策,可火势凶猛,明思留在车上也不能稳妥。
这一点明思自然也知晓。
看着两个满面惊色的丫鬟。明思咬了咬牙,“咱们下车!”
颚敏坐在靠车门的位置,闻言吸了口气,一把将车门推开。探首一望。只见他们的马车正好行到一条长巷,两侧不知是何人府邸,除了高墙之外便再无半分人迹。
颚敏也只情形不容多思,极快看了一眼后便跳下马车,又目光四下一望,才伸手去接明思。
明思扶着颚敏的手跳下,转首朝车顶望去,只见摇曳熊熊的火舌中隐约有插在车顶的箭尾露出。心下顿时明了――有人先发了火箭射中车顶,然后才丢了包了桐油的油纸包在车顶……
一想明白。心中霎时一凛!
既然能丢桐油纸包到车顶,那说明歹徒应该就在――
一念未完,明思本能地抬首朝对面高墙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正正笔直站在数米之遥的高墙上,正对着她张弓欲射。风起凛冽,将她的黑纱帷帽吹起,露出了……
明思看得猛然一惊。正当脑中有些晕眩,一时间竟然忘了躲闪!
只听颚敏低呼一声,下一瞬,明思便被颚敏扑来的身形挡住!
而那原本朝着明思透射而来箭矢却射到了颚敏的背心!
利箭穿透人体的声音是那样清晰,明思一惊反手将颚敏环抱住,“颚敏!”
颚敏睁开眼看了明思一眼,似乎想回首却没了力气,头努力撑起片刻。轻轻垂下,昏了过去。
这一刹那,明思只觉心中锐痛之极!
若非颚敏舍身挡住,那箭瞄准的应该是她的心窝!
低声唤了颚敏两声再抬首朝那高墙处望去,只见那道纤细的女子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遭此猝然变故,如玉也吓白了脸。帮明思扶住颚敏后也心惊颤颤地四下里搜寻,“王妃?”
明思用力沉了口气,“没事儿,人已经走了。”
赶车的侍卫也是经了场面的。先控制住马,听明思主仆下了车,便动作利落的将双马卸开,牵着马快步走到一边将缰绳系在树上,这才几分心惊的转身朝明思主仆三人行来。
他自是也看到了墙上的行刺之人。可他发现的时候,那行刺之人已经发箭。他只看到那人似乎是僵了一瞬,他当时也是心中一颤,后来听得明思的惊呼声,才心头一松 !
不管如何,没伤着睿亲王妃就好!
一个松气间,凶手已经消失不见。
走到燃烧的车厢后,果然中箭的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
一时间也有几分犹豫,不知该如何建议为好――这丫鬟已经昏迷,看着伤势似不轻……
明思却当即立断,“你带颚敏,我带如玉――荣安堂就在两条街外,先救人!”
见明思果决,他也不再多言,一颔首便转身将两匹马拉了过来。
明思让他先先上马,然后同如玉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颚敏扶上了马。没有配马鞍的马并不好骑,明思嘱咐了他一句,让他先行。
带侍卫带着颚敏前行离去,明思也拉着如玉上了马。好在宫中的马车所配皆是性情温顺的良驹,明思让如玉抱紧她的腰,缰绳一抖,马儿便撒蹄前行。
到了荣安堂,大夫已经在替颚敏查验伤处。
明思忧心上前,大夫细细查看后宽慰道,“伤口虽离心口只三分,但好在避过了要害心脉。且送医及时,只需好生将养按时换药,只要伤口护理得当,应是无性命之忧。”
明思一颗悬起的心这才落下。
原本身体就有几分不适,这一番心情起落折腾,此际心落到实处,反倒是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
见明思身形摇晃,如玉赶紧扶住。“王妃?”
明思稳住心神,也知此际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扶住如玉看向那侍卫沉声交待道,“烦请到睿亲王府通报一声,让卓都来这里接我们。”
待那侍卫应声领命而去后,明思才软软靠在如玉身上低声道,“我只怕有些撑不住……你莫担心……只是力乏罢了。”
说完,人便闭眼晕了过去。
如玉又是心痛又是着急。只扶住明思迭声唤大夫来看。
那侍卫也知事急,一路将马拍得飞快。
到了睿亲王府便急声通报,门房一听大惊,忙向府中传话。
不多时。大管事并外院管事便急急而来。
正分说着,卓都也听得传话出来。只听了紧要两句,卓都便当机立断让大管事发响箭传信荣烈,自己则随着那侍卫急急赶往荣安堂。
睿亲王府这一团忙乱自不必说。
正在外间办差的沙鲁布罗二人见得响箭升起,便知定是府中出了大事。而这三色的响箭在荣烈大婚两月后便已特定为王妃专用――两人心神一震,勿须多言便停下手中差事,上车朝宫门处飞驰而去。
到了宫门处,布罗赶紧递上牌子让人传话给鹿儿公公。
正巧眼下接近年底,朝中事务并不繁忙。接到布罗急信的鹿儿公公只等了片刻便等到了荣烈散朝。
一早上都心不在焉。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将明思道歉哄回荣烈哪里能想到竟会出此变故?
