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而且让楚琛稍稍有些高兴的是,那伙制作赝品的团伙,随即也落了网。让楚琛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余广杰不但和这个团伙有联系,而且还充当了保护伞。
正是因为有了余广杰的保护,制假团伙才能在之前每次都能逃过一劫。
随着制假团伙的落网,其中的内情也水落石出了,其实这个团伙的核心人员不多,一共只有三位而已,技术最高超的人,就是老大江志。
要说这江志也是个可怜人,重小在孤儿院长大,长大了在瓷都学了制瓷手艺,因为他勤奋好学,工作待遇也不错,之后也谈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后来就发生了狗血情节,女朋友另外找了个富二代当小三,这深深刺激了江志。
那段时间,江志把工作也辞了,每天就以酒消愁,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命中注定,没几天,江志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意外得到了张火泥记录的心得,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毅然的踏入了这一行。而之所以这么决定的原因也很简单,除了他想要赚得更多的钱之外,也是想报复那些有钱人。
江志本身的天赋就很好,再加上张火泥的心得,没几年在这一行就有了一定的名气,不过这事毕竟是犯法,所以他平常都非常的谨慎,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地方,因此,这几年到也平安无事。
后来,余广杰通过当时还在南方的钱昌兴和江志搭上了关系。江志的胆子也变大了许多,后来更是因为手艺突破,大大方方的使用上了张火泥的名号。
江志之所以用这个名号,除了想出名之外,最主要还是觉得有了余广杰的保护。今后安全方面肯定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却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身陷了囹圄。
虽然余广杰和制假团伙的落网,让楚琛心里有些高兴,不过因为妹妹受了无妄之灾,还是让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而且因为遇到了这种事情,对星期天的订婚。多少有些影响,要不是因为亲朋好友都已经请好了,楚琛都打算把订婚宴延期。
当然,虽然楚琛心里这么想,但他并没有在父母面前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更不用说在吴可面前提起了。他可不想吴可好不容易想通一些,因为他的这个想法,而把吴可和妹妹的关系搞僵。
其实楚琛是多虑了,如果是以前,吴可就算想通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但因为这次的事情。她心里仅有的那一点疙瘩,也都消散无踪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楚雨兰对楚琛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如果自己将来还要嫉妒楚雨兰的话,那也只会让楚琛对她不满,既然如此,她干脆抛弃心中的那点疙瘩,真正的接受楚雨兰。
当然,吴可之所以想开了。最主要还是源于对楚琛的信任。
…………
星期天,今天是楚琛和吴可订婚的日子,因为请的都是亲朋好友,再加上三位老爷子,去酒店办酒就有些不太方便。于是就被安排在楚琛的别墅举行。好在别墅的客厅足够大,几桌人还是放的下的。
一大早,从刘瑞达那里请来的化妆师,就开始给楚琛和吴可化妆。吴可到还好,不过楚琛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化过妆,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还真是苦不堪言,而且还要在他的脸上打粉底,实在是让他心里大呼受不了。
再加上刘思哲他们一直在旁边说说笑笑,时不时的还挤眉弄眼,搞得楚琛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但又因为化妆的关系,不能付诸实施,让刘思哲他们更是得意洋洋。
楚琛嘿嘿冷笑了一声道:“等过了今天,再找你们算帐!”
“琛哥,别这么严肃嘛,你看我们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了!”
