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邪气微笑的这家主人大约是本地的贵族,这个国家沿袭许多年的这种传承是不会改变的,对于身份的执着才造就了这伟岸的城塞。中年男人笑着,露出不知道是黄色还是金色的大牙,他会说英语因而似乎这里就不需要外围的翻译人员介入了。
白慈溪立刻也用英语回应着,不过相比较来说七岁的白慈溪的英语水平并没有多么高级,简单的打完招呼,白慈溪可不想谈论过多的什么家长里短,他只想快快地解决掉问题,带着优质客户的好评离开。
“先别这么着急,坐下来说???”对方的英语虽然措辞很正确,可惜口音不标准让白慈溪听不懂后面说了什么。不过紧随其后从廊柱侧面背光的暗影中,白慈溪发现了先前一眼看不见的人在走动。
传递着什么的人从白慈溪身后刚才大门边上开出来的小门洞移动到这里,最后似乎传递给最后一个个头矮小的身影让她走过来。那是个与白慈溪年纪差不多的女童,稚嫩的脸上还带着朝气,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前方。但是当白慈溪发现她不自然修长的耳朵时,少年立刻明白这么个女童不仅仅是人类这么简单。
来自于异界的精灵,但是白慈溪也不过只是听说过异世界这么个种族,具体的情况到是没有像今天一样看得仔细。这精灵女童喘着气慢腾腾地抬起一把镂空金属椅子放在了白慈溪面前,着实难为她这样的体型,娇小秀气似乎和这样的工作完全不搭边。
“谢谢???”白慈溪用的是英语,虽然他没研究过异世界的精灵语,不过去过一次异界的他知道在与现世相对的那个世界,语言会通过思维欲的折射自然而然地变成通用语言。是英语还是汉语并没有区别,而且这模样中看的女精灵会心的一笑便退入阴影中,像刚才一样立着。
没有了这插曲的介入,白慈溪开始把全部的重心安排在事件上,他等待着中年男人一会可能会爆出什么惊人的事实。然而并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坐下来的白慈溪接了一杯来自别的女佣的茶水,似乎被放置在这个椅子上,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先生,我来这里是为您分忧的。您尽快说明我要做的事也许我会需要您的仆人去准备一二。”白慈溪有些焦急,这个年纪的他还不太喜欢沉住气跟别人说话,一直到后来白慈溪才渐渐地习惯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对啊,我找你来是有事情的,不过呢。我不能现在就说???”他的话迎来了白慈溪不信任的目光,两边对视着当然此刻处于客场的白慈溪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为了照顾到白慈溪自己的身份,这位领主补充道:“我只能说邀请你到来交付的任务是除灵,恩,教会的牧师们都束手无策啊。很久前我就得了这样的疾病。我认为是被恶灵缠上了,是时候用一句你们中国的古话形容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病症多数在晚上,一发作我就变得贪婪起来,像是吸血鬼一样妄图索取一切。我希望你能至少待过今晚的午夜,见证一下病状的我,那恶鬼利用着我的身体伤害所有人。所以我才???”
他这话没说完,白慈溪不晓得是否是他自己停止了,因为他的身体在那石制座椅上动了一下。原本白慈溪以为他喜欢这种古代王座的设定,可是他一动白慈溪旋即听见了哐当的金属稀疏声。
在他座椅的椅背坐垫位置从石头质地中延伸出数量众多的铁链,灯光灰暗到让白慈溪睁大眼睛观察每一个细节。这领主似乎是被锁链嵌进了皮肉中,尽管他看起来相当魁梧,但是从身体各个部分拖出来的铁链更加粗壮。
“虽然我竭力控制,而且本地的牧师们建议用这种方法,可是最终阻止不了‘它’。我快要疯了,想要脱离这个控制。我需要力量,能够证明自己战胜‘它’的机会。等到了午夜,来我的房间便是了???”接着他重新坐直在石头椅子上,似乎和这椅子融为了一体。只是一挥手,从暗中出现八个黑乎乎的壮汉抬起椅子就向着后厅走去。
之后白慈溪端着冷掉的茶水,将这些交给前来的那个精灵女童,一天之内能见到她两次真是幸福。她很快消失在了黑乎乎的空间中,大厅光线找不到的位置似乎有人影在走动。看来主人的麻烦和危机让整个宅子的仆人们都不好受吧,这种坐立难安的状态让白慈溪想到了远方的约恩。想到了他对于自己独自出行的担忧。
回到大门外才像是回到了本来的世界,那个女向导似乎没有抛弃白慈溪,唯恐少年忘却了来时的道路。不过说句实话,这么大的城堡确实让此刻的白慈溪有些迷糊,果然七岁想要独立完成任务还是太艰难了,如果不是二叔刻意这么要求,白慈溪还不会来这里。
这之后的时间成为了漫长的等待,打了个盹的功夫白慈溪又想到了出行时候的感觉,想起了不久前似梦非梦的回忆。简直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梦中的自己居然长大了,带领着同伴奔赴在各个世界。谁能想到白慈溪在飞机上居然恰好梦见未来的自己来访——下飞机颠倒时差的少年以为那时自己精神恍惚,再次做梦才见到了未来的自己。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么,白慈溪望着窗户外面的庭院,空荡荡的平地没有别人,风儿呼啸着用一种不情愿的气势拂过草地和树木的顶端。园艺工真是懒惰,这花园比白慈溪自家的住宅大了几倍,可是维护的勤奋程度却大打折扣。
五分钟后,白慈溪独自离开屋子到处转悠,幼小的他忘不了那个精灵女孩的大眼睛,他期待着能够在路途中找到新的艳遇,可是没有。宅邸上上下下的人比城堡外围街道上的人还要少,而且那贵族的老婆孩子竟然一个都不见,怕不是被他那可怕的恶灵吓住而离婚了吧。
贵族可是没有离婚这一说的,白慈溪笑了笑心中调侃着,可是忽然他惊愕地发现走道静悄悄的尽头有一扇向下的门洞,像极了城市地铁出入口。那幽深门洞刚好开在偌大草坪最边角的一隅,没有装饰也没有遮掩,就像是一张大开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