闻讯后顾不得其他便展开身法,朝宫门处急速而去。
到了宫门外时,布罗也收到卓都所传信息。荣烈听得明思并无受伤,那骤然收紧的一颗心才缓下一口气。
下一刻,布罗又低声道,“王妃似身子不大好,加之又受了惊扰……卓都赶到医馆时。王妃已晕迷不醒……眼下卓都已经将王妃接回府中,也遣了人去接王老了。”
荣烈闻言心中只觉比昨夜还多十倍百倍的懊悔,面沉如水听完,不发一词便上了车。
布罗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快步走到车头只低声催促沙鲁将车赶快些,好早些回府。
回到王府,正赶上王老御医替明思诊了脉出来写药方。
待王老御医写完方子,荣烈才上前询问明思病况。
王老御医看了一眼荣烈。“王妃这病应是数日前受寒而起,加之心思郁结,忧思伤了肝脾之脉,又兼寒气入了肺脉。原本这病也算不得如何严重,可今日心神骤然大惊起落――”说到此处顿住,王老御医叹了口气。“王妃体质本不及常人,万幸王妃素来性情开明,故而这身体才堪堪维持得住。若换做旁人,只怕早已――”
荣烈听得一颗心高高悬起,用力吸气才将心神稳住,“还请王老直言。”
王老御医叹息摇了摇首,没有直言却问荣烈,“不知王爷寻的药材还需多少时日才能齐全?”
荣烈心中一凛,看着王老御医只定定沉默。
王老御医见状也明白几分,“王爷也不必太过心急。虽说愈早愈好,只要王妃能舒心安养,半载一年内也应是无大碍的。 不过所谓十分养病七分养心,若再这般忧思过虑肝气郁结可是不成的!王爷还要多开导些才是。”
荣烈心中难受,只默然颔首。
一旁的帽儿却看出些不对来,只拿一双眼狐疑地在荣烈同门外站着的沙鲁布罗身上轮流的打转。
沙鲁昨夜就在帽儿跟前装了一晚上的糊涂,此际见帽儿梭子般锐利的目光,哪里敢接,只低头装看不见。
待王老御医说完,沙鲁赶紧接了送王老御医的差事,让莲花拿着药方跟着去抓药顺便送王老御医回府。
见沙鲁跑得飞快,帽儿走到门口还没出声,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帽儿将质疑的目光投向布罗,布罗摸了摸鼻子,余光见荣烈朝内间行去才低声主动苦笑着开口,顺便也替沙鲁撇清,“我们真是不知道――你也知道,按规矩,我们是连宫门也进不了的。你要问也该问如玉才是。”
如玉在府中她早就问明白了!
可如玉此刻还在荣安堂照顾不便移动的颚敏,方才她只顾着接明思回府,在人家的地盘上,哪里又好问个详细?
虽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但按明思的性情绝不会轻易在外留宿,这一点帽儿是能笃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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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感谢衣锦童鞋对嫁夫和77的大力支持~~谢谢~
ps:大家的评论都看了。很能理解大家的感受。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感觉。这件事上其实很难讲绝对的对错。大家不妨将自己换位到荣烈、路十三,还有明思身上去想就行了。
世上的事,许多其实也是这样。没有绝对对错的选择。而是需要爱和信任去包容。
明思的错不在对路十三关怀,而在于她还不够懂爱,她没有给予荣烈真正的信心。
真正的深爱怎么可能理智?
不过放心,77会一步一步写下去的。明思其实是个感情上有些幼儿的人,因以前是经历,真正的性格又过于的自我保护和冷情。
荣烈是最适合明思的白瑞德。
大家放心,荣烈会激发出一个真正的明思来。
大家稍候,给77支持和努力,让77努力的写下去,尽量将心中的故事 表达完整!
