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上扬的尾音透着危险的信息, 黛芙妮想从地上站起来,怎么说这个姿势都太丢人了,只是她的腰好痛根本起不来。
于是原本在空中挥舞的手条件反射的捂住了通红的脸。
在看到阿诺德的那一刻, 她就已经心脏产血过量了。
躺在脚底下的女人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死死捂着脸, 可疑的红晕从耳根蔓延到白皙的脖颈, 阿诺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想想她玩失踪就不爽,这么快就忘记她眼睛差点就瞎了的教训了么?
“你还要在地上躺多久?”阿诺德语气在灰暗的天色中有些莫变,清冷中带着几分缓意, 黛芙妮犹豫了很久,只觉得后背冰凉十分的不舒服,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下定决心, 芊芊玉手分开一条缝隙, 露出一只眼睛,嘀嘀咕咕道:“我、我好像腰闪了。”
灰黑中她看不甚清楚男人的表情, 他似乎支着额头,有些挫败,黛芙妮稍稍一动,腰间又传来生生的疼痛,她嗷了一声皱起水秀般的眉头, 委屈的看着阿诺德:“先生您不扶我起来吗?要说这样子, 五成是您造成的!”
阿诺德额角一动, 忽然有些恶劣的扬眉, 下意识就问道:“才五成?你的破坏能力能和我比么?”
“阿拉, 是洛奇,就是那只狗, 都怪它。”黛芙妮呜了一声歪头看向阿诺德一来就无比乖顺的站在一旁的雪橇犬,吸了吸鼻子:“要不是它,也不会这么严重啊……”
阿诺德怒了,把他跟那只死狗比:“女人,你找铐杀么?”
“我明明没有!”黛芙妮连一条缝都不敢有了,捂着脸装鸵鸟:“先生您英明神武,盖世无双!”
神马都厉害。(以前竟然有人说您不举,是谁谁知道哼哼。)
阿诺德痛苦的闭眼,这是谁家女人赶紧领回家去不要再祸害世界了,他皱着好看的眉,开口道:“伸手。”
黛芙妮乖乖的伸出手去,廊灯忽然打开,映得她红扑扑的小脸艳丽五方,眼眸水光潋滟中是含苞待放的懵懂。
阿诺德握住她的手,顺势一帮扶着她的腰将黛芙妮拉起,神情冷然俊美,却在黄晕的灯光下染上一层暖色。
“你纵欲过度了吧?绝对的。”艾尛用药油在她瘀起一片青紫的后腰推拿着,目光一瞥正好瞧见了黛芙妮脖颈根部的吻痕,眉尖轻轻一挑,她伸手戳了戳:“啧啧,瞧瞧这么明显。”
那时候她有什么办法嘛,看着先生忍得那么难受,她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下,结果先生激动了。黛芙妮撅了撅嘴,埋头在胳膊肘里,闷闷自言自语道:“现在好了,什么都是他的了。”
耳力好的艾尛及时听出了这话浓浓的沧桑感,不过也好,看来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并没有产生矛盾,倒是很如胶似漆,她瞥了瞥有些泛紫的吻痕,阿诺德先生,您再喜欢也不能这么不怜香惜玉吧!
黛芙妮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从厨房要来的肉骨头,对洛奇实行各种挑逗贿赂,此狗十分傲娇的叼走肉骨头,跑到角落里啃得欢实,就再没鸟过她。
黛芙妮下巴钉在抱枕里,望了望卧室中泛出的淡黄色的光,烦躁的一歪头,看着对面壁炉里的火焰发呆。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或许阿诺德先生也根本没在乎过这件事,但她就是忍不住在纠结啊!
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以啊……她还期待能发生什么质的变化呢,先生你不能这么残忍不能!
黛芙妮伏在沙发上,食指在绸缎面的抱枕上画着圈,不管怎么抱怨,现在不敢进卧室的是她。
“你个洛奇快给我死过来!”黛芙妮甩手拿洛奇撒气,只是狗狗虽然通人性却并不能了解人的感情,洛奇抬头注视了黛芙妮半晌,继续撒欢似的啃它的骨头。
黛芙妮倍感无力,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到原本装肉骨头的盘子里油兮兮的,便扶着腰打算交给仆人,谁知刚一拿起来,洛奇那只疯狗就疯狂的冲了过来,明明是只幼犬,却生生的把她撞翻了过去。
她好后悔好后悔啊!就不该大发善心的把它买回来啊!
阿诺德在卧室里听到屋外哐啷一声,传来盘子摔碎与狗吠声,他沉静着容颜,继续低头做他的事,直到黛芙妮呜咽着的声音传了过来。
“呜呜,先生救命……我腰我的腰呀!”
阿诺德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被她彻底颠覆了,现在真正到了鸡飞狗跳的地步。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喜怒不形于色,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出屋门,看到黛芙妮毫无形象的大字型趴在地上,咬着嘴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看到他的时候眼睛放射出光芒,像遇到了救星一般:“先生……!”
阿诺德看了一眼那只在墙角啃骨头啃得正欢畅的狗,无声的走到黛芙妮身旁,想说什么,最后转身拉铃叫医生。
黛芙妮眼巴巴的看着阿诺德走了又回来了,看着他一言不发的弯身将她撑起然后横抱起来,尽量没有碰到她的痛处。
先生的侧颜十分耐看,精致精细,仿佛每一分纹理都是巧夺天工,他眼底的颜色因为垂着眼帘而变得鸢蓝,怀抱温暖而坚实,隐隐能听到他心脏坚定有力的搏击声,她因为距离的拉近很无节操的红了脸,垂着脑袋,在躺到大床上的时候立即把头埋进她香喷喷的枕头中。
床上的女子金色的发散落在腰间,发梢微微卷曲着,勾勒的那匀称纤细的身形格外可人,阿诺德感到喉咙有些干涩,转过头去。
艾尛很快就到了,她看着大床上脸红的跟茄子似的的黛芙妮,果断又想歪了。
“亲爱的夫人,你不会刚刚和……”艾尛一脸不可置信的伏在黛芙妮耳边说悄悄话:“你的腰还没好啊!”
“我没有……”
“别狡辩,你知我知就好~”艾尛暧昧一笑,朝她眨了眨眼,黛芙妮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了,也不想再说什么,索性痛楚只是淤血并没有大碍,艾尛感觉到气氛很诡异,实在不想当这个瓦数超高的电灯泡,治疗完毕后提着药箱马不停蹄的走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黛芙妮扭了扭身子钻到被子底下,说了声我睡觉啦,就不再有动作。
阿诺德默然很久,熄了灯,被子里的温暖仿佛一直没有变过。
忽然有一只小手抓住他的,不同于他的温热,她的手散发着点点凉意,肆无忌惮的吸收着他的温暖。
没错,肆无忌惮。
被子里拱了拱,随之发出闷闷的声音。
“先生呐,您把我当作您的妻子看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