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4 大厦倾

家和月圆 804 大厦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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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用自己倚重的臣子开刀,那会自断双臂,就拿崔家来开刀。

静王死了那么久,崔家至今也没上报请罪书。

这,根本就是在轻视他的皇权。

要是一早递逞请罪书,他许是会不予计较的。

崔家,就是一座钱库,崔家的银钱无数。

新皇抬了下手臂,双眉微蹙,“顾爱卿,这案子就交给你来查办。下这么大的手笔,朕若是没有猜错,为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而是天下、帝位!”

顾力行灵光一现,“皇上的意思是……与大辽王子勾结的内贼很可能是某位王爷?”

新皇一直就是这么看的,能如此构陷群臣,非寻常人能做到。

“老五宇文珉一家,被贬庶人,软禁皇陵。”

不会是宁王宇文珉。昔日宁王党人,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就连宁王世子也在诏狱自尽身亡,宁王早已没了这等实力。

新皇曾经不放心,派人去查探过几回,自宁王一家去了皇陵后,每月都会有暗卫从那边发回消息,说一切正常。

静王的势力最大,但静王已畏罪自杀。他虽有妻妾、儿女,但世子、长子至今还关在诏狱之中,并没有放逐出来。

刑部大牢由顾力行管着,新皇对此甚是放心。

接下来,便是先帝时候的另外几位儿子。

平王宇文琯虽是先帝最得宠的幼子。但贤太妃却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人,宇文琯而今只求安稳。有了云州十县为封地,他也甚为满意。

再是十王爷。娶了傅翔嫡长女傅宜敏为妃,听说又纳了几房侍妾。

新皇曾有一度重用过他,可后来无意间听说十王爷武功高强,他就生出了防备之心,将他冷至今日,也遣了暗卫小心留意着。

还有先帝的几位儿子,有的被封为候,有是被封为郡王,他们的生母都是地位低下的嫔妃。或贵人、或美人,甚至还有的是宫女出身,郡王只得五、六县的封地,皇族候爵亦才二、三县封地,并不足有反叛的实力。

新皇又将亲王们都细细地想了一遍,这些亲王有的是先帝的兄弟,有的是先帝的堂兄弟,有野心的,早被先帝给清除了。如三十多年前的靖王。

他们虽是亲王,也都按了祖宗的规矩,一人只得十县的封地。

想到亲王封地十县,新皇立时又想到了一人:七王爷宇文琮。“顾爱卿。一会儿你代朕去七王府上瞧瞧七王爷。”

宇文琮似乎早已被世人所遗忘,新皇登基多久,他就被人忘了多久。

顾力行道:“先帝将他软禁府中。这两年他可是一步也没迈出过七王府。”

“虽没出来,可先帝在世时。曾将洛阳、咸阳赐给他做封地,这两地自来繁华富庶。”

一个洛阳城就有十几个县。还有咸阳城所辖县也有不少。

虽无封号,却先有了供奉的封地。

如果静王叛逆之事没有暴露,或许先帝早就赐了宇文琮亲王封号。

只是后来,诸事繁琐,加上宇文琮又触怒先帝,被软禁七王府,自此便淡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新皇现下想来,越思越觉得不对劲。

静王宇文理活着时,宇文琮与他兄弟情深,处处偏护着宇文理。后来宇文理死了,宇文琮因为宇文理的事触怒了先帝,以宇文琮的性子,可不像是如此就淡下去的事,还静谧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新皇道:“告退吧!”又叮嘱道:“这件案子交予爱卿了。”

“是”顾力行抱拳退下。

新皇细想一阵,传了暗卫来,吩咐暗卫打探洛阳、咸阳的两地的事,尤其是关于宇文琮的事。

是夜,左相府张灯结彩,各色竹绡灯笼高高挂起,天刚落黑,就竞相亮了起来,远远瞧去,如星河般璀璨耀眼。而崔家尚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袭。偌大的左相府,张罗得是热闹非凡,奢华无双。

崔珊站在大公主府的阁楼上,举目望去,只见左相府内,络绎不绝的全是忙碌准备明日崔瑶出阁的下人,又有些姻亲陆续到访,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神色匆忙送肉上门的屠夫、有满脸烟火色的菜蔬商贩,或轻车运送,或挑担入府,个个洋着笑脸,说着吉祥话儿。