谢谢投给77的粉票~~
唉,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一旦希望就很容易失望~~
看到零落孤寂的页面,77黯然很是神伤啊~~~
第六百五十六章 情乃双刃(恭贺涛妈妈升任《嫁夫》掌门!还欠15更)
再加上方才荣烈那把的神情,帽儿百分百断定一定是昨日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儿——且缘由也肯定同荣烈有关!否则即便是明思想留宿宫中,荣烈也不会轻易答应!
但凡有关明思的事儿,帽儿总能超常的发挥出自己的智慧。
见布罗也的确是不知晓多少内情的模样,帽儿也不好再咄咄逼人的追问。
想着明思的病情,又想着颚敏如今还人事不知的躺在医馆,帽儿只觉满心都是烦乱之意。
垂眸思量了片刻,她转身便欲进房去看明思。
布罗赶紧低声出声唤住她提醒道,“主子刚刚才进去——”
“我进去看我家小姐同旁人有什么相干?”帽儿正在怨气当中,没好气的回了布罗一句后,转念又想起荣烈头日里还让那对姐妹花陪了大半日,更添三分气恼。
“哼,都不是什么好人!”嘀咕着哼了一声,折身便朝内堂行去。
气呼呼地走到内间门前,里面却传来明思的声音,似有些哽咽若泣,“……走开!不想听你说话,不想看见你······”
帽儿蓦地顿住。
又听荣烈低声轻哄,“都是我不好…···”
听得两句后垂了垂眸,帽儿咬唇转身轻步走了出来。
布罗也机警,见帽儿走出,低问,“可是王妃醒了?”
帽儿瞥了他一眼,狐疑看他抬眉,“你真什么都不知?”
布罗一噎,只讪讪而笑。
明思是在王老御医诊脉时醒的。
心里很乱,不想睁眼。
只隔了两道墙,又没关门,荣烈和王老御医的对话自然也是听见的。
“心思郁结,忧伤肝脾……”
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脆弱了?
她竟然全然不知。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流泪。
她素来认为自己是情志坚韧的那种,再难过再复杂的情形都能理智的去考虑·向来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极好。
可这一刻,却是真的很想流泪。
听见了荣烈的脚步声,也听出了那放得极轻的脚步声中的沉重之意,这一刹·心头又生出刺痛感。
不喜欢这种感觉的自己,也不想面对。
她闭上眼,侧身朝内。
床榻缓缓下陷,熟悉的气息近在身后。
她知晓荣烈能看出她是否沉睡,可是就不愿意转身。
下一刻,荣烈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手指曲张将单薄的肩头笼住·语声低柔显出几分讨好,“思思······”
明思闭眼不理,眼中却有酸烫的热意。
她从来没有说过头话的习惯。
在她眼里,只要是口中能说出的话,那多少都带了几分真意。
荣烈不完全明白内情,他可以怀疑她同路十三,他也可以质疑,她都能接受。可是——他怎么能计较秋池!怎么能说出让她替他求侧妃的话!
除了路十三的那段隐秘·她对他再无一分隐瞒!
她以为天下间再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所有,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而不给她一分的解释机会?
他怎么能……那样的戳心?
不自觉的咬紧了唇,再一想到那高墙之上黑纱下的女子面容……心头更觉难受!
荣烈的手指微微收紧·“思思,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我昨日就悔了……”
明思身体蓦地一僵,下一瞬,转身过来,苍白的面上点漆乌眸黑幽定定,“路夜白同你说了?”
笃定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荣烈面上一僵,目光几分游移尴尬。
明思神情一变!
她早该想到的!
难怪他态度会转变那样之快!难怪会带纸条给她!难怪此时态度这般!
她早该知道的!路十三从来不会让她有一分为难······昨日荣烈那样辱他之后,他竟然会同荣烈说——他该是如何一种心情······
明思闭了闭眼,蓦地抓起一个锦垫朝荣烈丢了过去,“你走开!你走!”
声音的控制住的压低了·可热烫的眼泪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荣烈不躲,锦垫砸到身上落下,伸手抓住明思的肩膀又不敢使力,低声赔笑道,“别生气了,这回都怪我·你怎么罚都好,只别不理我就成!”
怎么罚都好?
明思听得心头只觉阵阵气痛!
这人太过随心所欲!高兴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不遂意的时候更是什么话都能说!
“我有什么资格罚你?你身份那样高贵?”明思一把推开他的手,止不住的热泪淌落,“走开,不想听你说话,不想看见你······不是要求侧妃么?我明日就去替你求!”
