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文说话并不客气,眼神也并不友善的蔑视了柳宛如一眼,继而面部表情瞬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朝着孟言颜一脸慈爱的和声道,
“要是说真正的最佳人选啊,在我的心里永远只有我们小颜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孟言颜听罢,满是羞涩的低垂下头,十分乖巧的及时配合道,
“那是蒋伯父你喜欢我,才会觉得我好,只怕某些不喜欢我的人,无论我怎么做都打动不了他的心呢。”
孟言颜说着话,眼睛却是看向蒋慕白所在的位置,在她的世界里,蒋慕白就是她的全部,她的所作所为无非只是希望他能够多注意自己一点就更好了。
可是偏偏上帝总喜欢事与愿违,越是想要得到的越是得不到。孟言颜的瞳孔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失落,满是幽怨的眸间霎时波光流转。
柳宛如看着她那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不舒服,又听到蒋宗文好一顿的指桑骂槐,终于明白为什么蒋慕白犹豫不定的不想来,她无聊的耸了耸自己单薄的双肩,满是不屑的清冷道,
“我觉得孟小姐说的非常对,既然人家不喜欢你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你干嘛还要死缠烂打的穷追不舍,显得自己很掉身价的样子呢,怎么你也是个富家千金,再加上你自己的长相嘛,也还算标致,只要你想找个称心如意的结婚人选,能是有多难。”
这边孟言颜还没来得及回话,柳宛如随意的摆弄着自己细长的手指,快速的瞥了一眼蒋宗文接着又道,
“对了,还有蒋伯父,您老人家可谓还真是能文能武,既要管着自己公司的事情,刀光剑影,明争暗斗,看来似乎还是不够劳心劳力,您还有这么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特别的处理自己未来儿媳妇的人选如此不起眼的小事儿,我真心觉得您都病倒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休养比较好,至于您儿子蒋慕白您大可放心,就凭着您赐给他的这副倾国倾城的长相,对于他来说什么样子的女人不是手到擒来,您说呢?”
蒋宗文老奸巨猾的眼珠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柳宛如,心底里暗自的揣测起来她的背景来,依照他多年的识人能力,他敢断定,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本来打算这次要把这种围绕在儿子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部赶走,可是又想到暂时还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蒋宗文咳嗽了两声,嗓音也着实的比刚才平稳下来几分道,
“这位小姐是谁,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我看你说话条理分明,是否已经在本市找到工作,如若没有,倒是可以去我的公司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蒋宗文想要邀请她加入公司是假,趁机打探出她究竟是何来头才是真的,倘若是自己的对手在儿子身边刻意安插的眼线,自己可是防不胜防啊。
蒋慕白一下子就猜出了父亲的全部心思,虽然他并未真正的跟随父亲学习过经商,但是领悟的天分却是极高。他显然不悦的看着父亲,很是反感他这种对自己的朋友到处提防的行为,眉头紧锁抢先回答道,
“她已经在本市找到工作了,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至于其他的,你还是另寻贤能吧,她是我朋友,不是你的下属或者员工。”
蒋宗文听到这里,顿时的一口恶气冒上额头,他之所以如此,不全然的是为了公司,为了儿子嘛,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蒋慕白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蓦地,眼底发红的瞪着他,五官扭曲的表情难堪道,
“我只是在邀请这位小姐而已,我并没有在跟你说话吧,蒋慕白?”