刘思哲嘻嘻一笑,随后就打开了一个他们之前带过来的盒子,并拿出了一个白玉雕刻的双环耳盖瓶。
与此同时,楚琛和吴可的妆也化的差不多了,两人今天穿的都是比较喜庆的唐装,用赵芸琳的话来说,就是冲冲喜。
楚琛把瓶子拿到手中,仔细观察了一番。
此瓶以上好和阗白玉雕刻而成,瓶呈束颈,圆腹,撇圈足,肩部对称饰双灵芝形耳,各内套活环一只,盖身两部分子母口,紧密扣合,上置阶梯形圆盖钮。
瓶腹两面均有雕工,其一浮雕加阴线刻梅竹菊、灵芝及双喜鹊,组成喜鹊登梅图,寓意吉祥。画面中枝干伸展,缀满盛开的花朵和待放的蓓蕾,充分表达了梅花的俯、仰、侧、卧、依、盼等形态和直立、曲屈、歪斜的姿势,难怪古人认为“梅以形势为第一”。
画面中浮雕一喜鹊独立枝头,翘首回盼,另一喜鹊则以阴线刻绘,于空中飞舞。梅花盛开,劲竹挺立,雏菊绽放,灵芝相伴,清雅之景跃于眼帘。梅花开于冬春相交之际,喜鹊立于梅花枝上,寓意冬去春来,又寓意“喜上梅(楣)梢”,即有喜事临门之意。
瓶腹另一面则阴线刻乾隆御制《咏和阗玉汉兽环方壶》诗一首,不但有款,而且还有方印一枚。诗句中表达了清帝对和阗玉的喜爱。
此瓶器型硕大(高将近二十五公分),为典型的乾隆时期宫廷造办处的手艺,雕刻精细,艺术感染力极强,足见乾隆盛世玉作工匠精湛的雕琢技艺。
此瓶可谓材质上乘,色泽均匀,温润质白,整器造型雍容端庄,曲线婉转流畅,结构严谨有度,形制典雅,寓意吉祥,可谓乾隆玉器中难得的一件精品之作。以现在市场价值来说,至少应该值三四百万。
“琛哥。这只玉瓶还不错吧?”刘思哲眉开眼笑道,这只瓶子虽然是他们一起出钱买的,不过瓶子可是他找关系才买来的,总要邀个功才行。
“不错不错!谢谢各位的礼物!”楚琛笑着点了点头,像这样的瓶子还是比较难得的。
“哥。你们怎么还不出去迎宾啊?”此时,楚雨兰从楼上走了下来。
本来,楚雨兰是前天受的枪伤,虽然运气好并没有发炎,而且因为没伤到骨头,理论上可以当天就出院。但楚琛他们肯定是不肯让她这么快就出院的。
不过楚雨兰一定要来参加订婚典礼,最后大家拗不过她,在咨询了医生的意见后,大家才勉强答应了。
见此,楚琛带着吴可连忙走到她的眼前,说道:“小兰。你怎么下来了,快点给我上楼去休息!”
“哥,我这伤口又不是什么要害位置,没事的啦!”楚雨兰抬了抬受伤的胳膊。
“小兰,你还是上去休息吧,不然一个不好,可是要留下很大的疤痕的哦!”吴可严肃的说道。
“真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楚雨兰是个大美女,听到会留下很大的疤痕,脸上顿时就有些动容了。
“这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医生,是不是多动了,会影响伤口的愈合。”吴可信誓旦旦的说道。
“是啊!”楚琛趁热打铁的劝道:“你还是上楼去休息吧,等会儿人来的差不多了,我再让纪嫂去叫你。”
刘思哲他们也同样劝了几句。
楚雨兰嘟嘟哝哝的说道:“老是躺在床上很无聊嘛!”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她可不想留下很大的疤痕。
此时,楚永宁夫妇和吴叔夫妇商量好了事情。从里屋走了出来,赵芸琳就有些奇怪的问道:“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小兰的声音,难道她起来了?”
“嗯,刚给我们劝回去了!”楚琛点头道。
赵芸琳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会得好好说说她才行!对了。这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不出去迎接客人啊!”
“马上去,马上去!……”
楚琛嘿嘿一笑,随后拉着吴可的手,带着其他人一起走到了别墅门口,并排站好,准备迎接宾客的到来。之前请的摄影师,也站在一边开始工作。
今天风和日丽,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不过就算这样,一月份的京城,正值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楚琛握了握吴可那稍稍有些凉的手,轻声问道:
“可可,冷不冷啊?”
“还好!我里面还穿着保暖内衣呢!你呢?”吴可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
楚琛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拳法境界,我现在已经快要寒暑不侵了!”
“啊!还有这样的好处啊!”吴可一脸惊讶的说道。
“是啊,叫你学你又懒得学!”楚琛摇头失笑道。
吴可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是早晨起不来嘛,要不我以后勤快一点!”
“有客到!”此时,站在门外的董胖子,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楚琛和吴可伸头往外一看,原来是住在不远处的刘老一家走了过来。
等一行走到跟前时,楚琛连忙和吴可一起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就为吴可和刘浩然夫妇相互介绍了一下。
“师傅,你们先去屋里,喝口热茶吧……”
毕竟是大冬天的,双方含蓄了几句,楚琛就连忙让他们进屋喝茶。
刘老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别急!我们还有礼物给你们呢!来,你们看看满不满意!”