“都是我不好,是我乱发脾气乱说话!”见锦被掀开,明思单薄的衣衫露在外面,荣烈不敢仲手再去碰她,只拉起锦被欲盖,迭声恳切认错,“昨日是我猪油蒙了心,一看见你同他一起就受不得了。一时没控制住就胡言乱语。除了母后,这天下的女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你一根头发!什么鬼侧妃的我真没想过。咱们不是说过了,这辈子你就我我就你,生死都只咱们两个。我那时是气昏头了,我,我若看得上旁人,哪里还会等到——”
“你走开——”不提这话还好,一提明思更觉一口气堵在心头,眼泪落得更急,大力挥开他的手,“你今日可以说这句,明日也可说别的,只凭你睿亲王殿下高兴!这天下只你身份高贵不同,旁人都是猪狗——你睿亲王赏人脸面就该接着,不愿赏的时候我就该受着?那还真得让殿下失望了!我这人人贱骨头重只怕受不得殿下的好!做人就该一个钉子一个坑,言而有信!想让我信你,好—你既是说了要求侧妃,那就去说到做到!”
什么鬼侧妃!
荣烈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
又见明思乌发披散凌乱,小脸苍白泪痕斑驳的模样,心头只觉一阵阵酸疼发紧,说不出的怜惜心痛。
自己怎就昏头说出那样的气话?
她是何种性子自己不是最知晓的么?当时怎就中了心魔不听她回来解释的话?
往昔再激烈的场面,她也是自己暗自伤心何尝这般气急激动过?
就算当日看到围剿秋池的有自己手下的黑甲军,她也没对自己质疑发怒过一句自己怎就不信她不清醒了呢?
在这一刻荣烈才算是真正又多明白了明思几分。
她并非是不在意自己才不吃醋,而是她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也都信在心里。
她知道自己在赌气,所以才不会去吵闹去使手段。
在她眼里旁人如何从来不重要,重要的只会是在她心里该重要的人。
她从来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坚持。
所以她不屑也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去算计仇恨那些靠近自己男人的女人。在她心里,唯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早该知道,她跟旁人是不同的。
只要旁人没有真正伤害到他人,没有真正的恶意,她都会宽容理解。
她这般剔透分明的性子又怎会在自己已经确定的情形下去同自己去阄那莫须有的一场,去为难那些不相干的人?
自己真真是被嫉火冲昏了头了!
王老说她心思郁结忧伤肝脾她这两日想必心里也是暗暗伤心不少。今日又遇上那一出惊险。看着颚敏替她挡箭,按她的性子,眼下心里定是难受之极……
自己不是明明早就知晓她是个愈苦愈藏的性子么?
越是难过就越是将心思埋得深,不肯让身边人同她一道难受替她担
望着明思那单薄苍白的模样,此际,荣烈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心疼后悔。
只见明思说完那段气急的话后便垂眼不看荣烈,少了几分血色的唇虽咬紧了,可那眼泪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只片刻,雪白的素色寝衣前襟就湿了一片。
明思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偏生那泪却怎么都忍不住。只能偏过头将脸朝着床内侧,不愿让荣烈看到自己的脸。
荣烈被明思推搡得只坐了三分床沿,明思虽是偏首转过,他看不到明思眼泪流出的模样却能看到那精巧下颌下一滴接一滴无声落下的晶莹。
静谧的空间中,似乎连空气的流动也带出些令人伤怀的氛围。
荣烈将身体坐进床内几分,动作轻柔却坚决的将明思揽进怀中。明思先没注意他的动作,待荣烈挨到她时才察觉。身体一僵就欲挣开。
荣烈长臂一环顿时锁紧,将明思娇小单薄的身子紧紧锁入胸膛靠紧,他才低低开口,“路夜白说得对我是真有些配不上你——”
明思抵在他小腹的手霎时一顿!
