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觉得陆修远不在家,自己出来秀孩子的日子真的是太爽了。
空气是如此清新,阳光是如此美好,小宇是如此贴心,果果是如此可爱,周围人的眼光是如此羡慕!
额……
那个女人……
“小宇,好好看着果果,妈咪去去就来。”灵溪交代一声,起身就要走。
小宇顺着妈咪看去的眼神,一眼看到一个成功的男人,穿的气质优雅,长的还算不错,在这些来散心的人群中算是鹤立鸡群的。
小宇一把拉住灵溪的手臂:“妈咪,叔叔走的时候不是交代你了么?不能随便和男人搭讪,说话,也不能多看。”
灵溪一听小宇这么说,心头的小火苗是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唐墨函宇!你别忘了,你可是妈咪的儿子,不是你叔叔的小间谍!若是你以后再把妈咪的一举一动回报给你坏叔叔知道,我……就把果果送季承家住半年。还不让你去看的那种!”
危险,赤裸裸的威胁。
灵溪从不觉得威胁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宇是什么英雄所为。相反,对于小宇小样的臭小子,只要能降服他,就是用什么招都不过分。
而果果,就是小宇的软肋。
小宇一听妈咪瞪大眼睛威胁把果果送继承家,顿时松开小手,安静的退到一边。低头逗着果果,一副装着看不到灵溪要干嘛的样子。
灵溪满脸得意,臭小子,老娘不发威,当我是软柿子呢?
小宇为了能天天看到果果,瞬间就决定背叛叔叔,对妈咪的兴味熟视无睹。
小宇有做事的底线。他的底线不是忠诚,不是善良,就是果果。
从果果没出生,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责任。现在果果都女大十八变,从丑丑的小猴子,变成超级可爱的萌娃了,会撒手看着妈咪送到季承家?季承那小子就对果果没安好心,自己一样看不住,就想偷亲果果。以后应该好好教训他,让他断了对果果的非分之想。
这是一个六周岁孩子的心理活动轨迹。
灵溪向着那气质优雅的男人走去,男人目露暗喜,面色不动,却在想怎么接受一场艳遇的邂逅。
只是……
灵溪华丽丽的走过男人,眼风都没给,脚步都没顿,就直接急速往前走。
男人顿时心碎的如同豆腐渣,黯然离去。
“贝贝,你……这是怎么了?”灵溪走到一个女人身边,担心的问着。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好久好久没有见的贝贝。
最后一次见,灵溪记得都快两年了吧。那是在医院,贝贝被推荐产室生孩子。不不,那不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是余飞龙结婚的那天。
对,就是那天。
窗外下着大雨,酒店里的典礼台上,余飞龙和新娘子两个人幸福的一对蜜人,接受所有人的嘱咐。可是没有人看见,窗外,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窗外落汤鸡一样看着她们。那时候,贝贝还没出月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都两年了。
贝贝似乎想不到这儿会碰见认识她的人。而抬头看来,更想不到是灵溪。
贝贝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捂着脸就要走。只是脚上一软,整个人又坐回在树下的长椅上。
灵溪这时候才看见贝贝的腿上还缠着纱布。
她远远的看见这边坐着的女人好像贝贝,但又不能确定。因为这个女人消瘦的厉害,还在不时的用手抹着眼角,做擦眼泪的动作。
所以灵溪过来了。来到近前,想不到真的是贝贝。而更想不到她居然还受了伤。
“贝贝,其实你不必躲我,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就是了。”灵溪轻轻说一句,叹口气,转身要走。
“灵溪,我只是没脸见以前认识的人而已。”贝贝悠悠的说一句,脸上木然,眼角却挂着泪水。
灵溪皱眉,拿出小包的面巾纸,递给贝贝。
一起坐在椅子上,一个一身红色,艳丽朝气,一个一身土黄,萎靡落魄。
灵溪低头看着贝贝小腿上的纱布轻声说道:“贝贝,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大。走在大街上,总会碰见认识的人。如果你没有自信躲避一辈子,就该去面对。”
贝贝擦着眼角,眼泪似乎早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也并没有多少再流了。
“是啊,我是没有勇气躲避一辈子,所以现在才出来的。灵溪,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很可爱?”贝贝说着话,手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水蓝色,带着小帽子和一个阿姨玩球的小男孩。男孩大概有两岁,眉宇间……和贝贝有几分相像!