“师傅,咱们都是一家人,要带什么礼物啊!”楚琛说的到是真心实意,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他的心里,刘老一家还真就和家人一样。
“说什么呢,这毕竟是订婚,一行就一次,哪有不送礼的道理!”
刘老笑呵呵的说了一句,随后刘琴舒连忙说道:“爸,还是先看我和大哥的东西吧,先看了您的,我们的礼物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楚琛连忙说道:“礼物哪有贵贱之分。再说,你们来了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大家呵呵一笑,随后刘琴舒就把手中的盒子打了开来,随后在刘思哲的帮助下,把画卷打了开来。
“阿琛。你看看,这是我早年收藏的一幅徐悲鸿的《雄鸡五子图》……”
徐悲鸿原名徐寿康,他在我国绘画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被称为我国现代美术教育的奠基者,基本上收藏界对他的了解都很了解。楚琛也不例外。
徐悲鸿早年曾留学法国学西画,归国后长期从事美术教育,先后任教多所艺术院校。
他的创作题材广泛,山水、花鸟、走兽、人物、历史、神话,无不落笔有神,栩栩如生。其与张书旗、柳子谷三人被称为画坛的“金陵三杰”。所作国画彩墨浑成。尤以奔马享名于世。
徐悲鸿强调国画改革融入西画技法,作画主张光线、造型,讲求对象的解剖结构、骨骼的准确把握,并强调作品的思想内涵。在1920年的时候,他提出了近代国画之颓废背景下的《中国画改良论》,对当时我国画坛影响甚大。
眼前这幅《雄鸡五子图》,画面构图简约。一只雄鸡独立山岩上,低头俯视,眼神炯炯,另有五只雏鸡立在地上抬头仰望,似乎正在聆听着教诲。
整个画面墨色浓淡相宜,层次丰富。雄鸡的造型则极为写实,尤其冠与爪之刻画,笔法精细严谨,尾巴以浓墨大笔扫出,冠红如火。尾黑如漆,在粗与细,红与黑的对比中呈现出一种和谐。
雏鸡的憨态可掬均表现得十分生动,雏鸡用墨、黄两种颜色点染而成,三只以浓墨写出。两只为鹅黄色,毛茸茸的样子极惹人喜爱。
徐悲鸿动物画最突出的艺术特点是造型准确,神态生动,此作也不例外。这种准确并不是事无巨细的“描摹”,而是准确且能简练,形象真实又笔墨生动。
徐悲鸿的准确造型能力源于他扎实的素描功底,但把具有明暗关系的素描转化为笔墨关系,需要熟悉中国写意画,熟悉笔墨。
此图画面布局严谨,用笔劲健,形象生动。“鸡”音同“吉”,故可名《大吉图》,又有五只雏鸡有五子登科或教五子的含义,有着丰富的精神寄寓。可以说,如果这幅作品一旦出现在市场上,肯定可以成为竞相争夺得焦点。
楚琛和吴可一看到这幅画,心里就非常喜欢,而且又是徐悲鸿的作品,可谓非常的难得。
随后,楚琛苦笑道:“舒姐,您也太抬举我了,这幅画还拿不出手,那什么样的礼物才能拿的出手啊!”
刘琴舒嘻嘻一笑道:“你们小俩口喜欢就好,我借着这幅画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喽!”
楚琛和吴可连忙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刘浩然夫妇也把礼物拿了出来,是一对乾隆年间雕刻的鹌鹑盖盒。
此对鹌鹑盖盒是以和阗白玉精心雕刻而成,玉质莹润,包浆温润古朴,稳重大气。
鹌鹑呈卧形,短颈,团身,圆眼,尖啄,身上琢有长短不一的翎毛,身内挖为空膛,分上下两层,翅下有一周子母式盒口,可开启。鹌鹑是宫廷常用的图案和器物造型,寓平安如意之意。鹌鹑一对,则象征「双安」。
同样把礼物收下,楚琛和吴可对刘浩然夫妇表示了感谢。
“这下可轮到我啦!”
