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在你没有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你这性子我怎么放心得下,所以我会在你身边监督你, 防止你虐待小生命。”他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 你的事, 对我从来就不是负担, 即使是麻烦, 也是幸福的麻烦,只是我替你心疼。他为她捏好被角,“你好好的休息, 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他正准备起身,手被夏青拽住, “吴诺, 我没有胃口, 我现在没事了,你折腾了这么久, 应该也累了,回家休息吧,不用陪我。”
他转过身,反手握住她的手,“夏青, 我们是朋友, 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 你现在很虚弱, 就算你不为自己, 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说完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病房。
她呆怔地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 许久翻过身,不经意瞥见窗外,窗外黑漆漆一片,想来天已经黑了,原来已经到了晚上了。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坚强得不流一滴眼泪,因为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怨不得任何人,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听到开门声,她赶紧擦干眼泪,转过身,“吴诺,怎么这么快就会来了......”当看到来人时,当即住了嘴,话锋一转,“你怎么来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从今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他像是没听到,并不理会,走过来,把粥放在旁边的桌上,“你的肚子一定饿了,我给你买了皮蛋瘦肉粥,你不是常常说林氏粥记的粥是你的最爱吗”
“ 于泽,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她从病床上坐起来,“于泽,你这样何苦呢,女人一旦变了心就不可能回头,你可以恨我,我无所谓,不管我现在选的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不可能回头。这世上,最牢靠的关系是夫妻,最不牢靠的也是夫妻,所以我们要分开是必然的事情,不分开那才是个奇迹。现在我们彼此都还年轻,分开了,你可以去寻找一个比我好上千倍万倍的女人。你现在舍不得,只是还不习惯,时间会证明一切,以后你会觉得你跟我这样朝三暮四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傻,所以离开吧。”
“这是你的想法,我不反驳,但是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们在一起是对的,这个想法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现在也不会变。”他在她的病床前坐下,端起粥,舀了一勺粥,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粥还冒着热气,“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喂你。”说完,轻轻地吹了吹,送至她的嘴边。
“于泽,我知道你听懂了。我根本不稀罕你的粥,请你拿走。”她把头歪向一边,并不领情。
他把勺子放回碗中,“如果你不想我喂的话,那你可以自己吃。”
她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地递过粥的于泽。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顺从地接过粥碗。她能够明显感受到于泽的眼眸中,终于路出了淡淡的笑意。
只是下一秒,只听“啪”一声,夏青一扬手,手中的粥跌落在地,溅得到处都是。“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我是生是死,不用你管。”
他看着地上流淌的,还冒着热气的粥,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夏青,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根本就没发什么事情,是我对你厌倦了。人都是会变的,我都不了解自己,你又何来了解我的说法。”她口不对心地说着。
“我了解你,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此刻真的希望于泽不要这样信任她,她真的装得好累,即使这样,她还是必须得演下去,“于泽,请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这样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请你清醒点,我不值得你信任。”
“我现在很清醒,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我。”不管她怎么说,他似乎不为所动。他一直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以前他一起他不是,时间会让他忘记她,可是他错了,时间对于他来说,不是淡化感情,而是加深他对她的思念。原来他放过一次错,让她身边走了,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了,他一辈子一旦认定就不会改。
“我很累,想休息,请你出去。”她在病床上躺好,下逐客令。
“那你好好休息,我会在你身边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起身,准备叫人把地面收拾干净。
“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吴诺现在应该快回来了,我是不想让他看到你在我的病房,我答应过他,我会和你断得彻彻底底。求你了,请你赶紧走,最好别出现在我的身边了。”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即使房间开着暖气,他却感受了淡淡的凉意。他没有回头,“我去叫人来收拾。”径直走出病房。
她从病床上爬起来,看着病房的门缓缓地关闭,身子慢慢缩成一团,蹲在床上,心里怅然若失,这次自己是彻底让他伤透了心,她和于泽是真的变成了两条平行线了。
当门再次被打开时,她竟然欣喜得抬起头,当看到进来的是打扫的阿姨时,眸中的笑意被强烈的失落感代替。她定定得看着地上的粥,原本冒着热气的粥,如今狼狈地洒落在地,狰狞得让人恶心,就如果他们的感情有过温馨甜蜜,最终却是逃不开她无法掌控的结局。看着阿姨一点一点的把地上的粥收拾干净,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被一点一点的抹去了。她不忍再看,别开脸,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