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被踹了几脚之后便有些发懵了,不过他也是个有血性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能让人如此欺负去了。
一个翻滚一个弹跳,他便立即脱离的周新的控制范围。
从地上弹起来,他伸手鼻子上的血迹,一脸阴鸷的看向周新。
“王八蛋……”沈城阴测测的咒骂了周新一句,“能活着进来,就别指望着活着出去。”他的话语带着毁灭性的意味。
“那也是在弄死你的前提下。”周新回话的语气同样阴鸷,此刻他恨不能将那人千刀万剐。
沈城没再回话,而是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
短短的一把匕首在灯光下泛出森然的光芒,沈城捏着匕首直接往周新胸膛进击。
没有武器的那一方总是处于弱势,面对进击周新只得左右闪躲,然衣袖还是被割破几次。
割破的地方伤口虽不深,但仍汩汩的流着鲜血。
“怎么样,滋味好受吧!”看着带血的匕首沈城阴邪的笑着,“我会一刀一刀的割死你。”
周新轻轻踹着气,目光如鹰一般盯着对方。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人?”他戒备的朝沈城问道。
“我给你个选择,你看怎么样?”沈城这时换了个姿势,退去防备,双臂悠闲的抱在怀中。
周新神情不变,“什么选择?”
“你不是要救你儿子么?”沈沉幽幽开口,“我说过,要拿你的命来换。”
周新闻言,眸色愈发深沉。他不信任沈城的话,即使是他死了,他也不相信对方会换人的。
“我无法相信你。”他心里这样想着便这样说了出来。
“呵……”沈城又接着阴阳怪气的笑,“你有什么资格不相信?”他的话语里充满鄙夷。
在他眼里,周新已沦为一条丧家之犬,还有什么资格谈相不相信。
“出来。”随即沈城轻拍了下手,说了两个字。
与这间房子想通的一扇门打开了,里面走出六个彪形大汉。
“把他往死里弄。”沈城微低着头,眼都没抬轻飘飘的说着。
那六个人闻言迅速靠拢,周新觉得大事不妙了,纵使他一个人有天大的本事,可究竟不是六个人的对手。
“慢着。”在对方其中一人即将动手的时候周新又开口说话了。
他丝毫不忌惮这样的场面,只不过他考虑的更深远。
“我要求先见我儿子一面。”男人沉声说道,即使同对方谈条件,他也丝毫不放低姿态。
“要见你儿子,简单。”沈城哐当一声将匕首扔到了周新脚下,“捅一刀,我让你见你儿子一样。”沈城继续说着,说话的同时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
周新想也没想便弯下腰去捡起匕首,“噗嗤”一声男人右手拿着刀往自己左肩上刺进去了。
匕首抽出,鲜血随之带出,整个过程周新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我要见人。”哐当一声那匕首又被周新扔回地下。
看着周新染血的衣衫,沈城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了。
“还有两刀呢?”他朝着周新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耳朵不好吧,我可说的是三刀。”
摆明了,他是在玩周新。
周新右手捏的咯咯作响,眼里染上了猩红的情绪,周身弥漫杀气。
若不是因为有顾虑,他一定亲手弄死沈城。
盯着沈城看了半晌,周新最终沉默的捡起匕首又往自己身上补了两下,两刀都在胳膊上。
男人朝自己身体刺进的时候都不带犹豫,可见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狠。
三刀刺完之后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了。
“我要见人。”周新又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
沈城倒是有些被怔住了,他没想到周新做事这么果断狠绝,同时自己心里也有些害怕,要是自己落到他手上,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把人带出来。”想了半刻沈城最终对其中一个大汉开了口,他似乎找不到反驳自己的理由了。
看在周新捅了自己三刀的份上,然他见孩子一面也不算过分。
片刻后那大汉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将小佐带了出来。
小佐整个人看起来跟平常无异,只不过嘴上贴着黑胶布,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好似在睡觉。
“小佐,爹地来了。”看见了儿子,周新眼里有欣喜的光芒,他一定会把自己儿子带出去的。
然而他刚要迈步走过去的时候立即有人伸手过来拦,“我说过让你看一眼,可没说让你摸。”沈城适时开口。
小佐被人放在凳子上,身子还是软软的,一人大手扣着他的肩。
“小佐,你醒醒,爹地来了。”周新站在原地朝小佐喊道,他眼尖看到了孩子脖子上的青紫痕迹。
估计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佐果然睁开了眼。
朝四周看了看终于看到了周新的面孔,“爹地,你终于来了。”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小佐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孩子的眼泪跟苏寻的眼泪一样,周新内心就跟烫伤了一般疼痛。
“不要哭,爹地会带你出去的。”男人低声安慰儿子,“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小佐抽噎了两下抬手抹抹眼泪,“我知道了爹地,我不哭。”妈咪曾经也对他说过,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看着儿子脖子上的痕迹,周新越发觉得心绪难平。
