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萱。”白慕枫走了过来把白小幺挤到了自己身后,她虽然是在和安子萱说话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西林,白小幺在她身后的对着西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无声的说:“你死定了。”
安子萱上下打量了一遍白慕枫,她逐渐变得尖锐的眼神已经充分说明她嫉妒了,当两个漂亮女人站在一起时,谁先嫉妒谁就输了,“你认识我吗?”
白慕枫清脆的笑出了声,每当这种时候,白小幺就知道她这位无所不能的姐姐正在脑海中迅速的编造一个滴水不漏的借口,“我当然不认识你啦,不过我去过你在A市举办的画展。”
安子萱一脸得意的神情故作谦虚的说:“是吗?呵呵,虽然是我第一次举办画展,展出的画作也不多,但是真的有很多人喜欢了,我也有些吃惊,对了,你有买到我的作品吗?如果没有,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一幅好的作品是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的,你说呢?”
“是啊,像我和L虽然做了很多年的朋友,可是我还是不能忍受她隔三差五的就给我寄来她的画作,因为我真的欣赏不出她的画好在哪里,但是自从那次看了你画展之后,该怎么说了,我突然发现她的画还是很不错的。”
“呵呵,是吗?大概是我们的画风不太一样。”安子萱笑得有些尴尬。
白慕枫表情惊讶的说:“画风?”她转头对西林说:“你朋友真幽默,不会是女朋友吧?难怪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被车撞了或者是被某个因爱生恨的女人谋杀了,我正打算开香槟庆祝了,没想到你又活过来了啊。”
西林无奈地举双手投降,谁知白慕枫把目光又对准了气势已经完全被白慕枫灭掉的安子萱,这个女人当初给她一巴掌的仇她到现在仍然铭记于心了,“安子萱,你这么会画画,不如给西林画幅自画像吧,我记得在画展上你就展出过那么一幅,对了,是男是女来着,我只记得最后好像是被一对牵着金毛狗的夫妇买走的吧,他们那条狗对着你的画动情的嚎叫了半天,听说那狗已经很久没有生理反应了,西林,我真好奇你的画像能为什么样的物种带来福音。”
“你,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讲话这么嚣张。”安子萱苍白无力的挣扎着。
白慕枫好奇的看着西林,“你没有告诉过她,白慕枫讲话向来如此吗?不过不要紧,以后看到我,躲远一点就好了。”
白慕枫从容的转身不再多看一眼被气的面色发青的安子萱,白小幺意犹未尽的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问:“姐,你干嘛不答应同盛世的合作啊?”
“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同我合作啊。”
“那你刚才?”
白慕枫笑着从嗓子眼挤出一句,“我刚自我介绍完,他就跟我道歉,找死的说他不喜欢白家的人更不喜欢和白家的人有任何关系,然后他就把我进的酒摔在了地上。”
这场婚礼就像是一个核反应堆,每个人都各怀鬼胎的期待着爆点的启动,他们蠢蠢欲动,没有人会关心这场婚礼的两个同性主角之间的另类爱情,更没有人怀着祝福参加这场婚礼,白小幺不会,她只是好奇她二姐能在这场婚礼上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白慕枫更加不会,她实在难以想象当白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孙女娶了一个女人时,会不会从房间的某个暗格里掏出一把枪直接把白静岚给嘣了,不过如果运气够好,或许他能气得一命呜呼,但是白意君干了二十多年的荒唐事都没能让老爷子万古流芳,他老人家活得依旧精神抖擞,所以每回给老爷子过寿的时候,白慕枫都刻意的忽略长命百岁这个词,有回晚上做梦,她梦见老爷子闭上眼后就再也没睁开过,他就这样平静的入土为安了,然后白慕枫就笑醒了。
也许在三年前白老爷子得知白慕枫的母亲死讯的时候脸上浮现的畅快淋漓的笑意让白慕枫彻底忘记了这个年迈的老人也是自己的爷爷,爷爷?多可笑的称谓。
他说:死了真好。
他说:慕枫啊,你不要学那个女人,脏了我们白家。
白老爷子忘了,那个女人,是白慕枫的母亲,而白慕枫几乎毫无遗漏的继承了那个女人的美貌、气韵、智慧还有怨念。
意料之内的爆点终于被引爆了,只是引爆的人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最为惊讶是白小幺和白慕枫,她们同时倒抽的冷气几乎能冰冻整个宴会厅,谁也不会想到当婚礼的新人姗姗来迟之时,听到的第一声话语不是友人的祝福,不是牧师的圣经询问,而是一声笑意诡然的亲切呐喊,“白静岚,爷爷知道你要娶一个女人进白家吗?”