崔珊瞧得入迷,只觉左相府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如今瞧来,竟是这样的新奇,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瞧得正开心,忽听左相府周围传来一阵喧哗声,如潮水般不断波及过来,有人惊叫着跌倒在府中路边,送肉菜入府的担子被掀翻在地,好端端左相府,忽地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起来。

正在好奇,只见左相府周围火把通明,人影晃动,周围更是靴潮滚滚,如一股巨大的海浪奔涌过来,轻易就扰乱了之前的繁华安宁,有下人一脸惊慌,有来客满目茫色,更有入府送肉、送菜的商贩胆颤心惊。

左相府大门陡然大开,一片火光亮如白昼,只听一个男人的高呼声:“来人,将所有女眷、宾客赶至一处院中看守,任何人不得四下行走,静候搜查!”

崔左相听得声音,出了上房花厅,一路快奔,见百余名御林军已如风一般进了内仪门,走在最前头的,却是大理寺卿白大人,他抱拳道:“崔左相还请行个方便!有人告发崔左相‘通敌判国’,下官奉命搜查左相府,还请各位莫要惊慌,如若这告发信函无中生有,自会还崔左相一个公道!来人!搜——”

不等崔左相回话,白大人一声令下,门外的御林军鱼贯而入,一时间只听得女人的尖叫声、哭声,还有男子的怒骂声,交织一片,好不纷杂。

崔珊提着裙子下了阁楼,正要往左相府奔去,大公主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珊瑚,你想干什么?”

“娘,崔家出事了!来了好多御林军……”

大公主也听见一墙之隔的左相府传来的尖叫声、哭声、骂声,但那一道围墙,那一扇铁栏门,她却不敢越过,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珊瑚,眼下我们亦只能自保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崔家出事,她崔珊也姓崔,是崔丛善的嫡长孙女,岂能置身事外?

大公主冷着声,“本公主是皇族,姓宇文。”

北齐建国以来,也有几位驸马获罪杀头,但公主却安然无恙的先例。

驸马有罪,却不能累及公主。

公主,是皇家的人。

崔珊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大公主,大公主一脸肃色:“为娘是为你好!”

大公主府的大门外,火光一闪,传来一声滚滚脚步声,由远而近,通往左相府的铁栏门处,出现了一列御林军,共有六人,隔着铁栏门抱拳道:“大长公主,得罪了!我等奉命搜查左相府,还请大长公主令府中上下休要擅自走动,要是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大公主冷哼一声,拉了崔珊回屋里。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

静王死了,大公主就知道,崔家遭难不过是早晚的事。

近两年,大驸马抬通房、纳小妾,她尽皆没有阻止,因为她从来就知道,崔家躲不过灭门之祸。崔家是静王党人,是宇文理最忠实的追随者。就由得大驸马风流、快活,而她自己少了热闹、应酬,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却生出了求生的念头。

她这一生,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命,还有崔珊的命。

崔珊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想和崔珊好好活下去。

母女二人呆在阁楼里,三更时分,就听到左相府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痛哭声。

“大人,我们是崔家的亲友,是来吃喜酒,我们无罪啊!”

“大人,崔家通敌判国,我们不知实情,还请大人放了我们。”

“崔丛善,你……你怎能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大人,你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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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传至崔珊的耳里,她浑身一颤。

大公主紧拽着崔珊的手,一脸惊恐:“那日,你让我搜查大公主府,我真有搜过,却什么也没搜到。珊瑚,难道……真是曹玉臻构陷了我们崔家?”

她与崔丛善父子说过,大驸马以大公主府什么也没搜到为由,怎么也不肯搜查,还说崔珊是杞人忧天,不成想被素妍一语言中。

崔珊痛苦地摇头,“是又如何?没用的。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崔家的清白。”

曹玉臻失踪了,就连曹老太太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临走倒也大方,分得的家业一点未动,全交还到曹老太太的手里。

素妍只是凭崔珊的讲叙猜测,崔珊也只是因为素妍救过她的命,相信素妍是自己命里注定的贵人,才照了素妍的话去做。素妍救过她一回,那算患难之交的真情,对于素妍的话,崔珊是无条件的相信,所以照着素妍的话提醒家人。

八百御林军将偌大的左相府、大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无论是来吃嫁女喜酒的宾客,还是到府里送肉、送菜的商贩,一律都被大理寺卿白大人给困在左相府,一个院子关男人,一处院子关女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困在里面。

二月底的夜,不冷。死亡的恐惧、大祸临头的惊慌,却让他们处于几近崩溃与疯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