蒋慕白轻笑出声,继而眉目清冷的暗暗嘲讽道,
“如果你觉得你自己说的不是人话,那么的确不是在跟我说,因为我也听不懂。”
“你……”
蒋宗文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心口一不通顺,顿时的发闷起来,他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另外的一只手却仍然指着蒋慕白,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责骂道,
“你除了能气的你自己的亲生父亲住进了医院,你还能会些什么,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忤逆的不孝子,我真的是上辈子不知道作了什么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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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宗文一边说着,心脏的绞痛感也随之的加重,孟言颜见状,连忙的站起身,不停的安抚着他的后背,焦急关切的询问道,
“蒋伯父,你没事吧?我还是给你呼叫下护士吧。”
话音落下,她刚准备按响床头的铃声,蒋宗文伸出苍老的手掌无力的向上挥动了几下,面色看起来也仿佛平复了下来,稍缓了片刻,沉声阻止道,
“不必了,你让这个不孝子现在就离开这里就可以了,我不想再看见他,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他了。”
蒋宗文满脸疲惫的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还停留在额头上不曾完全拭去,他兀自的闭上眼睛,累到再没看着这个世界的力气,他默默的心底叹息着,刚才那么凶险的时刻他暂时的熬过来,可是面对这样不争气的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他真的是身心俱疲了。
孟言颜见他也不再说话,只好无奈的望了一眼,弱弱的点头道,
“那好吧,蒋伯父也可以趁机的休息一会啊。”
蒋慕白看着病床上逐渐憔悴的父亲,不自觉的唇边微微抖动了几下,他也想要很随意的关心他一句,他也想要可以亲自的照顾在他身边,只是每次再想到他那张唯利是图的面孔,蒋慕白就发自内心的感到恶心,准确的说,他不是恨着自己的父亲,而是根本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柳宛如看着他一会眉头紧蹙,一会手心紧握的动作,差不多也能看出来他真正的紧张和担忧,她轻轻的扯动了下自己的唇角,心下思量着,这种牵扯到她的事情,她还真是没办法继续的不出面啊。
旋即,她眉心纠结在一起,不情愿的向前挪动了两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我觉得蒋伯父你应该稍微平心静下来的好好跟蒋慕白谈一谈,否则,你以现在的身体,你觉得公司的事情还能做的得心应手吗?”
柳宛如这句话是在摆明的含沙射影的指出了蒋宗文在事业上的诸多问题,蒋宗文虽是还合着眼皮,假装没听到,可是脑袋里却已经开始飞速的运作了起来。
公司里现下的情况确实也是十分的不容乐观,他对外都不敢称自己有病在身,只好是暂时缺席几天董事会,可是若是自己的病情迟迟不能好转,公司里没有压倒性的且自己又相信的人在,怕是更加让人不能心安。
想到这里,他突然不由的信赖了起来眼前的女子,小小的骨架里犹如藏着巨大的能量,实在无法让人忽视掉她璀璨的存在感。
他神情漠然的打开双目,黑白分明的瞳孔忽的扫射向柳宛如身上,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相比于蒋慕白那只菜鸟,我反而更加相信你。”
听着蒋宗文这么快就倒戈的偏向了自己的情敌,孟言颜的身子不由的一紧,指甲也深深的嵌入掌心,表面却还在尽力的维持着平静的对着蒋宗文甜甜一笑的嘱咐道,
“蒋伯父今天身子这么不好,还是好好的调整下状态再继续工作比较好,等到彻底的康复了,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好了。”
孟言颜以为自己这番言论说出口,蒋宗文会和以前一样目光宠溺的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这次他却完全意料之外的忽视掉她,恍若无人的继续追问道,
“现在你能否先自我介绍一番,我们称呼起来也会比较方便一些,你说不是吗?”
蒋慕白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断然的插过话的冷哼一声道,
“你是为了私下联系方便吗,那用不用我和孟言颜先出去,好给你创造良好的时机呢?”
柳宛如目瞪口呆的望着蒋慕白,完全讶异的愣在当场,她的大脑瞬间被一群大大小小的问号湮没,蒋慕白这是在做什么,担心她吗,还是她可以自恋的认为他这是在变相的吃醋呢,而且还是吃比自己大上了一倍年纪的他亲生父亲的醋。
可是转念又一想,他这么说,就丝毫没在意过自己的感受吗,把自己和他父亲随意的放在一起之类的话,居然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口,柳宛如的心底又突兀的升起一抹酸楚。她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地位卑微,可是倘若自己设想是对的,那么意味着蒋慕白可是一丁点的都不喜欢她的啊。
同时错愕的还有站在一侧的孟言颜,她目光呆滞的看向蒋慕白,本能的怔怔出口道,
“你在讲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慕白哥哥,你这么说,蒋伯父他……”
似乎对于后面的话语,孟言颜实在也羞涩的难以启齿,只好把视线转向蒋宗文乌云密布的老脸上,可能因为生气,皱纹看上去也明显的加深了许多层。
蒋宗文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实在忍无可忍的坐起身,朝着他厉声道,
“我是你老子,你知道尊重两个字应该怎么写吗,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把和你来的这位小姐当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