“你懂我十分,我却只懂你七分。”荣烈语声低沉,“我只顾着自个儿的感受,却没站在你的感受和旁人的感受上去想过。我打小过得太顺,无论旁人心里怎么可面上总会顾及让着我。所以我总少有替人着想,也极少顾及旁人的脸面。可我这心的真的往昔说的那些话也全是真的。昨日说的那些混帐话,其实说了我就悔了。可想着路夜白在一旁听着,我就拉不下脸面往回收。这辈子我在意过的东西真是不多。其他再在意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就不能过,可独独有一样有过过就再也离不得,连想也不能朝那里去想。你走的那几月,我每日脾气都不能好。不想你的时候心里觉着空,可一想却又心烦气躁得紧,看谁都能不顺眼,连沙鲁布罗都不敢朝我身边凑—”
眼泪依旧在溢出,却没开始那般急促,明思的手缓缓松开放下。
察觉明思的动作变化后,荣烈心底感伤难辨的低叹了一声。语声也跟着微微一顿,手臂情不自禁地又再收紧了几分。
微呼了一口气,将明思那幽香柔软的身子全然的纳入自己的怀抱后才又继续低声,“猜到你回来的那一刻,我脑子好似一下子有些空白。有一会儿功夫,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自个儿在做梦,生怕自个儿又在做梦。从你回来咱们真正在一块儿才五十八天,可我却觉得咱们好像已经这般快活的过了一辈子似的。有时还会觉着也许上辈子咱们就是这样过了一辈子过来的。每日睁眼的时候是高兴,闭眼的时候是不舍得。从来没想过日子能有这般的快活的过法,好像怎么都不能够。有时也后悔,后悔自个儿为何不能早些眼神儿好些。明明咱们十二年前在宫里头就碰上了我这样的聪明——怎么就没看出你这小丫头同旁人那般不同?若那时候让沙鲁想法子把你偷回王庭,咱们兴许早就好上了!”
明思的身体僵了僵,荣烈低低一笑,语声低柔轻轻,“在笑我傻是不是?”
眼泪已经止住,明思垂首不说话。
荣烈低低笑了笑,将下颌贴紧明思的脑侧“我也知这个想法是极傻的。世间事万般皆有缘法——我若真将你掳了回去,我会喜欢上你应是定然。可你只怕会恨极了我,怨我将你同爹娘分开。这后头的事儿那就真说不准了。”顿住,轻叹了口气,“其实我这般胡想的真正缘由只两个。若是我真早早将你带走,兴许你后来就不受那样多的苦。这是一个。而第二个,我却是想,若是咱们早早的在一块儿你便再不会识得其他人。秋池、司马陵、路夜白……你会被我藏得好好的,谁也不能瞧见······思思,我心里头难受但凡一想到自个儿竟是最后才发现你好的那个一想着这个我心里就堵得慌。秋池是头一个同你拜天地的,到死的时候,他心里也只念着你…···路夜白救过你那样多次,还有一回是从我手下救的你……你也想过同他一起浪迹天涯·……这些我都比不了,也没法儿去比。我嘴上虽总不认输,说他们如何如何,可我心里却是明白的。倘若我是女人,保不定也会对这样的男子动心。不知晓你们的那些旧事,我会胡思乱想。可真正知晓了,心里却更是不定。所以我一早就看路夜白不顺眼我也确实在他跟前说过不少不中听的话。他同你是生死患难过好几回的,我真怕你有一日会发现自个儿原来对他是上心的。这点我不是胡想——因为我自个儿就是这般。明明在大雪山的时候就对你动了心思,可却是过了好几月才弄明白自个儿。可我不敢同你挑明这点,只想着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不许的。不让他见你,不想你们再有往来,不管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他◆子久了,我总能将你的心给占满了去。所以,听到你给他做衣裳做鞋,我便气恼得紧。
昨夜见你们在一块儿便受不得了……那些混帐气话原先从没想过,可那时候心里堵得难受,又觉着自个儿在旁人面前落了面子,脾气一上来不知怎地就胡言乱语了。心里只怨着你不替我想,却没想自个儿是男人原本就该是让着你才对。”
低沉长长的一段话听在耳中,明思闭上眼,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
若说没有触动那是骗人的。
她一向自诩清明理智,也的确看出了荣烈这两日是在同她赌气。可她没有看出也未曾想到的是,荣烈这般从来自持自傲的男人原来也会这样的不自信,荣烈心里原来也有这样多的患得患失······
明思酸涩难言。
感觉到明思情绪气息的变化,荣烈心下微微一松,下颌在明思柔顺黑亮的青丝上轻蹭了蹭,“千错万错都是我,随你怎么罚都好,只莫要再生气,也莫要再伤心,更不能不理我……至于那求侧妃的胡话就只饶我这一回,日后我若再说这样让你伤心的混帐话就让我烂肠子烂心烂成十八—”
