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好!”望着人潮涌动的广场,顾道人拍手赞道,“秀才就是秀才与顾某深山野人就是不同!”
“俗话说‘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声音抬高,顾道人引着攒动人群的注意力,瞬间万道惊奇的目光,看了过来,“江湖之事自由江湖中人评论是非。”
“顾庄主,你想说什么,别墨迹,时辰紧的很,”熊渊紧皱眉头,恐怕今日不能轻易脱身而去了。顾道人定要找个借口留住自己,还不如直接了当地说出来痛快一些。
“呵呵,熊掌门既然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今九道便是我的江湖,”顾道人面现冷色道,“想下山,要先过本庄这关!”
“哈哈哈,好,只需顾庄主划出个道道来,熊某自会应下,”无情剑回身一摆,挥洒强悍的黑雾,威风凛凛横于胸前。
数道风起,带动满地灰尘,吴清风、夏芸等已呈半圆,围在熊渊身边,蓄势待发。
“众位无需如此紧张,此事只与熊掌门与卓掌门有关,本庄自不会冤枉好人!”
恰似先前喝令拿人另有其人般,顾道人显得从容淡定许多,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转头看向人群中各路江湖豪杰。
“本庄不会划什么奇怪的道道出来,本庄要的是,有多少人认为自己是江湖中人。不妨站出来,叫天下人看看江湖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身体轻转,飘然而起,奔上最近一处高地,修长手指顺势一挥,便圈住了整个广场的所有人,“自认为是江湖人的,可以立于本庄的右侧!”
尽管很多人都不能听得太明白,但凡会个一招半式。漂泊江湖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尊严与荣耀,即便被人看起来很狼狈,至少那是江湖人的本色。
于江湖中,本就是自己的骄傲,何需人来吆喝区别。
顾道人一句话,只片刻间便将普通百姓与江湖中人分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如今依然立于广场之中的几大剑派高手,甚至包括被冤枉的刘远航、熊渊一众,均是站在了顾道人的右手边,静等着下文。
江湖人,只是代号,亦是所有江湖人的荣誉。
就算去死,他们亦不愿意放弃江湖!
这就是江湖人的血性!
江湖人直如绿豆中滚出的珍珠,一颗颗,一粒粒,绿白分明的裂了出来。
“呵呵,”顾道人与相无敌目光相接,欣然笑起,“明德大师不是江湖中人吗?”
此时的明德大师依然稳坐于擂台之上,身后木雕般站立着面具僧人,对广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阿弥陀佛……”
“顾庄主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吗?”明德佛号宣起,相无敌抢先道,“大师乃方外之人,岂会置身于污浊的江湖。吾辈之躯于佛眼中不过飞蛾,岂能与佛祖并论!”
相无敌如是说,明德垂目静坐,默许了相掌门的高赞!
顾道人神情一肃,显得谦恭有礼,“顾某冒昧!峨嵋山亦是道家胜地,一眉大师却……”
欲言又止,抬眼似是而非地看了看对面,与熊渊等立于一处的一眉大师,没在继续说下去。
“顾回风,什么时候变的小肠鸡肚,处处算计人,”一眉道姑哪里容他拿自己说事,娥眉倒竖,冷然喝道,“当面算计江湖后辈,岂是你可为之?他日令江湖中人唾弃,莫怪老尼没有提醒你!”
“峨嵋山一众,皆堂堂江湖儿女,你想做什么,老尼管定了……”
‘又臭又硬的怪脾气,一点没变,还是先顺着她吧,’顾道人心下思考,换上笑脸迎道,“呵呵,道姑息怒,本庄马上弄个明白!”
“江湖人管江湖事,今日顾某人便请众位江湖好汉作个评判,”再不观一眉脸色,顾道人如鹤立鸡群,拱手道,“此前,顾某为捉凶手,酿成大祸,幸得大师出手相救,力挽狂澜。众位算是知晓原由,于此不便多说!
接下来便请众位江湖中人做个评判,弑师之徒与杀人无数的魔鬼,能否轻易饶过!”
修长手指,出手如电,疾指熊渊、刘远航!疾言厉色,眉发皆张。
“不可!”
声如平地惊雷,喷涌而起,直冲云霄!
“哈哈哈……,顾庄主无非想要咱兄弟的命,何必拐弯抹角,”熊渊怀抱无情剑,剑气如**涌而出,压制着广场的怒吼声,“我与中原武林,血海深仇,誓必报之,今日,便了结吧!”
“渊!”声音很轻,很柔,很美,伴着丝丝神秘,轻拉衣角,阻止熊渊愤怒的行为。
“顾庄主居心叵测,想代武林盟主而为之吗?”神秘地声音,充满了诱惑,于人群中袅袅而出。
“姑娘说的哪里话,顾某只想为江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岂能与盟主比肩!”白衣女子,面罩轻纱,神秘轻盈,浑身都散发着古怪的诱惑。
“难得顾庄主有此雅兴!昔日江湖威望自可凭借,今日江湖之事顾庄主亦可参与其中,但……”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对于夏芸身后的人物,顾道人心有余悸,自是要先给足面子才好,“江湖之事,人可言之,顾某知错便改!”
“但此事牵扯太多,一是弑师逆祖,一是灭门之仇!若无‘江湖至尊令’,恐难以服众,不知顾庄主做何感想?”
温语若水,放大事态!行使权利要有信物,顾庄主连起码的证据都没有,要如何来处理江湖中事,真叫人怀疑其居心何在?
“卓盟主已然仙逝,‘至尊令’遗失,已是无人不知之事,姑娘岂不是在说笑!”
“卓盟主自有后人,‘至尊令’自有出处,顾庄主岂不是在说笑!”白云般柔软裙摆,无风自动,冷然气息扑面而来。
“卓远航乃弑师徒,有‘至尊令’亦无权号令江湖!”圈着八卦图的银白道衣,当仁不让,鼓荡而起,迎面而去。
“顾庄主亦无权,又能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