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着,突然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是想要去摸一摸萧妙妩的头,可他立刻又意识到了这样做是不对的,于是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与此同时,他开口对萧妙妩说道,“阿妩,你别怕,也别担心,表哥定然是不会让洛斐然为难你的。此事,我会亲自去同他说,还有,我要他答应我,封你为后,我们喵喵,本就是该当皇后的。”
洛斐煜突然换了一个更亲切些的称呼,除了萧妙妩的至亲外,只有他知道的称呼!洛斐煜言语间满是宠溺,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喵喵,他的小姑娘啊,长大了,有野心了,心机也重,懂得权谋之道,懂得算计他人,甚至还会用美人计了,可这些都没关系,她依然是他心中最好的小姑娘!
他的喵喵想要做皇后,当表哥的又怎么能不成全她呢!更何况,光是看着她的那一双泪眼,他便无法拒绝她说出口的任何要求,其实,即便她不开口,他都想要把命给她了!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的,不用算计,他心甘情愿!
萧妙妩半响都回不过神来,一瞬间,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否则在旁人口中那般智谋无双,冷酷无情,心智坚韧的宸王,怎么在她面前这般轻易便被算计了呢!
她明明就是在算计他,而他也是知道的,可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乖乖走入她的圈套,他是不是,傻啊?!
萧妙妩怔怔地看着洛斐煜,突然间便哭出了声来,而洛斐煜顿时手足无措,全然不知萧妙妩为何会突然这般难过。
他明明都答应她的要求了啊?!他明明都照着她想要的去做了啊?!她怎么还是哭了,还哭的这般难过的样子,哭的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上下起伏,落不到实处,实在让人难受,洛斐煜不禁心想,是不是他哪里又做错了?!
洛斐煜不解,由于心下太乱,他一时顾及不到太多,他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萧妙妩的肩膀,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僭越不僭越什么的了,“阿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吗?是不是表哥做错了什么?你别哭,告诉表哥,好不好?”是哄小姑娘独有的语气,声音柔得似乎能把人化掉。
萧妙妩闻言,心下更是难受,阵阵难受,而后便是撕裂般的心疼,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感受到那痛楚,同她此时心上的痛楚缠绕在一起,她这才稍稍冷静了些。
她突然抬眸,就那般死死地盯着洛斐煜,说不出她那到底是怎样的眼神,只觉得让人震撼,洛斐煜愣了下神,然后,他听见萧妙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洛表哥,宸王,洛斐煜。” 她一连唤了多个称呼,一声比一声重,最后,洛斐煜听见她说,“你是不是傻啊?!你看不出来我是刻意如此吗?!我是在算计你啊?!你当真不知道吗?!”
萧妙妩情绪很是激动,活像被算计的那个人是她一样,而此时此刻的她倒颇像是恼羞成怒了,“堂堂宸王,不过如此!”这话她本来是想用嘲讽的口吻说的,可显而易见,她失败了,因为她说出这话时分明带着泣音,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全然不是她平素的样子!
萧妙妩,你这是怎么了?心软了吗?她不禁在心间问着自己,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不仅仅是心软,更是心疼,心里还有别的滋味,萧妙妩一时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可那是对着洛斐然时从未有过的。
实际上,她在算计对付洛斐然的时候,那可是铁石心肠,从未有过心软的时刻,要不是还要再考虑其他许多东西,她早就亲手杀了洛斐然了,凭她的武功,简直是轻而易举,更甚者,她可以选择同洛斐然同归于尽,可不知怎的,她又有些不太甘心,心里也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她在想,若是她当真死了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而此时此刻,会因她的死而难过的那个人就站在她的身前,望着她的眼眸里也尽是心疼!
“洛斐煜,你是不是,真的傻啊?!”萧妙妩在心下想了很多,一时没忍住,又将这话说了一遍,情绪几近崩溃。
而这一次,洛斐煜温暖的掌心总算是抚摸上了萧妙妩的青丝,那样温柔,像是动作稍微重一点儿都怕弄伤了她似的,就好像她萧妙妩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般!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萧妙妩心想。
“阿妩,表哥是傻,可表哥也只会在阿妩面前这般傻,这天下间,也只有阿妩能够算计得了表哥了。”洛斐煜如此说道,同时,他的手慢慢下移,而后,他轻轻地替萧妙妩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阿妩,别哭了,你都赢了,这一切皆如你所愿,你还哭什么呢,无端叫人心疼。”
闻言,萧妙妩不说话,只沉默着,任由洛斐煜替她拭泪,可她脸上的眼泪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似的,又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眼看着连洛斐煜那纤长的手指都被她的泪浸湿了!萧妙妩也想停下来的,可是她却是真的完全做不到。
就这般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萧妙妩看着洛斐煜,哽咽着开口问道:“洛斐煜,你为何,为何要,待我这般好?”她看着他,执拗地想要个答案,心底里有什么破土而出,她其实早有猜测,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如今,她突然便很想要知道那答案了。
“阿妩,不为什么,因为我想要对你这般好。”洛斐煜这般回答道。
萧妙妩却是明显不信的,听洛斐煜这般说,她却是明显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只执拗地望着洛斐煜,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而洛斐煜自然也是瞧出了萧妙妩对自己所说的这个答案是不满意的,也是不太相信的,可是,又能让他如何去说呢?!他真正想要说的话,怕是她根本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