明思蓦地抬首看了他一眼,清眸深幽,荣烈赶紧顿住,下一瞬,唇角弯出一丝笑意。
停住咳了咳,又低声笑道,“说真的,前儿个老十六送来的那两个我连眉毛眼睛都没看仔细,只叫她们隔了十来步坐着,没让她们近前。那时候心里乱着呢,就想着你会不会来寻我,何时来。又想着你若来了,我该什么眼神儿该怎么说话。谁知什么都想好了最后却是干坐了大半日……昨儿个实在不想再演了干脆就去了俊儿府里喝酒······”说着停下,微微俯首相望,眸光温柔深深地凝视,“思思我旁的不怪,只怪自个儿不够聪明,不够明白你。我的思思是世上最聪慧最干净的女子,我不该用以前见过的那些女人来想你。我原本就该信你宠你让你,这回却偏生昏了头让你伤心——是我不对,莫生气了,生气伤身咱们还有一辈子呢。若从未有过你,我自也能一世百年。可如今已是回不得,若是失了你,我只怕会生出逆天发狂的心思来······”
说到最会两句,那语声已是自语般的异样轻声。
明思已怔住。
不知何时,两滴清泪缓缓再度溢出。晶莹凝结在眼角,颤悠悠一顿才热烫烫地顺着脸颊泪线滑落。
这一刻,她只觉自己心房从未有过的狭小。
好似有无数难以描述却让她无比难受的情绪累积交织在一起将那颗狭小的心塞得满满发胀。
心房太小,空间太时候,情绪却太多太复杂心撑得难受。
好像有许多的话想说,有许多的情绪想表达,可是堵得太满,反而让她说不出半字清晰。
见明思本止了半晌的眼泪又流出,神情又怔怔呆呆的模样,荣烈心中倏地又一紧,生出一分慌意,只怕自己那句说得没对。
可左思右想自己方才好像也没说什么混话才对。
“思思?”抬起手用指腹替她轻轻拭泪,眼底满满都是怜惜心疼,“怎又伤心了?若是我说错了话——”
还没等荣烈说完明思却猛然双手一抵推开他几分,泪痕宛然的苍白小脸蓦地抬起相对。对视一刹后,唇颤了颤,还没说话,下一瞬眼泪便串珠般的急速落下。
明思猛地将头偏开一边不看荣烈,语声却是哽咽发颤“我讨厌你……”一顿又哽住,语声却蓦地低了下去,“荣烈······我讨厌你……”
明明该是一句怨恨的话,可话声中满满却都是柔肠百转的伤心自怨,听不出半分对他人的怨恨之意。
荣烈如何听不出来?
一瞬间,一颗心柔软得没有办法再软······
轻轻抬手将抵在自己胸口的一双柔荑拉下,紧紧收拢掌心。他只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紧,“是荣烈不好,该让思思讨厌······”
听得荣烈这样的话,明思泪落得更急。片刻之后,她忽地转过泪意满面的脸庞,双手猛然朝后挣脱抽出。下一刻,并无几分力道的拳头便急促落在荣烈的胸口。
只见那双黑亮大大的眸中一层水光盈盈,泪随声落,“我讨厌你你一生气就不听人解释,我讨厌你明明说过的还拿旁的女人来气我——”说着顿住,语声蓦地又哽咽了几分,“说了吵架不能撵人可你却那么晚才回来。。。。。。心里生气明明可以说出来却偏要说那些让人戳心的话·……想同你说话你却只摆冷脸······你不知道我有时笨得紧么······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才是对······心里头好多话可有时就是说不出来······我其实一点儿都不聪慧一点儿也不聪明···…很多事我都要想许久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自个儿在意的人都对自个儿好可又怕自个儿还不了同样的好……我不怕欠你的······欠你的我可以用一辈子来还······我不会我可以慢慢学······我只怕像欠秋池那样再欠别人…···我也讨厌自己怎么就开不了口…···你晚回来我该朝你生气的……你寻别的女人我该朝你生气的……你摆冷脸我也该生气的……生气就该说出来······早说出来就不会听你说那些戳心的话了···…你不会乱想我也不会难过······”
明思哽咽停住咬紧了唇,一双手早已松开正正抵在荣烈心房的位置。明思想收回荣烈却是不让,伸出双手紧紧按住将那掌心用力覆盖在自己的心跳之上,毫不容退缩!
77的话:感谢涛妈妈一路的支持和鼓励!
爱情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命题。如何解这个命题在于每个人的性格,也在于爱得有多深。
谁先动心谁先输,谁爱的深谁更吃亏。
但无论谁先动心,也无论谁爱得更深,在相爱时只要足够的用心,不要去计算自己的得失,那么最后即便的输了亏了,其实都应该无憾。
只要那个人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