刘老呵呵一笑,随后在刘琴舒的帮助下,把一只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说道:“来,你看看这对珐琅彩多穆壶满不满意……”
“多穆壶?”现场除了楚琛和刘思哲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他们全都不知道多穆壶是什么东西。
于是,刘思哲就为大家解释道:“多穆原意为盛酥油的桶,藏语称为董莫或多穆。口沿加僧帽状边,又添把和嘴,就成了多穆壶。”
“这多穆壶是藏民拌、盛酥油茶的器皿,酥油茶藏语称恰稣玛,是将由茶砖熬成的浓茶中,倒入少量的酥油和盐,有的还加入一些味精和牛奶等佐料,搅拌至水和酥油交融而成。是藏民生活的必需品。因此,这多穆壶也是藏民并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眼前的这对多穆壶,尺寸硕大,高有三十六厘米,颈部有龙首鱼尾柄和龙首流。覆钵形盖。红珊瑚宝珠钮。颈、腹部及盖面施天蓝色珐琅釉为地,装饰掐丝折枝莲纹。
壶的口沿和腹壁的铜鎏金仿竹节形圈带上錾刻卷草纹,镶嵌红珊瑚、绿松石、青金石珠。内胆为银制。圈足外壁錾刻缠枝莲纹,与壶流相对的长方框内刻“大清乾隆年制”楷书款。
此对多穆壶造型具有浓郁的游牧民族风格,铜质精纯,釉质细润。鎏金灿然,是清代乾隆时期养心殿造办处为宫廷定制的御用品,非常的少见和难得。
楚琛看到这对多穆壶便大吃了一惊,随后连连摆手道:“师傅,这可使不得,这对多穆壶对您来说可是意义非凡。我可不能收!”
要知道,这对多穆壶可是刘老年轻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才得来的,当时为了这对多穆壶,他还挨了一记土匪的子弹。而且这对多穆壶的价值更是高达上千甚至几千万,楚琛如何能够安心的接受下来。
刘老听他这么说,就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又矫情。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意义不意义的。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师傅,不然就把这对壶收下来!”
“这……”楚琛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接受。
“怎么,这就不听我的话啦!”刘老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阿琛,你就收下吧,这毕竟是我爸的心意嘛!”刘琴舒也劝解道。
楚琛见刘老真的生气了,也只能示意吴可,两人一起把东西收了下来。不过楚琛接过多穆壶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师傅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补回去。
“谢谢师傅!”
“恩,这才像话嘛!”
看到楚琛和吴可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刘老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
“师傅,我送你们进去!”
“不用了,你这我们又不是不熟悉。你还是和小可站在这里迎客吧!”
刘老话虽然这么说,但毕竟对方不但是长辈,而且还是自己的师傅,楚琛还是搀扶着刘老,把他们一起迎入了屋内。另外,刘思哲帮忙把那对多穆壶一起拎进了屋里。
…………
“阿琛,那对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特别的贵重?”
等楚琛从屋里出来,吴可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段时间下来,吴可也知道楚琛和刘老的关系非常好,真的好像亲人一般,如果不是特别贵重或者有意义的东西,楚琛肯定不会像刚才那样的反应。
“不但贵重,而且那对多穆壶可是师傅用命换来的……”
说着,楚琛把那对多穆壶的故事,给吴可简单的述说了一下,就算说的简单,其中的凶险之处,还是让吴可听了非常的紧张。
吴可感慨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啊!那今后咱们可得找个机会,把这礼还回去。”
楚琛点点头:“嗯,我想等师傅下次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话音刚落,刘思哲就凑上前来问了一句。
“既然是惊喜,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吗?”
楚琛笑着把刘思哲推到旁边道:“你给我站好了,一会就有客人来了!”
“有客道……”
楚琛都没想到还真给自己说中了,他的话音刚落,楚琛本家的一大家子,就浩浩荡荡的到来了。
接下来,楚琛为吴可把本家的亲戚都介绍了一遍,随后大家又是一阵寒暄,忙活了半天,楚琛和吴可才把众人领进了屋里。
“阿琛,咱们家亲戚真的好多啊!”
等楚琛又走回门口,吴可就感叹了一句。因为吴叔是独生子,再加上吴婶的老家又在外地,除非是亲戚生老病死,不然吴婶一般都不回去。因此,看到楚琛本家有这么多亲戚,吴可心里就觉得有些发愁,这逢年过节走亲戚,应该怎么办啊!
“你可别忘了,还有外公一家呢!”楚琛笑眯眯的说道。