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点宋夫人当下就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你早就知道了我已把青姨娘送人,你今天就是故意耍我想当众让我难堪、看我笑话!好你个坏心眼的丫头!”
宋初云冲着宋夫人甜甜一笑,道:“你这回算是说对了,我可不像你喜欢恃强凌弱的打人骂人羞辱人,我只喜欢用我自个儿的手段让该被教训的人受到教训……”
“你、你……”
宋夫人“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过气来后狗急跳墙的尖声高喊道:“你们几个是木头啊?跟我来这儿也不知道见机行事!你们给我把这铺子给砸了!砸得越狠越好!”
宋夫人这话刚说完,不用宋初云吩咐阿恒身边的几个伙计就站起来朝宋夫人围了过去,这几个伙计个个都是人高马大、比起那病恹恹的宋府家丁儿可是强壮多了,双方的实力一对比宋府家丁立刻就像被霜打的茄子般、焉焉的退回了宋夫人身边,不敢有任何砸店的动作。
宋初云则是端起了一杯热茶,边揭开了茶盖儿轻轻吹气,边气定神闲的问了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你的狗腿子砸别人的店不成?别忘了眼下这铺子和你宋家可是没半点关系,砸了你可是要惹上官司的……”
“你、你……”
这宋初云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让宋夫人三番两次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事到如今这铺子同他们宋家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宋夫人就算是想强占也没有理由、没有资格占。
宋夫人看了看宋初云那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再看了看揣着银子的阿恒、以及围在自个儿身前的那些人高马大的伙计……最终只得放弃了强抢银子这个念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灰溜溜的走了。
宋夫人那帮人一走,秋莲就立刻拍手称快:“好!今儿小姐可是把宋夫人当成猴子给耍了一番,看着宋夫人灰溜溜的夹着嚣张的尾巴离去,奴婢心里头那些以往积攒的气可是都出了!”
宋初云笑着说道:“嗯,气出了就好,有时候报复打击不一定要喊打喊骂的,兵不血刃才是最高的法子。”
“是啊,像宋夫人那般恃强凌弱的手段儿连奴婢都看不起!”
众人脸上都挂上了大快人心之色,唯有青姨娘忧心忡忡的在一旁叹气:“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后,夫人怕是不敢再打我的什么主意了,就怕她以后会转而开始刁难云儿,毕竟云儿你始终是宋家的二小姐……”
“姨娘,眼下咱报了仇出了气正是心中大快的时候,您可不可以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儿啊?再说了,我可没卖身契在宋夫人的手上攥着,我不怕!”
宋初云怕青姨娘越往下说越忧心,连忙岔开话题道:“秋莲,快去取一些糕点茶水来招呼这些帮了我们忙的伙计,若是没有这些伙计在、宋夫人也不会甘心灰溜溜的退去,咱是该好好的谢谢人家!”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云记”眼下自然是一副嬉戏玩闹的景象,而宋夫人回到宋府后却是大大的发了一顿脾气、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宋夫人被宋初云当猴耍了这么一次,还当众丢脸吃大亏心里自然是气得生烟,但通过今之事宋夫人才清楚的明白、宋初云母女眼下已积攒了一些实力和人脉。
更是从宋初云借着展寂衍拿回卖身契一事意识到,宋初云已不再是那个在宋府里可以让贴身的丫鬟随意栽赃和陷害的二小姐了,宋夫人从这件事看到了宋初云深藏不露的手段、看到她的成长与蜕变……
不过宋夫人一向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她最擅长的就是暂时隐忍然后再找机会报复、一雪前耻,从能苦等到宋老爷不在了、再栽赃陷害赶走青姨娘一事上就能看出,宋夫人不但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还能隐忍住等待报仇的时机……
这宋夫人会再使出什么坏招来对付宋初云呢?
且先不说宋夫人以后会再耍什么坏手段,宋初云去掉了心里那块巨石后主动找上了展寂衍、开始把心思都放在他一起筹办的纸牌生意上,为了能早点把纸牌生意经营起来、宋初云暂时放下了“云记”的推广计划,还把“云记”丢给青姨娘和秋莲全权打理。
毕竟宋初云的事儿展寂衍都已经帮她办完了,还为她花费了一盒名贵的南海珍珠,但展寂衍的纸牌生意却一点都还没做起来,这让宋初云的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这一日展寂衍应邀到“云记”来同宋初云商讨经营纸牌一事,最近宋初云频繁邀请展寂衍到铺子来商讨事宜,所以她索性让秋莲把铺子里最靠近后院的那张桌子隔起来,专门用来和展寂衍谈纸牌生意的具体事宜,这样宋初云既能抽空顾下店、又能和展寂衍相处时避嫌。
宋初云边端了杯奶茶放到展寂衍跟前,边问道:“展公子,准备开纸牌茶馆的地儿可选好了?我记得你昨儿说要去看别人荐的一处铺子。”
展寂衍点了点头:“铺子已选好了,就选在这条长街最热闹的地儿。”
宋初云闻言双眼一亮,忙追问道:“铺子已经选好了?快同我说说周遭的情形!”