白意君两手冲在裤子口袋里,带着他那一帮溜须拍马的奴才十足纨绔子弟的模样穿过静观其变的宾客走向面色铁青的白静岚,白慕枫顺手拿过酒杯笑意盈盈的拦在了他的面前,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来都来了,是要宾主尽欢还是同归于尽,你会选择的吧。”
白意君接过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笑得肆无忌惮,像是即将登基的傀儡太子,“白慕枫,你说这话就承认你是同伙了?”
“你想要什么?白氏的股权吗?还是我的位置?”
“白慕枫,你舍得吗?费尽心思的爬到现在的位置,就为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放弃现在的一切?”
“只要你闭嘴,就算是你想要坐老爷子的那把交椅,我也能弄来给你。”
“哈哈哈,真是诱人了,可是怎么办呢?”白意君突然凑近白慕枫的耳边,悄声的说:“比起你说的一切,我更喜欢看你仓皇无措的狼狈样子了,所以。”
他卯足了劲要给白慕枫以致命一击,可是谁也不知道,这场灾难才刚刚开始。
白意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电话,声音赫然如重锤,狠狠地敲昏了白慕枫,“爷爷,您听清楚了吗?噢,对了,还有白妍夕,她也在,穿得跟伴娘一样,她们三姐妹可是让我们白家又风光一把了嗯,好的,我知道了,这里我会处理的,您放心吧。”
白慕枫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隔着电话她都能感觉到老爷子直线飙升的杀气,更重要的是她被面前这个满脑袋只有风花雪月的酒囊饭袋给将了一军,除了要承担老爷子的雷霆之怒外她引以为傲的自尊心正在土崩瓦解,这太可怕了,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白意君,你混蛋。”白小幺彪悍的从服务生手上抢过一瓶还未开封的红酒,她抡圆了胳膊扯着嗓子就朝白意君气势汹汹的扑来,白慕枫回过神来的苍白,白静岚放开木风的狂奔,方以寻闻声后的无措,简欧片刻的呆愣,皇风了然于心的淡淡一笑,西林的震惊,安子萱的幸灾乐祸,白意君的冷笑,所有的表情全都淹没在了一声巨响,一米高的香槟塔轰然倒塌,玻璃碎片密密麻麻的铺陈了一地,泛着液体,“滴嗒滴嗒。”
整个宴会厅在一声巨响之后突然静谧无声,像是一座荒村古墓,途径的人只能噤声,连呼吸都忍下了,只有滴滴嗒嗒的声响像是刀割喉咙一样让人从骨血里抗拒,刺眼的红同地上的酒液逐渐混合,越积越多,直到一声声揪心的痛吟,白小幺双手护住脸斜倒在碎片之上,她的手臂和后背扎满了碎片,看得人心惊。
灾难来得让人措手不及,谁都没有来得及看清白小幺是怎样在气势汹汹的前进过程中突然跌倒摔进香槟塔里的,她本来打算用来砸白意君的红酒滚到了一双浅蓝色的绸面高跟鞋旁边,没有人关心这双鞋的女主人,就像这场突然出现的灾难一样,谁也没有发觉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白静岚和西林慌乱地朝这边跑来,白慕枫惊得神色惨白的准备扶起白小幺,她用尽了所有理智支撑着自己被一层层炸弹袭击得支离破碎几斤垮塌的身体,重心不稳,碎片安静的躺在地上闪着晶莹的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光芒,眼看就要上演同白小幺一样的画面,西林和白静岚同时伸出手想要接住她,可就在这时,她的腰上不知道被谁轻轻一推,身体朝着木风的方向倒去,两人一同跌撞倒下,简欧的目光几乎在木风跌倒的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像一阵风一样把即将倒在碎片之中的木风带进自己的怀中,其实他本可以两个都救的,可是他只救了木风。
西林想要疾步拖住白慕枫,只可惜还是不够时间,他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白静岚咬牙愤恨的看向简欧,她的恨意携带的杀念,如果此刻她手上有一把枪,那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目标是他的脑门或者心脏。
没有意料中的闷响,也没有苦痛的呼唤,白慕枫安全的依在皇风的怀里,就在一秒钟或者更快的时间里,皇风动作流畅的揽住白慕枫的腰,轻轻一带就将她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在白慕枫大口喘着气的时候,皇风逼近她的脸颊,所有人都以为皇风要吻她的时候,皇风轻巧的侧开了脸将嘴移向她的耳边,“好久不见,简夫人。”
白慕枫猛地从他怀里逃开,“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