“够了,把人带进去。”这时沈城又发话了,大手一挥朝刚刚那人示意。
不知道是因为嫌周新罗嗦还是怕小佐说出什么,沈城迫不及待的让人将孩子弄走。
再说下去,兴许会说出什么麻烦也不一定。
“爹地,我不走,我不走。”小佐一听说又要被带走便开始挣扎,小手不断的拍打抱住他那个大汉的肩膀。
一个孩子的力量始终不足为道,看着小佐挣扎,那大汉眉毛都没皱一下,直接抓着孩子的手将小佐塞进屋去。
“吵什么吵,再吵我弄死你。”那人恶狠狠的对小佐说道,说罢便砰的一声关了门。
而这时又有一个人慢慢的走出来了,那人年纪虽不大,可走路的姿态有些蹒跚。
有句话叫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心苍老了他的姿态也会跟着苍老。
从里间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素的父亲沈国安。
“世侄,好久不见啊。”看着周新,沈国安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样的笑,有些苍凉,也有些无奈。
“是你?”周新听着那声音有些熟悉,转过头看竟发现是沈国安。
“怎么这么不小心,手上都受伤了。”沈父看着周新胳膊上的伤不由得低叹一声,好似他对刚刚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道一般。
“哼……”周新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自见到沈国安起他便明白了事情的一切,“整天操这么多心,也不怕晚上睡不好觉。”周新冷冷的讽刺,他不认为对方的关心是出自内心。
“呵呵……”沈国安又慈祥的笑了两声,“只要你活的好好的,我又怎么能睡着呢?”平淡的语气里表达出了他对周新的极端厌恶。
“我真后悔当初没直接弄死你。”周新继续说道,看着沈国安的眼神带着厌恶与愤恨。
“我也后悔啊,我后悔当初怎么就同意把女儿嫁给你。”沈国安低低说道,说话的时候眼角有些濡湿他便抬手抹了一把。
果然,过去的事,想记住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不想记住的人,永远也不会记得。
思及沈素,周新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个女人做多了坏事,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她该得的。
“还记得这个么?”周新在沉默,沈国安却是接着说道。
随即仓库的墙壁上缓缓放下一块白布,投影仪随即打开。
画面沙沙响了两声之后便开始有影像,白布上显示的是一则新闻,新闻里报道一个女人坠楼身亡的消息。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素。
周新也自然记得五年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那个叫沈素的女人就是被他亲手逼死的。
当年的婚礼都苏寻破坏,周新沈素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而苏寻,则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沈素的伤比周新轻很多,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便痊愈了。
不过因为婚礼被毁,新郎身负重伤,沈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她伤好在之后就一直留在周新身边悉心照顾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行动让周新回心转意。
可是没想到,更让人沮丧的事还在后面。
周新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沈素带走了,不向沈家做任何解释直接将那女人关起来了。
关在一间只有一张床的屋子里,除却一日三餐不让她见任何人。
周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逼沈素说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开始的半个月,沈素头脑清醒,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口,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以后的生活都不会有希望了。
可是渐渐的,她越来越受不了这种被囚禁的滋味,每日每夜都只能看到四面墙以及天花板,没有人可以说话,她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这种感觉的确能将人逼疯。
终于沈素受不了这种孤寂的感觉,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疯,在两个月后她把自己所做的一切跟周新坦白了。
当时男人的情绪很平淡,可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波涛汹涌。
尤其是听闻苏寻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时候,内心的悔恨与伤痛排山倒海袭来。
他想对苏寻道歉,他想让苏寻惩罚他,可是怎么样也找不到苏寻的人影了。
从出院起他就开始找苏寻,整个c市被他翻来覆去的找,可是丝毫没有苏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