这展寂衍做事十分严谨,这铺子可以说是他千挑万选后才定下的,所以宋初云才会一脸兴奋的追问具体情形,展寂衍见状胸有成竹的介绍道:“我选的那个地方左边紧挨着一座戏园子、右边则是一溜的赌坊,我仔细察看过了那地儿周遭并无其他茶馆,兴许是那儿的铺子租金太贵了没有人愿意在那儿开茶馆,不过咱这茶馆可不同于那些普通的茶馆……”
“我认为那个位置用来开纸牌茶馆应该再合适不过了,咱不但要赚茶水糕点的钱还要赚纸牌的钱,这赚的银子多了铺子的租金也就不会觉得贵了……”
“若是把铺子开在那儿,我有九成的把握能让这纸牌生意成为稳赚不赔的生意,宋小姐觉得在下选的地点如何呢?”
宋初云闻言眼里立刻绽放出了赞许的光彩,暗赞这展寂衍确实是一个有真材实料的经商高手,这“纸牌茶馆”本来就是要给老百姓喝茶消磨时间、再随便赌点小钱的地儿,这在戏园子外听戏或者等戏园子空出听戏位置的人一向都不少,但他们大多三五成群的聚在戏园子外站着等候……那若是在戏园子边上开上这么一家消磨时间的纸牌茶馆,不正是给在戏园子外头候着的人提供一落脚玩乐的地儿吗?
再说把这纸牌茶馆开在赌坊旁,等纸牌这新鲜的玩法一传开,那赌坊里的赌徒还不蜂拥而至、抢着玩纸牌?
最为关键的是那地儿周遭都没有其他茶馆,那他们开的茶馆也就不存在会被抢生意的风险了,反倒会因那地段只有这么一处茶馆而生意兴隆。
所以宋初云单单听展寂衍选的地儿,就知道这纸牌茶馆日后的生意差不到哪儿去,当下便点头赞同了展寂衍选的地方,随即再接着问道:“铺子的位置选好了,那纸牌可开始制作了?这纸片做法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要把它做得漂亮精致些。”
展寂衍点了点头,附和道:“制作纸牌的确是不难,不过我没用纸来做而是让木匠把木片尽可能的削薄了,木片上除了写数儿以外我还找了画师随意画了些画儿,这还是从宋小姐礼盒上贴着的画儿上得来的好主意。”
这展寂衍的想法其实也是宋初云的想法,所以她听了当下就点头赞同:“嗯,的确是该画些画儿,否则纸牌空有数儿也太单调了。”
“数儿和画都写好了我再让人给那薄木片儿镶了边,这样纸牌就会既别致又不会割手。”
这个朝代没有硬纸片宋初云是早就知道的,展寂衍用薄木片儿代替也算是个好法子,但宋初云觉得应该多做出几种不同材质的纸牌来,于是提议道:“其实我之前用纸做的纸牌稍微改改也能做出来卖给客人,比如用纸和丝绸把它们裱得像画儿一样雅致,这纸上面的画儿也不一定要用画的……”
宋初云话说到一半偏着头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认为自己心中的法子可行便说了出来:“我们可以在一块和纸牌大小一样的木板上预先把数儿和图画好,然后再让木匠把数儿和图在木板上雕刻出来,等雕刻好了我们只要在上面涂上墨、丹青等,然后直接把木板上的数儿和图印在纸上,这纸应该很容易就能印出清晰的数儿和图来,这样我们就不用人为的一张张去写去画了!”
展寂衍听宋初云这样一解释当下就拍腿赞道:“妙!实在是妙!小姐想出来的点子果然是不同凡响,我们可以把成本低的纸和丝绸做成一般的纸牌,至于薄木片儿镶边这种纸牌可以想方设法的做成更名贵些的纸牌,纸牌多种多样说不定还能激起那些王孙贵胄的收藏意愿呢!”
宋初云微笑的点头赞同了展寂衍的主意,两人提出来的点子对方总是一点就通,这样的默契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的又拉近了一些,内心深处也更加的欣赏对方。
也许就是在这惺惺相惜间、在这不谋而合间,宋初云与展寂衍之间的某种情愫正不知不觉的在悄然滋长、偷偷的在彼此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