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爪子在微微发抖……
白渣渣的脸在通讯视频里晃着, 纯白的发丝在空气中张扬,笑容明媚……
我爪子越捏越紧,心中对自己的唾弃越来越多……
如果有时间, 我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生存状态吧???白兰花在哪块肥沃的土壤生存开出新的花骨朵儿什么的根本不是我关心的范围……额……好吧我的确在意……
但是, 现在让我们来考虑点别的, 比如这些事都结束后如果我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我该去哪个地方, 啊……珊蒂这里的村子不错啊。
唔不行, 离原来白兰的势力范围太近了……
想来想去,11区是彭格列的地盘,白渣渣他们这些黑手党的触爪已经伸到了欧洲甚至美国部分地区, 非洲我不愿意去,拉丁美洲我不熟。还是□□比较安全, 地广人多, 随便塞到一个地方窝着就让人找不着了, 多好的地儿。
可是……我躲在某个角落的话,他们会来找我吗?
躲避的话, 必须有一个前提是别人会来寻找。
等到这个事情结束,他们回归了平静的生活,于他们来说,我根本不算什么吧?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自信认为他们会来找我呢……我多傻。
对面白兰清爽的笑脸让我突然就难过起来,白兰白兰, 如果十年前的你还清楚记得这些事, 会来顺手找我一下吗?
如果我留在了这里流浪被送进收养所得到一个新的身份, 不是那么凑巧地出现在你面前, 你在过去重新成长, 经过了十年,你会没有忘记我在闲暇时间随便让人找找我吗?
一定……不会吧, 因为你是白兰啊……
我垂下眼默默听着白兰说着六道骸其实是蛮强的之类的话,按了按自己跳动频率有些太过缓慢的心脏,轻轻吁了一口气。
果然这是悲伤吧?真是奇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玛丽酱,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难过呢?”对面缓缓传来白兰的声音,我抬头对着通讯视屏摇摇头:“我没在难过。”
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里我底气不足地重复了一遍:“我没难过。真的……”
“是嘛~”他眯着眼看着手上的棉花糖,道,“还是因为那边没有足够的甜食~?呐玛丽酱,明天我让人送一箱棉花糖去吧~”
“……”我的爪子上暴起青筋,“啪”地按掉通讯键切断视频。
甜食甜食甜食!去你的甜食!!!(←这算是因为他不解风情而生气么……)
………………
……………………
最近一段时间我觉得王子先生的名字被村子里的少女们提到频率真是大。
即使也许和白渣渣六吊花还有彭格列十代的一群人比起来他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但人家好歹还是一个帅哥,在这个远离城市和人群的地方,情窦初开的没见过世面又有着那么点猎奇好奇心和虚荣心的乡下少女在看见自称为王子有钱又有管家的脾气不好但帅气高过一切缺点的某天突然在百忙中抽空出来到村子里找我麻烦的吉尔,全部沦陷了……
所以我在他心满意足地把我逗逗弄弄当靶子解压完毕丢在花丛里埋了我一脸花泥和烂花瓣回去后那些围观的本来满脸担心的女孩子们见我没事便开始反复问我他的名字,我回答了,所以我的麻烦开始了……
丫们只要一看见我就立刻兴奋了,问我今天吉尔先生来不来什么时候来为什么不来能不能帮他带一些礼物不拉不拉不拉不拉……我总是默默接过她们递来的各种鲜花甜点蛋糕饼干,在回去的路中扔在森林里面给小兔子小松鼠小动物们当点心。
作为一个善良的孩子,为了广大的少女们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别让他来祸害她们了……
吉尔即使作为一个变态也是一个稀缺资源,节操对他来说是狗屁,所以少女你们还是洗洗睡吧别想太多啊乖。
某日阴天,空气中弥漫着将要变天般的气温,毛发光顺的花猫炸毛怒目盯着城堡的方向,连村子尾那只赖皮狗都叫的格外欢快,我拿着村子里最漂亮的普拉达让我转交的礼物,随手丢在固定的喂食地点回到了支部。
支部里气氛很古怪,带着种紧张感,我微微皱眉回到房间。
半夜,变故发生了。
梦中我正第三次看着白兰的背影发呆,明知道不可能开始想伸出手抓住他,却被一阵猛烈的摇晃惊醒,睁开眼对上的是黑暗中支部队长慌张却坚定的脸,在爆破和枪弹声中他把我拉起来,边打开衣柜边把我塞进去:“休斯小姐,你先躲一下!”