灵溪狐疑的问一句:“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孩子?”
贝贝点点头,之前还木木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神采。
“是啊,我的儿子。长得漂亮吧?”
灵溪点点头,但是眉头蹙起更深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贝贝不是把这个孩子卖给余庆龙了么?那现在又来偷偷的看孩子是为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余庆龙和李芊儿没跟着呢。”灵溪在孩子周围找了找,确定没有看见这两个人。
“我儿子叫辉辉,今天是个保姆出来玩。”贝贝说到儿子的名字的时候,一脸幸福。但是忽的惊呼一声起身,目露心疼。
灵溪转头去看,是哪个叫辉辉的孩子不小心玩球磕到了。小膝盖可能磕破了一点点,在哭。
贝贝在这边紧紧攥着手,却不能上前去看一看,更不能去告诉辉辉,自己才是他的妈妈。
辉辉被保姆抱起来哄着,然后放到小车里,推着回去了。
贝贝目送辉辉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眼光,木然的又坐下。
灵溪这个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都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但是现在,对于贝贝来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就在这儿站着,你却不知道我是你的妈妈。
“贝贝,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很多的选择。有些选择一旦选择了,就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灵溪劝着贝贝想开些。
虽然知道,这世上最不能割舍的就是血脉亲情。可是当初,贝贝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钱和工作,付出了孩子。她那时候觉得值,就是她的选择。现在孩子长到两岁了,又活泼又可爱,你又来后悔。那余庆龙和李芊儿养了孩子两年,又算什么呢?
灵溪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小宇和坐在车里和小宇玩的果果,心头就盈满浓浓的爱。
生一个孩子不容易,养一个孩子更不容易。
但如果非要说个明白到底那个更不容易,恐怕就像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人能说得清。
“可是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贝贝苦涩的说一句。“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就应该知道我过的很不好。”
灵溪猜到了,只是没好问。
“我当年以为,摆脱了余庆龙的纠缠,得到一个自己觉得喜欢的好工作,还有一个我喜欢的很优秀的男人,舍下一个孩子又算什么?反正我年轻,将来想要孩子我还可以再生。我拿着余庆龙给的一百万买了一套房子,剩余的钱去国外做了妊辰纹的消除和处女膜的修复。”
我虽然也会时常想起孩子,但是我更自信满满,觉得已经个过去一切说再见,觉得一个崭新的未来正在向我招手。
我回到购物台继续上班,电台总监对我的示好,我也是若即若离,装着高冷。后来那总监为了表示诚心,直接把我从购物频道调到了电台工作。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幸福的都要飞起来,再也不矜持,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总编。那时候的我觉得能拥有这一切,之前做的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我住进洋房,开着跑车,我去见朋友,见你被婆婆轰出陆家大门,你在门口苦苦哀求。溪溪,你知道我那时候我痛快么?我心里暗暗嘲笑,乔灵溪,你当初不帮我,这就是你的报应。现在我是上帝的宠儿,而你,已经被上帝遗弃了。”
灵溪仔细回想那一天,那一天受到乔安发的和陆修远一起的图片和视频,起的回陆家的时候,婆婆堵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那时候,身后的路上,好像是有一辆艳红色的保时捷疾驰而过。只是灵溪怎么都想不到,那车里坐着的就是贝贝。
“我老公是三代单传,父母在台湾虽然不是显赫豪门,却也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对子嗣看的更是非常重要。比我们这边看的还要重的多。
我们结婚三个月,我没有怀孕,我老公就催了。其实是我老公的父母再催。我也很着急,我更很努力的要怀上。因为我婆婆跟我说,我最少生三个孩子,生儿子给五百万,生女儿给一百万。我努力要生儿子,只要生两个,就是千万富翁,从此在婆家也是扬眉吐气。”
“但是又过两个月,我还是怀不上。我婆婆就在我们去台湾给她过生日的时候逼着我去医院检查。检查的医生是我婆婆的朋友,我的身体就全露馅了。我婆婆和我老公知道我胜过孩子,还知道我的身体坐月子的时候没有做好,落下毛病,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从此,我从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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