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卧室突然之间变的格外静寂,空气也仿佛跟着凝结停滞了,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更显得分外重量。孟言颜失魂落魄的低着头,眼底隐隐的波光流动,深深的无力感的潜入她全身每一个细胞,对于这份沉重的爱,她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此刻,她好想陷在蒋慕白的怀抱里,享受短暂而又冗长的满足,哪怕只是一秒钟呢。
她也明知道自己的心愿天真的犹如一面易碎的玻璃镜,只要自己正视的面对自己,就会知道那是多么的遥不可及。蒋慕白不爱她,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
她越想越难过,痛苦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摧毁了她所有的坚定,她真的想就这样结束一切了。拿着水果刀的几根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她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割脉时,奔腾而出的血液,仿佛一条长长的血河,怎么样都止不住,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鲜红的**里,化作一团,染红了瞳孔里的全世界。
可是现在她害怕起来了,那些刺鼻的血腥,冰凉的手脚,以及自己无法掌握,随时消失的意识。她表情消极把视线斜斜的投向地面,脑袋狠狠的埋在胸前,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似的,嗡声嗡气的喃喃道,
“蒋慕白,我真的愿意,我什么都愿意都可以给你,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可以让我好好爱你,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奢求了,哪怕你心里的那个位置也许不会属于我,我可以努力,努力的让你看到我全部的好的。”
似乎并没有用着多么大的力气,可是每个字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这是她发自肺腑的一番话,也是她日思夜想过千万次,早已滚瓜烂熟的一番话。,她停顿了几秒钟,接着歇斯底里的低声哀求道,
“我只希望你能让我陪着你,我只希望能陪着你,真的就够了。”
话音刚落,她强忍的吞了口口水,拼命的制止住眼眶内坠坠欲落的泪珠,一对满含期待的眸子痴痴的凝望着蒋慕白,翘首企盼的希望他能给予自己一点恩赐的怜悯,一点点施舍的温柔。
对望着这样的脆弱甚至卑微的孟言颜,蒋慕白实在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为什么只懂得顾及自己幸福与否,却完全的忽视另外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呢,她过成了这般惨淡的模样,又岂是一句“我不爱她”就可以洗脱的呢,那未免太过狠心了。
他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也不可能再做到铁石心肠了,他被软化了,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他屈服在这样令人心痛的眼眸了,记忆里是孟言颜何时何地都始终灿烂,骄傲甚至不可一世的笑容,而现在她低沉的犹如一株无精打采的被打湿了骨架的花骨朵,早已丧失了昔日里的光彩耀人,只会让人生出无法抗拒的保护欲。
他情不自禁的把身体挪动了孟言颜的身边,双臂也不由自主的缓缓张开,他要解救孟言颜,至少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青春年纪的女孩就这样消逝在自己的面前。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孟言颜阴沉的面部,不时的传递着温暖的眼神于她,口中用着极其平和的声音劝解道,
“小颜,放下你手中的刀,到是这里来,好吗?你要先听话,这样我们有什么问题才可以一起解决,你这样随意的放弃自己,最后只会一无所获,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帮你度过这段时期的,我是认真的,到我这里来好吗?”
孟言颜怔怔的抬起一点点头,兀自的偷瞄了眼蒋慕白,犹豫不决的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只是再看到他无比真诚的瞳孔,她终究还是沉沦在了他星光的眸子里,手上一松,刀子顺势滑落。
蒋慕白见状,连忙轻而有力的将孟言颜徐徐的抱在怀中,柔软的手掌抚摸着她细腻黑泽的头发,满脸愧疚的自责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前思想太过狭隘了,才会以为不爱即是不爱,其他的跟我没有关系,可是看着你今天这个样子,我是真的知道自己太自我了,你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能再只顾着自己的快乐而去无休止的伤害你,对不起,小颜。”
孟言颜有些出神的躺在蒋慕白真实的双臂间,恍若梦幻一般,这个场面在梦里也出现过无数次了,只是当他实实在在的气息流转在自己的头顶时,孟言颜仍然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和喜悦,她等这一刻,真的好久了呢。
她随即的擦了下眼角还清晰犹存的泪痕,泣不成声,少顷,才缓和了下难以平复的心境,慢吞吞的接过话话道,
“其实,我从来不恨你,我知道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我缺点太多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公主,或者把自己想象成公主,我自私的认为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所以才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的讨好你,迎合你,希望你能注意到我,但是那不是真实的我了,所以慕白哥哥你,不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完她这么理智的分析之后,蒋慕白突然哑口无言了,似乎她说的很中了自己的心思,他还真的是因为讨厌孟言颜两面派的做法,明明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蛮大小姐,非要在自己装作乖巧听话的小绵羊,所以每次看到她虚伪的外表,蒋慕白还真是一句话也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见蒋慕白不说话,孟言颜仰起脸,浅浅的撇动了下嘴角,一副了然的模样询问道,
“真的被我说中了吧,我好聪明的是不是?”
“是啊,小颜还真是好聪明,只是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这些话呢?”
孟言颜的确没猜错,他也没有否认的必要,蒋慕白随之的垂下眼帘,望着孟言颜干净清丽的容颜,口气温和的应声问道。
可能在他怀中的同一姿势太久了,孟言颜疲倦的摆动了下身体,四肢慢慢舒展开来,眼睛也看上去缺乏生气的半眯了起来,直到全身上下放松之后,才仿佛能勉强的提起一丝薄弱的力气道,
“可能是因为现在想事情更透彻了吧,毕竟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