我茫然地任凭他将衣服盖到我的身上:“……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外面那么吵?”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在忽明忽暗的闪光爆炸中脸色凝重,把衣服堆好后他递给我一个胸章合上柜门,在最后一点的距离消失的过程中终于开口:“这里也是意大利主战场的一部分,明明很偏僻,但是今天夜里遭到了袭击……休斯小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
然后“啪”地关上门!
我紧紧抓着他给我的胸章缩在这个黑暗的壁橱衣柜里,细微的光线透过门缝照进来,伴随着的是乒乒乓乓的各种声响,惨叫声喘息声子弹出膛声……充斥着柜门外的世界。
好像我和外面的世界完全无关,但是被那样的世界包围着,无法从某个缺口逃出去。
慢慢地声响越来越大,一阵脚步声靠近,粗鲁地推开这扇门:“床上还有温度,不久前应该有人!”
我屏住呼吸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进房间停在衣柜边,心脏猛烈跳动。
“队员先生——ME觉得ME看得到。”一个拖长音的没起伏的声音慢腾腾响起吐槽,带着点少年的稚嫩,我哆嗦一下,对这个声音依稀有些印象。
在哪里听过呢……
“啊,是吗。”应该是队员的男人讪讪回应,另一个声音没精打采地嘟囔:“走吧,浪费太多时间的话白痴前辈又该找茬了。”
白痴前辈……
听到这个耳熟的称呼我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静静等着这两个人离开后我深深松了口气,将头靠在墙壁上默默缓了口气,听着嘈杂的动静逐渐变小,血腥味微微顺着缝隙飘进来,把这个小小的空间塞的更让人窒息。
等到脚步声逐渐平缓下来后我从衣服堆里伸出手轻轻推开柜门,拉下头上的外套和围巾出了柜子,到床边穿上软软的拖鞋拽着外套安静地打开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想趁那些来袭击的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溜走。
走廊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楼梯口横着一具尸体,穿的是白魔咒的队服。
我怔了一下,眼睛似乎被蒙上了一小层红色,颤抖着捏紧胸章我小心翼翼跨过这个人,皱着眉拐向了偏僻的安全出口。
越往下,人的脚步声更吵杂,聚集着皮肉燃烧的味道,我走走停停躲开时不时经过的人,到了二楼的窗边。
抬起头,主屋天台上的几抹身影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最嚣张的是一个长发的男子,即使夜幕很黑,但我依旧清楚看见支着腿的他有的是一头白发,他挥着左手的剑在大声嚷嚷着,声音清楚地传到这里。
他的身边是一个背后恶趣味地插着好几把伞的男人,再不远处是一个戴着王冠的男子,其他人我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瞥见一个巨大的脑袋和另一个脑袋上的红黄毛……
他们……不是……
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那个戴着皇冠的短翘金发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缓缓转过来,被刘海遮住的视线直直定在我脸上,然后裂开一口白牙:“嘻嘻嘻嘻嘻……我似乎看见了漏网的小老鼠。”
尼玛!!!
我背部一阵寒毛直竖,立刻转身就跑!
一个黑影从那个方向“唰”地飞过来,直接撞碎玻璃“啪嗒”停在我面前!
我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撞上他!
面前的是十年后的白痴王子,人家手插腰站在我面前拿着一把小刀,看不见的视线火辣辣:“嘻嘻嘻……难道这是密鲁菲奥雷的指挥官的女儿?不过他的女儿不是金色头发吗?”
我往后退了一步,真心想呸他一脸。尼玛你们中就你折腾我折腾的最起劲你丫别跟我说你已经连半点都不记得我这个在你手中除了当靶子当靶子还是当靶子的无辜少女了!
不过都十年了,好像忘记了也很正常……
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嗯,突然觉得这张脸很眼熟,特别是这没表情的傻脸和跟稻草一样的灰色头发……”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一步。
“嘻嘻嘻嘻嘻嘻……这个不是小白痴吗?沢田纲吉说的居然是真的,小白痴,你居然没死?”他认出我了!拿着他的小刀朝我走近了一步,戳了戳我的脸……
一小股鲜血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我突然就觉得也许他不记得我是谁把我认作是队长的女儿会更好一点……
揪着我的睡衣领子他又“唰”地从窗户窜回天台,我头晕目眩地被他那么一飞,很想……吐。
“喂贝尔!!!你没事突然跑出去就是为了捡一个没用的懦弱垃圾回来吗!!!”斯夸罗大吼大叫,我因为许久没听见的大嗓门而耳膜痛了一下……
你们……还真是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